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太子、三皇子,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嶽靈惜不是傻瓜,這兩份厚禮可都是彰顯西池國、烈焰國未來女主人身份的,她不會傻到去接受。
“惜兒,這條項鍊一點兒都不值錢,在我心中你纔是無價之寶。不過這是皇祖母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葉問塵眉眼含笑地對嶽靈惜說道,大腦飛快運轉想着勸說岳靈惜收下項鍊的各種藉口。
“惜兒,這條焰龍珠可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你看看它金光燦燦的多好玩啊!”蘇之瑾溫柔醇厚的語聲充滿誘惑,接着道,“惜兒,我幫你戴上你就知道這串項鍊有多好看了。”
眼見蘇之瑾要先他一步下手,葉問塵忍不住也要行動。便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不知從什麼地方驟然冒出一團白影,葉問塵和蘇之瑾一時猝不及防,那團白影行動間迅如流星,下一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用爪子抓起盒子裡的那兩條項鍊,隨即一聲怪叫像是表達自己的得意心情,等葉問塵和蘇之瑾反應過來時,那團白影已經悠然飛翔而去。
“死大白,你這隻臭鳥,快點兒將本太子的項鍊還回來!”回過神的葉問塵頓時暴跳如雷,衝着天幕下的一星白點怒聲道。
“還本皇子的項鍊,快還本皇子的項鍊!”蘇之瑾隨即也從座位起身大怒地吼道。
“花非霽養的那隻該死的鳥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葉問塵一時間咬牙切齒地抱怨道。
兩人徒勞地吼了一陣,最終徒然地坐下。一時間坐在桌前的幾人都各自想着心事。花非霽所養的那隻白鳥充滿靈性,葉問塵和花非霽是多年好友,自然清楚大白的機靈勁。嶽靈惜之前在天山時也接觸過大白,當時對大白能聽懂人語還嘖嘖稱奇。如今大白突然出現在藍璃國,恐怕大白的主人也必定就在附近了吧。
不知爲何,想到這裡,在座幾人的心情都變得莫名複雜起來。葉問塵和蘇之瑾兩人不約而同地相看了一眼,原本兩人認定彼此就是這次來藍璃國和親的競爭對手,可是剛纔那隻白鳥搶走了他們送給嶽靈惜的定情信物,看來花非霽是要阻止他們的和親,難道花非霽也想迎娶嶽靈惜?一念至此,葉問塵和蘇之瑾想到之前花非霽和嶽靈惜間的糾葛,心中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此刻,嶽靈惜眼神縹緲,心緒複雜。沒有想到剛纔會發生那一陣小插曲,雖然那隻白鳥替她算是解圍,給她將那兩串不知該如解決的項鍊給處理了,不過偏偏是花非霽的鳥兒,一時間她還真想不通花非霽這次來藍璃國究竟抱了什麼目的。即便她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這次花非霽究竟又何打算。
此刻的葉問塵和蘇之瑾也是一陣心煩氣躁。不可不說,雖然他們後來也知道了花非霽食了天山之心,已經忘記了過去關於嶽靈惜的一切記憶。但是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女子太過出色,即便什麼都不做,依然猶如明珠一般叫人無法忽略掉她的光芒。
想到這裡,葉問塵和蘇之瑾內心就感到一陣莫名的危機感。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不語,也許上次嶽靈惜在天山阻止花非霽成親,即便花非霽已經忘記了關於嶽靈惜的記憶,但是不得不說或許花非霽的潛意識裡還是對嶽靈惜涌出一股莫名的好感,又或者嶽靈惜的耀眼讓花非霽對她重新有了想要認識的興趣。
兩人想到這裡,雙眉緊皺。原本氣氛爭烈的宴席上變得有些詭異的沉默。最後宴席在幾人各懷心思的氣氛中結束了。
夜幕下羣星閃爍,猶如偌大的幕布上點綴着無數珍珠。一輛充滿華貴的馬車靜靜地往前行進,馬車裡嶽靈惜靠在月白色掐花織金迎枕上,闔目小憩,剛纔在宴席上發生的小插曲猶如一粒小石子般掀起層層漣漪。此時此刻她心緒極亂,雖然面色依舊平靜如波,但是偶爾眉心的跳動則暴露了她內心的紊亂。
“小姐,你怎麼看剛纔那隻白鳥叼走項鍊?”馬車裡採茵眨動着一雙慧黠的眸子試探着問道。
御宴進行時她站在一邊也看到了剛纔一幕,心中有些期待花非霽能快快出現。雖然葉太子、三皇子都可謂是人中龍鳳,但是她更覺得花少主和她家小姐更配一些。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來她家小姐真正喜歡的人是花少主,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的小姐只是被一些負面情緒而影響了他的判斷和態度所以纔會想要和花少主針鋒相對,劃清界限。
想到這裡,採茵忍不住微微嘆出一口氣,希望若是有朝一日被她家小姐發現她的小動作後能夠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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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應該有什麼想法?”
嶽靈惜並沒有直接去回答採茵的問題,而是微微側臉,一雙眸子異常平靜地看向採茵。採茵頓時只感到她家小姐那雙平靜的眼裡似乎蘊藏着無數情緒。可是等她再細看時,又發現嶽靈惜眼色依舊是平靜無波。一瞬間一抹無形的壓力襲來,讓她幾乎忍不住要露出心虛之色。
嶽靈惜狐疑地望了一眼採茵,她總覺得這兩日採茵似乎有些反常,總是在她跟前因爲某些事不經意地提到花非霽。經過天山一行原本採茵對花非霽的態度也是極具轉變,由之前的崇拜仰慕到後來的憤怒不滿,可是最近幾次採茵總是在她面前很委婉地替花非霽說好話。
嶽靈惜總覺得采茵似乎對她隱瞞了什麼,可是如今看採茵一臉的坦然,嶽靈惜頓時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哦,我認爲今晚那隻白鳥可是替小姐解圍了呢。小姐你想想啊,葉太子和三皇子今晚所送的項鍊可是代表着一個國家女主人的身份。我知道小姐既不願意嫁給葉太子,也不想嫁給三皇子。那隻白鳥剛好將二人要給小姐的定情信物叼走了。可不是幫了小姐的大忙麼!”採茵訕訕地笑了笑,接受到嶽靈惜狐疑的目光,於是古靈精怪地說道。
嶽靈惜聞言,挑了挑眉道:“若是其他什麼鳥弄走那兩條項鍊都好,可偏偏那隻鳥的主人是花非霽。花非霽突然來到藍璃國不知有什麼意圖,再者上次在天山他視我如仇人,我差點兒死在他手上,今晚他怎麼會好心地讓那隻鳥幫我?”
“咳咳……”採茵輕咳幾聲掩飾尷尬道,“小姐,依奴婢看您和花少主的誤會肯定不小,或許這次是你誤會了花少主也有可能。”
“我誤會他?”嶽靈惜忍不住瞪起眼眸,她心中一動,目光帶了一抹審視看着採茵,“採茵,爲何這幾日你怎麼都是在我面前幫花非霽說好話?”
此話一出,採茵微微一愣,心裡卻忍不住一陣驚慌。糟糕,她光顧着在小姐跟前想要挽回小姐對花少主的好感,卻忘了自己做得有些太過明顯。
一時間正要開口辯駁,忽然之間只聽馬車外響起一道細微的勁風聲,下一刻車簾掀開東方冷月飛身進來,只見他依舊是一身耀眼的紅,一頭墨發如上好的錦緞一樣飄散着,閃爍着烏黑的光澤。隨即車廂裡瀰漫起一抹淡淡的烤鴨香氣,這抹香氣是從東方冷月手裡的油包紙裡散發出來的。
“主子,你剛纔在宴席上都沒有怎麼動筷子,想必現在一定餓了。”東方冷月說着將手中的油包紙遞到了嶽靈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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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靈惜聞言一雙烏黑的眸子出現了片刻的失神。此情此景,讓她不由得想起就在半年前也有一個猶如謫仙一般的男子手捧着香噴噴的烤鴨對她一臉寵溺地說話。當時的情景依稀就發生在昨日。她還記得那個男子看她時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裡總是閃爍着晶瑩的光芒,就像那雙狹眸裡藏着許多碎鑽一般。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小姐,你怎麼了?”看着嶽靈惜半天失神的樣子,採茵有些擔憂地喚道。
“沒事。”被採茵出聲打斷沉思,嶽靈惜臉上瞬間恢復了之前的淡漠。
“主子,這烤鴨趁熱吃纔好。”東方冷月小聲提醒道。
嶽靈惜沒有打算接下東方冷月手裡的油包紙。她神色淡然,伸手挑起淺青色窗簾,看着夜幕下有個行乞的人正坐在不遠處的牆角,她眸光一閃,淡淡道:“我不餓,把它拿去給需要的人。”
此話一出,採茵和東方冷月皆是有片刻的錯愕,尤其是東方冷月已經驚愕得快要掉了下巴了。他可是專門跑到京城那家最出名的烤鴨店好不容易買來的
。“是。”東方冷月最終選擇了聽從。
既然他決定以後跟隨這個女子,那麼他便決定一切聽從她的。東方冷月在飛身下車之時沒有看到嶽靈惜脣角那一抹苦澀的笑意。她只是害怕再次嚐到那抹熟悉的味道。因爲她怕勾起對那個人的更多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