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倦怠的看着透過窗簾的晨光,溫暖柔和,對於昨夜晨赫的行爲,當作是她對南家的報答,除此之外還能如何?傷感和酸楚在房間裡蔓延着。
聽到先生車子離開的聲音曉曉才緩慢的爬起,渾身痠痛,努力的挪動步伐,最終還是無力癱倒在牀邊。
“今天怎麼沒見灰姑娘呢?”潘鎮斜瞟着晨赫,很是奇怪的詢問,晨赫雙眸低垂不知看向何處,曉曉整整睡了一天,下午走廊裡響起了那熟悉的匆忙的腳步聲,接着門把手轉動聲音傳來,晨赫就佇立門前注視着那瘦弱單薄的嬌軀,片刻離去,曉曉良久才鬆了一口氣,牀單上還留着淡淡的檀香氣息,她貪戀的摟過,隨即又憎恨的推開!
回到臥房的晨赫有些沮喪的靠在書桌旁,昨夜回來的一幕還在腦海裡盤旋,衛生間裡,他驚奇的看着自己的衣襟,鮮紅的絲絲縷縷印記似乎在提醒着他什麼……一時間少年驚愣的不自信的看着鏡子。
“曉曉你病了?”南先生醇厚的聲音響起,曉驚慌的起身,“沒有,我沒事先生,睡過頭了。”顯然她的解釋很勉強,片刻傭人送進來了晚餐,她小巧的鼻子一酸,忙側目到窗外。
第二日上學的路上,曉曉儘量的嬌軀靠近車門,躲閃他的眸光,晨赫卻忽然抓住了曉冰冷的小手,緊握在溫熱的手心裡,曉曉驚的回身雙睫忽閃,清澈的眸子流轉,可他漠然的注視着前方,堅毅的鼻樑下,紅潤的薄脣溢出一絲弧度,覺察到曉曉的關注,回眸,身軀微傾,硬朗的髮絲碰到了曉曉的微紅面頰,輕聲說道:“想不到我搶先一步!”。她驚愕!
停車曉曉惶恐逃下,可是晨赫緊緊的攥着她的手昂然的大步走進了學校,一路上,曉曉的頭近乎要垂到塵埃裡去,紛紛的小聲議論傳來,可是晨赫熟視無睹,“從今天起,你只能屬於我,記住了,蘇之曉,背叛的下場是……”教室門前他沉聲說道,最後一句用陰冷的笑容代替了。
看着他修長的身影消失了,曉曉心頭亂跳久久不能平靜,這算是愛麼?爲何她如此的恐慌和擔憂呢?但是他依舊很冷漠,只是眸底隱約的有了溫度,從那緩慢的琴聲中曉曉聽出來了,那夜之後晨赫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房間,偶爾經過時腳步放緩,這曉曉都感覺到了。
幸福對於她來講真是一件奢侈品,只要能聽到南先生醇厚的聲音,看到晨赫側臉凝思的神情,曉曉就很知足了,她甚至想可以一直這樣下去麼?
可當校門口突然出現了南先生的車子,曉有種不好的預感,醫院裡,她悲痛欲絕的趴在了病牀上,媽媽走了,此後在這世間只剩她一人,“曉曉,回去吧,別太難過了。”先生溫和傷感的拉起了曉曉。
別墅裡,看到午夜才歸來的他們,晨赫把書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扔到了地上,真是改不了的賤毛病!一連多日曉曉都沒有上學,晨赫的腳步聲再也沒有爲她停留過,等她再次回到學校,畢業將近,晨赫又恢復了以前對她的神態,這讓曉曉疑惑不解。
南家別墅裡,“曉曉,你決定了麼?”南先生鄭重其事的問到,她用力的點點頭,一切都遠去了,這裡還有什麼留戀,自己還抱着一絲的希望,不過一場夢而已。
就這樣離開了麼?曉曉一再的回眸張望但是樓上窗子沒有出現熟悉的身影,車子絕塵而去,曉曉的房間裡,冷淡陰鶩的少年一拳砸在了鏡上,殷紅的血跡滲出,落在純白的地毯上,“背叛的下場你可知道,蘇之曉!”他陰冷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迴盪。
法國,曉曉吃驚的拿着南先生遞給她看的檢驗單,她太清楚那些符號的含義,代表着不治之症,“先生,你怎麼會呢?”她淚眼婆娑了,南先生卻寬厚的笑着。
緊張忙碌的新生活開始了,充實的生活讓她忘記了暫時的憂傷,可是接踵而來的是曉曉懷孕了!這讓南先生驚喜不已,其實他帶走曉曉,是因爲知道了晨赫的舉動,在曉曉學業沒有完成之前,南先生決定暫時要保護她,畢竟年少輕狂的兒子是否真心,他也不知。
四年以後,醫院,“曉曉,答應我不能讓南方垮掉,如果晨赫不行,你就拿出我的遺囑,接替他的位置。”南先生有氣無力的對牀邊的曉曉提出了最後的要求。
“爺爺,你什麼時候跟我們回家呢?”一個稚嫩的聲音在牀沿傳來,看着孫子那張和晨赫幾乎一樣的面孔,南先生帶着釋懷的微笑緩慢的閉上了雙眼。
一個月以後,曉曉把孩子託付給南先生貼身的李叔照顧,而她再次站到了這塊生養的土地上,心中百感交集,北風凜冽,忽然覺得寒氣透骨。
“蘇小姐,我是陳先,李叔吩咐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送小姐回別墅吧。”一位幹練的年輕人來到蘇之曉的面前,她微笑的點頭,李叔早就提過了陳先,值得信賴的人!
在夢裡不知出現多少次,但是真的要靠近它,蘇之曉心中忽然泛出膽怯,一切還是四年以前離開的模樣,樓上推開了那間塵封的門,彷彿昨日她才離開,“這鏡子爲何?”打量了四周曉曉驚異的看着穿衣鏡正中被打碎,她問身後跟着的傭人,“小姐,晨赫少爺吩咐過了,這裡的一切都不要動。”
曉曉看着那和拳頭吻合的裂紋,好像看到了當年晨赫憤怒的痛,但是誰的心更痛呢?
“你說什麼?蘇之曉?回來了!”豪華的會議室裡,一位俊朗陰鬱的年輕人說着電話忽然站起,扔下一屋子的人大步的走了出去。
曉曉打開衣櫥,校服和她的衣物還整齊的掛着,勾起昨日的回憶,“懷舊麼?”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語音在身後響起,伴着淡淡的檀香氣息,她驚轉回眸。
當年冷淡的少年已然變身俊美的新貴,合體的純黑西裝,修長提拔的身形傲然的站在房間中央,面龐的輪廓硬朗了很多,鼻樑堅挺,紅潤的薄脣帶着嘲諷,深潭一樣的雙眸比往昔更加的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