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與侯波對視了一眼,後者就說道:“你在這種情況下,這麼選擇本來也沒有錯。但你們卻不該瞞着我們。”
霍爾曼沒有答話。倒是琳達接口道:“現在這件事也並不重要。你們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儘快給我們一個答覆,還有沒有手術治療的可能性?”
“你們等一等,我們回去研究一下。”侯波說着,就把陶樂拉出了病房,拎回了辦公室。
“不行,肯定不行。”一關上門,侯波就斬釘截鐵地道:“那個霍爾曼,已經接受了這麼久的放療,白細胞與機體免疫力肯定已經大幅下降,根本不可能撐過這麼大一臺手術。”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頭,看到陶樂仍在沉吟不語,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陶樂,你可得考慮清楚了。現在勉強手術的話,下不來臺是大概率事件。”
“我知道。”陶樂點了點頭。
“而且,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以這位現下的知名度,不知道有多少影迷會衝過來找你算賬,怕是把咱們一院給砸了都有可能。”
“確實,主任你說得都對。”陶樂一臉地認同道:“所以我還是想要做這個手術。”
“你知道就好什麼?”侯波忽然反應了過來。
“放心吧。我不會砸咱們院的招牌的。”陶樂笑了起來:“先用鍼灸配合着湯藥,改善患者身體狀況,然後再行手術。”
侯波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相信陶樂:“那這個手術,你有幾成把握?”
“至少八成。”陶樂想了想,留下了兩分餘地。
“真的?那確實可以試一試。”侯波點了點頭:“你準備一下吧,這個患者的術前研討,常院長要親自參加。”
做出了決定,陶樂爲霍爾曼做了第一次鍼灸,治療了他的骨髓抑制症,還順便回輸了九點生命源能。
雖然對方在病情方面說得不盡不實,但只看他對於職業的熱愛與執着,就很值得她出手。
拔了針,霍爾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頭不暈了,手上有力氣了,甚至還破天荒地,有了想要進食的慾望。
自從放療以來,他每一次吃飯,都像是在上刑一般,吃了就吐,難熬得很。
“謝謝陶大夫。”他真心實意地道,心中也生出了希望來:“你剛纔說,我真有痊癒的可能?”
“術前的調養,加上術後的修復,應該問題不大。”陶樂說道。
“就靠着你的那些金色的針?”艾琳在一旁哂笑道:“陶大夫,你應該更加誠實一些的。誇口的代價,不是你能付得起的。”
霍爾曼就掃了她一眼,沉聲道:“艾琳,跟陶大夫道歉。她的醫術,不應該受到質疑。”
“霍爾曼。”艾琳冷笑出聲:“你憑什麼對我指手劃腳?你以爲你還是那個如日中天,星途坦蕩的當紅巨星?”
“爲了當上你的經紀人,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知道嗎?但因着你的這個病,我卻要成爲別人眼中的笑柄。”
“實話跟你說吧,我已經把你的另一份合約轉給了瓊斯。他已經答應了,下個月就會和我簽約。”
霍爾曼一直都在靜靜地聆聽着。直到她停了下來,他纔開了口:“原來,你一直是這麼想的。”
“其實我剛確診的時候,也跟你說過,可以推薦你去朋友那裡。可你當時拒絕了。”
“我爲什麼要答應下來?”琳達奇怪地說道:“你還能活一年不是嗎?而且你接拍了那部大製作,我就是要走,也得等到你收到片酬與分紅,拿了提成再走。”
“好。”霍爾曼點了點頭:“你可以現在就走了。我保證,屬於你的那部分,到時候會一分不少地打到你的賬上。”
陶樂沒想到,會在病房裡看到這麼一出。
怪不得這個艾琳,從一開始就各種冷嘲熱諷,不想讓自己給霍爾曼醫治,原來是存了一拍兩散的心思。
但是這種人,無論如何,她都看不順眼。
“不要在病房裡大聲吵鬧,影響患者的心情。”陶樂抓起琳達的胳膊,將她推了出去。
“這是你欠我的。”琳達拋下了一句話就揚長而去:“別指望我會感激。”
新小區果然管理嚴格。陶樂回來的時候,還被請去物業專門登了記,辦了出入卡。
她正準備上樓看一下新居收拾得如何了,就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從前方的小徑上轉了過來。
“陶樂?你怎麼在這兒?”秦風驚喜地問道。
“我今天剛搬過來。”陶樂說着,也反應了過來:“學長,你也住這個小區?”
“是啊。”秦風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才搬過來?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不用。”陶樂擺擺手:“有機器人收拾,不用費什麼事。倒是學長,今天怎麼沒上班?”
“這個。”秦風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還是上次那個劫機事件。今天參加了一個表彰大會,還得了個獎狀。”
“恭喜學長喜提見義勇爲獎!”陶樂笑眯眯地說道:“要不,晚上我請學長上家裡吃個飯,就當溫鍋了。”
“好啊。”秦風大喜,連忙應了下來。
二人進了門,小七主動問了好,又貼心地拿來了拖鞋。
“不知道有客人到訪,今天的晚飯簡陋了一些,還請主人原諒。”
“六菜一湯還算少?”秦風盯着小七看了半天,又嘗過了飯菜的味道,終於忍不住了:“樂樂,你這個機器人,怎麼和我家的那款完全不一樣?”
“不一樣嗎?”陶樂有些疑惑。
“你這款是高配的吧,長相和真人一模一樣不說,廚藝也不是我家那款能比的。”
陶樂不想與他討論小七的來歷。
“我記得,菜品是可以通過升級來提高的吧?你大可以回去試一試。”
“行。”秦風應了下來,向陶樂舉起了杯:“恭喜喬遷新居!也慶祝我們成爲鄰居!”
同一時間,天水城陶樂的舊居里,西穆靜靜地站在臥室之中,手裡捻着那張欠條。
他的面色沉靜如水,黑金之瞳中帶着一股冷冽肅殺之意。
“就這麼不想爲我效力?”他輕聲說道:“迫不及待地想要算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