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雪歌稀罕一個皇后之位嗎?
姜芒伏在她身上, 將她的玉膚吻個遍。就在他強迫她容納他的堅#硬時,菲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大侯爺!大侯爺!”
“什麼事?”姜芒眷戀雪歌柔軟的身體,但一想到妻子的貼身婢女就在門外, 恐怕有什麼事情, 他不得不爬起來, 披上衣服開門。
菲兒見姜芒衣冠不整, 又隱約看到雪歌躺在龍牀上, 她什麼都明白,一時替楚畫錦抱不平,她嘟嘴問道:“大侯爺, 大夫人讓我來看望你,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姜芒回頭望了一眼雪歌, 在這時離開她, 無疑是半途而廢, 他說:“你回去告訴夫人,就說我今晚不回去, 讓她一個人睡吧。”
他正要關上門,菲兒更加鬱悶,她心想絕不能這樣便宜雪歌,讓她騎在楚畫錦頭上。菲兒故意撒謊說:“大侯爺,大夫人肚子疼得厲害, 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姜芒神色凝重, 顯然有些擔心, 可他還是狠下心, 既然要成爲一代帝王, 就不能被任何女人左右,他說:“我找太醫去看她, 你快點回去。”他果斷關上門,掩去門內旖旎的春#色。
菲兒氣憤地跺腳,恨不得張口痛罵雪歌是個狐狸精。
姜芒再回去龍牀上時,竟有些心不在焉。雪歌在他心目中無可替代,世間找不到第二個女人,會讓他這般沉淪、不可自拔。但楚畫錦對他也是有分量的,她是他的結髮妻子,她懷有他的孩子,而此時,她在受難。
雪歌抓着了他的憂思,推開他說:“你回去吧,大夫人在等你,你不該辜負她。”
姜芒冷笑着,俯身輕舔雪歌的鼻尖,問:“如果今天換成是楚天闊,你會不會讓他回到別的女人身邊嗎?”
雪歌一言不發,她的沉默就是抗議。
姜芒嘆了口氣,對雪歌說:“睡吧!今晚我不會回去,也不再強迫你。”
他輕輕擁她入睡,她故意睡得很沉,卻感到他一直輾轉難眠。
半夜,又有一個侍衛向姜芒稟告:“大侯爺,御史府和敦王府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下兩座空府。”
雪歌繼續裝睡,內心卻大大鬆了口氣,這些時日她一直掛念楚天闊,如今得知他安全離京,她再高興不過。
姜芒捏緊拳頭,恨恨地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加緊人馬找到他們,格殺勿論!”
次日醒來,姜芒早已消失了人影,齊敏對她說,姜芒一大早趕回宰相府探望他的夫人。
雪歌遣她退下,她獨自躍入承露池,把姜芒留在她身上的吻痕都洗去。她一邊洗一邊想,皇宮既然淪陷,就不是久留之地。她必須離開這裡,尋求機會東山再起,雪歌想到去找楚天闊。而在走之前,她要帶走南唐玉璽。
姜芒果真尋來盜墓賊,大破皇陵的機關和風水,千辛萬苦從先帝的陪葬品中取出南唐玉璽。他先把南唐玉璽供奉在太廟中,等着十五日後,趙成旭頒佈退位聖旨,他君臨天下,與雪歌成婚,再把南唐玉璽贈予她。
雪歌宮中,牀頭擺放了一套華麗的皇后禮服,金黃的后冠、緋紅的鳳裳,世間女子至高的榮耀,在雪歌心頭,猶如糞土。
姜芒揉捏她的削肩,附在她耳畔,溫雅地說:“我說到做到,你是我的皇后!”
雪歌掃興地說:“大夫人是你的原配,她纔有這個資格。”
姜芒搖搖頭,說:“糟糠之妻,她不該得到這份殊榮。”
雪歌譏笑他:“其實,你並非不喜歡她,而是在保護她,你不願她涉這趟渾水,因爲你覺得自己這個皇帝位,都做得不安穩。是嗎?”
姜芒朝她的朱脣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咬破流出血,他嚐到她的血,便有一種征服感。他邪魅地說:“我更喜歡你,這世上最瞭解你的人是我,最瞭解我的人是你!”
十五天光陰,對於姜芒和雪歌都很慢,但對於楚家父子,卻極快。這十五天裡,他們想盡辦法、費盡心思,無時無刻不在考慮,要如何殺回東京,救出皇帝,奪回趙家天下?
“敦王爺,你看黑夜過去,旭日東昇,這世間又充滿曙光!”楚良鵬與敦王卷着褲管,兩人各自抓有一把鋤頭,並肩站在山崗上,對着一輪初升的旭日感慨。
“本王也相信,咱們還能重返京師。楚大人,世人肯定不相信,你的女婿謀權篡位,你卻被他逼得背井離鄉。”
“御史府與宰相府本就涇渭分明、水火不容,以前是這樣,以後還是這樣。”楚良鵬堅定不移地說。
敦王丟下鋤頭,拱手敬佩地說:“楚大人果然忠心耿耿,不愧是大宋的賢臣!如果咱們可以力挽狂瀾,楚大人一定會千古流芳!”
楚良鵬目露憂鬱,說:“是非功過,我不敢居功,後人自有評說!”
“爹,敦王爺!”楚天闊從背後叫住他們。
“天闊,你來得正好,咱們昨晚商量過一條策略,今天應該和敦王爺坦白。”
“哦?”敦王舒緩了眉頭,興致勃勃地問,“你們早有了妙策?不知是何計劃?”
楚良鵬回答:“敦王爺,事到如今,咱們只有一方可以依靠,就是前線五十萬抗遼戰士。”
敦王點點頭,說:“不錯,還有這股力量協助咱們。只是,你我都是文官,並非武將,如何讓他們聽從我們?”
楚良鵬忽然問:“敦王爺可記得我有一犬子,乃是畫錦的哥哥,名爲楚天易?”
敦王拍掌說:“自然記得!天易小小年紀,驍勇善戰,他多次帶兵擊退遼軍,很得軍心。可惜天妒英才,他在七年前爲國捐軀,不僅成爲楚大人心頭之痛,也是我大宋之痛!”
楚良鵬被觸及傷心事,不禁眼眶溼潤,他握着楚天闊的手,對敦王說:“我還有天闊,這麼多年來,我把心血澆灌在他身上,他定不會辜負我的期望。”
楚天闊動容地說:“爹,你放心!我願意到前線,以大哥的威名,號召前方將士與我殺回東京,奪回趙家天下。也只有這樣,大哥纔不枉死!御史府纔算滿門忠烈!”
“好!好!”敦王也被他們感動了,他激動地說,“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辦到!”
三人談笑風生,楚良鵬和敦王雖然是老驥伏櫪,卻依然志在千里。而楚天闊,最是意氣風發。
“楚大人……”敦王萌生一個念頭,他說,“按照皇上賜婚的日子,咱們早該結爲親家,可惜姜芒叛變,咱們兒女的婚事也就耽擱下來。本王有個提議,趁着你兒子趕赴軍營前,我倆把他們的婚事辦了。你說好不好?”
楚良鵬望了望楚天闊,還沒等楚天闊表態,他就一口應承,說:“如果敦王爺不擔心天闊九死一生,還願意讓女兒嫁入楚家的話,我們父子正是求之不得。”
楚天闊聽楚良鵬這麼說,並沒有反對。他要當一個好兒子,就不會去拂逆長輩。而雪歌,讓她成爲他少年的一個夢,最美好最憂傷的夢。他與她纏綿,只在夢境裡。
敦王歡喜地說:“我女兒有天闊這樣的夫婿,再無遺憾!擇日不如撞日,婚事就定在三天後。”
“嗯。”楚良鵬贊同,說,“現在危急時刻,咱們一切從簡,把他們的婚事辦完後,就讓天闊趕赴軍營。”
入冬第一場雪花,無聲飄落,灑在楚天闊與霖鈴郡主的頭頂。他們裹着斗篷,十指相扣,悠閒走下山崗,漫步在曠野裡。
“今年的雪來得特別早!”霖鈴郡主話一出口,頓時有些後悔,她不該在楚天闊面前提起雪,那會讓他記起雪歌。
楚天闊並不吭聲,過了一會,他沉重地說:“郡主,我本來該反對,不該這麼着急與你成婚。”
霖鈴郡主心頭一凜,幽怨地問:“爲何要反對?我並沒讓你一定要忘了她,只要你心裡有我,就足夠了。”
楚天闊解釋說:“郡主,我不是忘不了她,我擔心的是,我與大侯爺決戰九死一生。你不知道,東京有一百五十萬叛軍,我沒有必勝的把握,這根本就是一場賭局。”
霖鈴郡主撫着他寬厚的胸脯,安慰他說:“楚大哥,我願意陪你賭一把。無論你是生是死,我都要成爲你的妻子,讓我爲你留下一點血脈,我餘生絕不會後悔,與你相愛了一場。”
楚天闊聽後,緊緊把她抱入懷裡,即使霖鈴郡主是騙他的又如何?她一心只爲報復雪歌也罷,她對他的付出,卻是那般真實、不悔。
夜裡,楚天闊回到山崗上的茅屋裡。他的生父雲仲敏,從以前昏迷到現在,仍然未清醒過來。
楚天闊打了一盆熱水爲他擦身子,給他換一身乾淨的衣服。他坐在牀頭陪他說話:“爹,我今天想來告訴你,我就快與霖鈴郡主成親。她會是個好妻子、好兒媳,如果以後我還有命回來,我一定好好待她。”他忽然哽咽,繼續說,“爹,你爲何不醒過來,看看孩兒的婚禮?見我最後一面?”楚天闊不可抑止,悲從中來,“也許以後,你再也見不到孩兒。爹,求你醒過來!”楚天闊縱聲嚎啕大哭起來。
雲仲敏的眼角滴出淚珠,莫非他聽到了,他會醒過來嗎?
楚天闊拭乾臉上的淚水,收斂悲傷的情緒,他靜靜倚着牀沿,放空一切,望着茅屋外的雪。
雪?雪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