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見這孫胖子撫膝顫巍巍的站起,雲舒遙等人倒還是覺得這廝還有着幾分大女人的骨氣。
“好,夠爺們!”人羣裡也有這讚賞孫胖子的人在拍手叫好,這句叫好聲無疑給了孫胖子注入了一股已近消耗殆盡的英挺之氣,濃而黑粗的眉毛向上挑高了幾分,那雙小眯眯眼了流動着英雄無畏的豪氣。
真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還未站定,那眼珠有轉悠着循向了若柳,若柳已被一個健碩的女人擋在了身後,只是那滿含風情的臉上望向這邊,縱是這樣也抑制不住孫胖子的心潮洶涌,想着這般丟醜全是爲這美人也便覺得不虧,自古英雄爲紅顏,心裡頓時涌現出了豪情萬分!“剛也是練下手,是好漢接着打過再說!”
嘿嘿……你個肥豬羅,不把你打得遍地開花,滿地找牙你還是硬挺着不認輸,這般想着,小嘴一張一合間還是輕啓出聲:“若是現在認輸還來的及,若是一會兒揍得哭爹喊孃的……嘿嘿……”
沒有回話,卻是用行動詮釋了她的英勇之氣。這次她是吸取了上兩次的失敗的經驗,殺雲舒遙個措手不及!這雲舒遙還正笑着之時,孫胖子便面色無恙而那雙飽含着屈辱和怒意的拳頭“呼”地一下便揮到了雲舒遙的眼前。
人羣中霎時倒吸了幾口冷氣,夫君們個個疾呼出聲:“遙遙,小心!”“遙兒!”葵木朗更是更是不見身動但見綠光流轉瞬間便移到了雲舒遙的面前。
這樂極必生悲一點也不假,雲舒遙便是一個不防備但在這股氣流的涌動鋪面之時而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可這拳頭雖是緩了些許力度也捶向雲舒遙的左眼。
雲舒遙只覺得眼前星星好多顆,顆顆都是如此的耀眼。雖是這向後退的一步緩解了這鐵拳的力度,但一看下,那雙澄澈晶亮的眼睛也成了單隻熊貓眼。
這孫胖子一見更是笑的春光燦爛如豬頭八戒一般,張狂的嘴臉笑的幾欲扭曲變形,哈哈哈的狂笑聲從口中溢出。但那笑聲也沒有笑幾聲便止住,因着這場上的氣流有着異於剛纔的陰冷,這腮幫子抽搐了兩下便立在一旁不敢再發出一絲的動靜。
葵木郎那手上還未有動作便被雲舒遙止住,嗤着那口瑩白的小牙輕言了聲:“沒事,嘶,就是有一點點疼!這麼多人看着呢!”
葵木郎這纔想起剛講明的單打獨鬥,自己不可插手。邪魅的眸子看着雲舒遙那隻烏黑的眼眶有着抽抽的心疼,那目光如凌厲的刀泛着一抹幽綠的光線撇了孫胖子一眼,僅此一眼,那孫胖子的心肝便顫了幾顫,由內而外的仿若寒冰浸心!
夫君們鑑於有言約定沒有上前,可那心裡彷彿水開了一般沸騰起來,那臉上流露出疼惜和關切之情,連一向淡然若水的風蕭也眉間緊蹙,兩手交握在身前露出了骨節分明。
紅衣翩然立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看不出如何表情,但那狹長的鳳眸裡泛出的一絲戾氣卻是暴露了他心裡的懊惱於擔憂。見雲舒遙向着那胖女人擡了下手,那咬向下脣的齒間無意識的加了幾分力度。纖細光潔的手藏於袖中,誰也未成發現他那藏着的手似是彈灰一般輕輕一彈,那脣角便蕩起了一絲邪肆的笑容。
雲舒遙還沒晃過神來,那面前的孫胖子便嚎啕出聲,“哎呦呦,好癢好癢癢,哎呦呦!”邊嚎着邊上躥下跳一會兒撓着前胸一會兒撓向後背,總之是沒個消停。
這又是唱的哪一齣,難不成不想當八戒改當了猴,雲舒遙一頭霧水的看着面前這個不顧形象撩開羅裙撓啊撓的孫胖子,竟是不知這架倒是打不打,這般又是算誰贏?
“嘿,孫胖子是不是一年沒洗澡啦!哈哈哈……”
“定是身上生了蝨子,這般撓個不停!嘿嘿嘿……”
這人羣中不知誰喊出的話,倒是引來無數鬨笑聲。
耗在場上的雲舒遙見孫胖子那副模樣,早忘卻了自己眼上的烏眼青,笑的那叫一個得意那叫一個得瑟!想着沒等到自己動手,老天爺也來幫忙爲她報了這一眼之仇!偶吼吼……
但笑完了也不能向看猴一樣總看着算什麼事啊!於是還是很守規則的問了那孫胖子一聲,這架還打不打?
孫胖子此時連死的心都有,哪還有打架鬥毆爲美男的心事,全身如萬蟻爬過般的癢的鑽心。顧不得給雲舒遙搭話便學起了毛驢在地上打起了滾,好像這法子還真是有效,她是一會兒骨碌到西,一會兒骨碌到東,口中還發出了類似豬的哼哼。
“哈哈哈哈……”人們的笑聲更甚,方圓三裡地準保也能聽的清,這也無疑給風涼城的人們有了茶餘飯後的笑柄,這被怪病的陰靄籠罩着還未消散的氣氛確是在此時有了宣泄口,如撥雲見日般露出了光明!
一高一矮跑來兩個身影,急急的跑到孫胖子的腳邊,“老爺,你怎的了?唵?”
想着扶起這在地上像個土人的孫胖子,但孫胖子的那身贅肉卻是向下墜着,竟把這拉她的倆人墩了個大大的屁墩,於是乎又引來了鬨笑聲此起彼伏。
那倆人都被笑羞了臉,急急的出聲:“你倒是快些起啊!這般多的人看着呢!”生拉硬拽着倒是將這胖子拽起來,給她拍了拍身上一層灰土,攙着她的粗胳膊便要走。
“哎!怎的走啦!這架還比不?這豬叫不學啦!”還有不嫌場面熱鬧的吆喝道。
“這學驢也學得像着呢!別太難爲孫胖子啦!小心回頭她再找你?嘿嘿嘿……”一人調侃着回了句。
“呵呵呵……也是哈!”
“那我看也沒什麼可看的了,走吧!”說着,三五成羣的人們便舍下這場上賣力表演的倆人四散離去。只留下孫胖子和她的兩個家丁和雲舒遙一行人對視着。
倒是那矮矮胖胖的長像很實誠的家丁還算懂點禮數,向着雲舒遙拱了拱手,“這位爺,你看我家爺都這樣了,這醜也丟了,這還不知是個什麼毛病!您就擡擡手,讓我們走吧!”自是知道這孫胖子老是愛惹是生非,想着也是她又惹下事端,沒用想也沒問是爲何打起這陣仗,便向雲舒遙說上了軟話。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也便是這了吧!雲舒遙一聽這話也不便在計較什麼了,朝着她倆擺了擺手,便是應允了她們。
這倆人哈着腰向着雲舒遙道了聲謝,便一人一側攙起了自己的主人蹣跚着向前走去。倒是那孫胖子好似好了一些,那胸中熊熊的烈火沒有地方發泄,這張大胖臉今兒算是栽了,氣的拿着那倆人出起了氣,甩開了兩人的相攙,啪啪給了倆人一巴掌,怒吼了一聲:“混賬東西,這麼晚纔來,爺的臉都給丟盡了!”
那倆人雖是心裡想着早知道來了還捱了一巴掌便不來,讓人家活活把你揍死才解恨。心雖是想着,但還是應着“爺,教訓的是!”
看着這孫胖子擡手又打了那攙扶與她的兩人,雲舒遙恨得牙一陣癢癢,想着不該這樣就便宜了她,這人真是不知悔改。
還看着那三人的背影,一雙輕柔的手撫向了她烏青的眼眶,有些火辣辣的疼的嘶了一聲。“寒兒,慢些!”
清冷的眉微微擰在一起,口中還是嗔怪了一聲:“叫你再逞能!”
雷莫更是不甘示弱的補了一句:“我看一隻眼是輕的,該讓那胖女人給她捶上一對,便成了熊貓多好!”
“雷莫,怎可這樣說妻主!”白衣翩翩立於面前,擺出了主夫的架勢呵斥了雷莫一聲。
雷莫服氣的人不多,風蕭算是一個,一直像大哥哥一樣待他,就算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也只是說他幾句而已,沒有別家主夫苛刻側夫的擺起家規教條什麼的。
“遙兒,怎麼樣?要不要尋個郎中瞧瞧?”一如既往的輕柔如風,俊逸的臉上帶着些許的關切。
“嘿嘿……無事,就是有些丟臉哈!”摸了下鼻頭,訕訕的笑着出聲。
一襲火紅的身影懦懦的籌措着是否向前,因着這女人已被擔憂的夫君們圍在中間,沒有絲毫自己可以插腳的地方。
“哦,對了,蕭兒,我們看中的東西還沒拿呢?”正和夫君們相攜而走的雲舒遙拍了拍腦門纔想起這出,本是逛街便生出了這事,糖葫蘆沒吃成,那夫君們看好的東西再忘了,嘿嘿嘿……也不知這在風涼城耽擱一日有什麼意義,難道就是爲了這一架?
待到馬車前,米凡早就眼巴巴的張望了許久,見她們過來急急的迎上前去。“你們去那玩啦!這般許久,叫我好,哎,你,你的眼,怎麼啦?打架啦!誰打的?爲什麼啊?”
“你別大驚小怪行不?你瞧你這一串問題問的,也得讓我喝口水,喘口氣再說啊!!”一下跨上了馬車,米凡也緊跟着上來。
“還不是爭風吃醋爲美男!”連孫胖子也感嘆的雷莫這副毒舌拿捏時機剛剛好,這沒等雲舒遙說完,那泛着酸酸氣味的話語便譏諷說道。
米凡聽這說半句的話糊塗了,“美男?那個美男?”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喏,那紅衣裳的唄!”雷莫向着車下的若柳努了怒嘴回了一句。
雲舒遙一下將雷莫拽的一踉蹌,臉上飄過一抹緋紅急急的說着:“莫兒,休要胡說!”
“我哪有胡說,就是你……”嘴邊的話沒說完便被雲舒遙那要吃了他才解恨的眼神給生生的嚥了下去。
米凡已經沒在注意他倆動作,那清麗的眼睛看着車下的若柳久久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