司懿宸推門進來了,且傳來了一陣濃郁的酒味。在走到桌前時,司懿宸停下腳步坐在了凳子上,身體斜靠着桌子。
聽着外面已經沒有了動靜,穀雨伸手將蒙在自己頭頂上的紅帕摘掉。穀雨頂着估摸有好幾斤重的頭冠,脖子都累得縮成了一團。於是穀雨動了動脖子,讓身子不那麼僵硬。
過了一會兒,穀雨越想越不妥,乾脆把頭上戴着的頭冠給摘下來了。好不容易摘了下來,穀雨頓覺輕鬆,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穀雨將頭冠放在牀邊,擡眼一看,司懿宸側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臉上盡顯醉意。
“三皇子怕是已經醉了吧?”穀雨心裡想着,礙着好奇心,穀雨更是從牀上站起來,踏着輕巧的步伐緩緩向司懿宸走去。
看着司懿宸的睡臉,穀雨輕輕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繞過司懿宸想要出去外面散散心。這個時候外邊理應是沒有人的,穀雨這麼想到。
可無奈剛一經過,司懿宸就忽然伸手抓住了穀雨的手腕,使得穀雨動彈不得。
被這麼一拉,穀雨的心抽了一下像做賊一樣立馬看向司懿宸,卻發現司懿宸依舊是睡着的,只是右手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手腕,任自己怎麼掙脫也無法鬆開。
而司懿宸的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換了個姿勢又接着睡過去了,明顯比剛纔睡得要沉。
無奈之下,穀雨只好挨着坐在司懿宸的身邊,靜靜地看着司懿宸。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穀雨坐得有些腰痠,手也因爲舉在半空中的時間而發酸了起來。穀雨用另一隻空餘的手輕輕捶打着自己的腰部,臉上的疲憊之意顯露出來。
“哎,自己不是在自討苦吃嗎?”穀雨不由嘆道。本來在牀上待着挺好的,偏要前來看一眼司懿宸。這下倒好了,被司懿宸牽扯住,穀雨連挪動的機會都沒有。
穀雨忍不住挪了挪位置,不想身邊的司懿宸卻不滿地皺了皺眉頭,發出一聲悶哼。穀雨這會兒可真是崩潰了,無力地垂下頭作痛苦狀。
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還睡得挺熟的司懿宸忽然一個大的轉身,手卻依舊沒有鬆開,穀雨因着大力的一個拉動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司懿宸的方向傾去。
就這樣,穀雨的身子直直向司懿宸倒去,最後的結果就是,穀雨的嘴脣落在了司懿宸的右邊臉上。
穀雨驚呼一聲,瞪大眼睛顯得不可思議,並且迅速直起身子離開了司懿宸的臉部。天哪,自己剛剛都在幹了些什麼?穀雨像做錯事一樣不間斷地眨了眨眼睛,心跳開始加快,快到呼吸急促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再之後,穀雨感覺發燒似的臉蛋發熱,一會兒便紅得就好似煮熟了的雞蛋。無奈的是,司懿宸還是沒有將手鬆開。穀雨不得不懷疑司懿宸是不是裝睡,故意刁難自己的?
如是這麼想着,穀雨俯下身子觀察司懿宸,並且靠近司懿宸想要進一步試探,但是司懿宸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最後穀雨終於失了性子,伸手搭在司懿宸的肩膀上用力地搖晃,口中叫道:“三皇子,三皇子。”穀雨想無論如何也要將司懿宸叫醒才行,否則自己還真的會徹底崩潰的。
“嗯……”司懿宸又是一聲悶哼,之後就沒有其他的反應了。
“三皇子!”穀雨湊近司懿宸,在司懿宸的耳邊大聲叫道,雖然這樣一來極有可能會引得房間外其餘人的注意,但是這是能叫醒司懿宸的唯一辦法了,所以穀雨必須得試一試。
果然,這一叫聲剛一出來,不但司懿宸沒有醒來,房間外卻立即多出了一個人影。
“三皇妃,裡面發生什麼事了?”一侍女緊張兮兮的問道,那聲音帶着些許的牀氣,很明顯侍女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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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事,你趕緊回去睡吧!”穀雨忙對着門外的侍女說道,不自覺地吐了吐舌頭。
回過頭來見司懿宸仍像死豬一樣睡着動也不動的,穀雨真是哭笑不得,對着司懿宸連連搖頭。哎~連外邊睡着的人都給吵醒了,怎麼你就渾然沒有感覺呢?穀雨在心裡默默哀怨着。
穀雨眯着幾乎睜不開的眼睛,用力地搖晃着頭讓自己精神起來,可睏意還是不停地朝自己襲來。
最後的最後,穀雨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樣狠狠地踢了一下桌腳,腳上傳來的疼痛卻讓自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天哪,也太疼了吧?穀雨用手撫上疼得難受的腳,面部揪在了一塊兒呈現出痛苦的模樣。
穀雨蹲下身子,忽然感覺一股憂傷由心底涌過,溢上了心頭。所有的委屈好象在頃刻之間散發出來,使得穀雨的心裡分外難受。
原本握緊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但是穀雨全然不知,而是將頭深深埋在了兩腿間,雙手亦是抱緊膝蓋,整個人就像是蝸牛一樣蜷縮在了一起。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穀雨就開始痛哭起來,卻不敢哭出聲來,只好躲在兩腿間啜泣着。
腳上的疼痛觸發了原本穀雨心中的傷痛,此刻穀雨哭泣也不知是因爲腳痛,還是因爲心痛,這一些她也早已分不清楚。
側趴在桌上的司懿宸終於醒酒,支吾了一聲有了知覺,可卻在這時聽見那隱約的啜泣聲,司懿宸不禁皺起眉頭,條件反射般猛地睜開眼睛。
這人一清醒,啜泣聲就清晰了,而聲源處不就是在自己的腳下?
司懿宸順着聲音望過去,見一身穿紅衣的新娘子正把自己蜷縮起來,無聲地哭泣着,而這個新娘子正是自己剛過門的妻子穀雨。
這是怎麼回事?司懿宸本想蹲下身子一問究竟,可見穀雨哭得這般難過,司懿宸竟不願意打擾。於是司懿宸默默的看着蜷縮着的穀雨,心生憐惜。
好一會兒之後,司懿宸閉上有些發紅的眼睛,重新趴回桌上。雖然眼睛是閉着的,但是司懿宸哪裡還睡得着,只是閉上眼睛假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