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管的事,還是別管的好。”
逐魂頓了頓,把魔雯要他傳遞給帝閻鳶的話說出口。
帝閻鳶蹙眉,不解的看着逐魂,用眼神詢問着他怎麼回事。後者則微微搖着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魔雯說這話的意思,“帝大哥,要不你親自去問問?”他給着建議。
帝閻鳶點點頭,當然要去問清楚了,她這話就像是知道自己要幫助孫悟空一樣,實在令人費解...
“逐魂,你知道魔雯現在在哪嗎?”
逐魂愣了愣,然後問:“帝大哥,你現在就要去嗎?”
“是啊,這種事肯定是越早了解清楚越好吧,”帝閻鳶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着,然後還催促着逐魂給他帶路,“你肯定知道她在哪,快帶我去找她。”
逐魂被帝閻鳶推搡着前進,可他還是帶着無奈的回頭提醒道:“帝大哥,大人說了不允許你曠課的...否則她會開除你...”
帝閻鳶卻絲毫不在意的回道:“放心啦,我有讓王子他們幫我請假,不算曠課。”
逐魂在聽完這句話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緊接着,他轉過身緊緊的捏住帝閻鳶的肩膀,眼睛裡寫滿了同情,就在帝閻鳶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只聽到耳朵裡傳來一句“忘了說了,大人剛剛特地囑咐過那些老師,只有帝大哥你的請假,不算請假...”
十分鐘後...
“音樂爲什麼存在?人類社會爲什麼需要音樂?音樂給人們帶來什麼?這都是幾千年來思想家、政治家、藝術家以至每個普通人都會追問的問題,這也許是很高深的哲學問題,但也是很日常的生活問題...”
“音樂活動能大大促進學習成績,這是教育家們通過大量問卷調查而得到的數據結果。美國加州曾耗時十年對25000名學生進行觀察,發現在12年紀之前那些一直堅持學習樂器演奏的學生數學測驗的成績明顯高出其他不涉樂器者要高...”
“音樂自古被用於治療,古希臘巫醫稱音樂是‘聲音的魔術’...”
夏日炎炎,知了們紛紛駐足在樹幹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鳴叫,即使樹大葉茂,也遮擋不住武漢的毒辣陽光。樹下,人們穿梭於陽光透過樹葉的陰影,來來回回,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標前進着,即使他們汗流浹背,即使他們疲累不已,但,這就是生活,不是嗎?
比起在教室裡聽着老師枯燥無味的演講,那,纔是生活。
“唉...”帝閻鳶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嘆了一口氣,然後趴在桌子上,聽着不斷傳入耳朵裡的“音樂存在論”,“唉...”又是一口氣嘆出。
教導這節世界音樂史課程的老師名爲羅梭,四十年前以優異的成績被美國的一所名牌大學給錄取,畢業後就留在那所大學裡擔任教授,並通過這四十年的努力在世界音樂領域裡取得了輝煌的成就,是今年才被院長花重金請回來的。
以上情報由王子提供。
“音樂何爲?它應該是一門藝術,這纔是第一位的...”
“啊——”帝閻鳶煩躁的低吼着並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在發現還需要聽他嘮叨三十分鐘時,他徹底的崩潰了,爲什麼說徹底呢?因爲帝閻鳶的眼角滲出了淚滴,雖然僅僅只是淚滴,但能讓一隻萬年老妖流淚,這位老師也確實是夠強的了。
帝閻鳶在桌子上趴了一會,他突然想到他們現在和他應該也是一樣的想法,而且他們不是第一次上這個課,一定有自己的方法度這場劫。他需要向他們求助,否則這餘下的三十分鐘,絕對熬不過去。
世界音樂史的教室是專門爲羅索教授修建的,足夠的寬敞,足夠的大,即使這個班有五十個人,也依然被安排成一人一張桌子,獨立而坐,一個位置和另一個位置之間,左右相隔兩米,前後相隔一米。
這節課王子因爲身體不舒服(其實就是在鬼扯),大飛還有陸陸就帶他去醫務室所以請假沒在(幫帝閻鳶請假的那堂課已經上完了),逐魂又被魔雯給叫去做事了,於是,在場的夥伴只有...
左邊的文誠,以及右邊的柳言君。
帝閻鳶決定先看看文誠,畢竟是被嵐詩附體的人,應付枯燥的法子應該會比一般人要有深度。
可想法很美好,現實很蛋疼...
被認爲會有深度的文誠此時正閉着眼睛,他的雙手手肘枕桌而立,十指交叉在一起託着腦袋,他的耳朵裡戴着耳機,再從他起伏有度的胸膛來看,他現在應該是處於睡眠狀態。
這樣也可以睡着嗎?我該說你果然是嵐詩附體的人!就是與衆不同嗎?!
帝閻鳶吐槽完畢後收回了驚訝的目光,嚥了口口水後,他再次看向右邊...
對於柳言君,帝閻鳶倒是十分看好的。不僅是因爲他先前說過一段令他感動的話,更是因爲他覺得在這羣人裡,好像只有柳言君給他的感覺最真實,最像個人類,不是說王子還有大飛陸陸他們不好,只是就這麼覺得罷了...
感覺王子有的時候說的話有些...人類的那句話叫什麼來着?虛僞?好像是的,就是虛僞;大飛爲人倒是很直爽,只是可能還不熟悉吧,他總覺得大飛一開口就是像要幹架似的;陸陸比較沉默,就更不瞭解了...
只有柳言君,感覺正常些...也容易懂一些,所以他相信,柳言君熬過枯燥的辦法,絕對可以讓他借鑑。
他是這樣相信着,可是,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什麼...?!
那一臉認真的在那坐着像是在聽講的人是誰?是柳言君嗎?!Oh!No!這種無聊的講話居然還有人真的在聽!真是越來越不瞭解人類這種生物啦!
帝閻鳶再次無力的趴到了桌子上,他感覺到他心臟的跳動,已經越來越微弱了...
“音樂的價值只能是審美價值,是人們的一種審美需求,它的前提...”
講臺上,羅梭教授的“音樂存在論”還在繼續,語速不急不慢,而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似乎是在享受着這樣的講話,至於學生們是否在聽他講,說實話他並不怎麼在意。在他看來,把這堂課講完,把鈔票賺進腰包就行了,反正他沒什麼損失,到時候學生考砸了,隨便應付兩句上面的質問就行了,反正憑他在世界音樂領域中的地位,也沒人會去相信是他的教育能力不行。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帝閻鳶在心中痛苦的呻.吟着,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在場的人裡只有他是在乾熬這場課,一定有和他一樣痛苦卻找不到辦法的人存在,他需要找個伴來安慰自己。
可是他又想起來在上課之前逐魂告訴過他魔雯說過不允許在課堂上動用妖力,要像個正常人一樣,以免萬一失手造成恐慌,而且爲了讓帝閻鳶確實聽話,魔雯甚至再次搬出了開除用以警示他。
雖然話是那樣說...可不造成恐慌,不就沒事了嗎?
帝閻鳶抱着僥倖的心理,放出了一隻用妖力凝成的飛蟲,幫他觀察着教室裡的每一個人的狀態。當他發現這裡的人除了認真聽講的柳言君和以奇怪姿勢入睡的文誠以外,居然都是和他一樣滿臉無聊的人。
帝閻鳶頓時在心裡哈哈大笑起來,看來真不是他一人覺得無聊啊,這老師可真該好好反省下自己的教學能力了。
在得知教室裡除了兩個奇葩之外的所有人都和他是一樣的時候,帝閻鳶不禁開心了許多,雖然他也不理解這是什麼心態,但就是不再鬱悶了~
可就當他準備收回飛蟲時,眼裡突然看到了那個羅梭教授的奇怪之舉。
他皺了皺眉,讓飛蟲更加靠近了教授一些。再三確認過後,他將凝聚飛蟲的妖力散去,本就皺起的眉毛更加的緊鎖在一起...
“看來,你這個教授的位置,坐得有些名不副實啊,”帝閻鳶看着仍舊講得一副陶醉樣的羅梭教授,不由冷哼了一聲,臉上也染滿了冰霜...“居然,玩這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