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宸的速度很快,不到幾天的時間,他已經在周邊的城鎮帶來了八隻紅尾鴿子。
珏玉在房間裡想了一天,纔想到一些自認爲很殤情,很感動的語句,寫在紙條上,放飛鴿子。
但是還是留了兩隻豢養着,這副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要等着救命的,可不能都一下子押注在上面,多划不來啊。
儘管奎娘特地吩咐了廚房,在各個方面都要做到安全,但是其爍公主已經屏姑姑、碧嫣都不相信;也許是一開始爲了讓她們接收珏玉,奎娘那頂撞的態度,讓她們始終抱有戒心。
“我不會相信你們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賊喊捉賊呢?”屏姑姑看着送來的飯菜,說道,“還是把廚房借給我們,我們自己買菜做飯吧。”
送飯的婢女聽到這麼一說,爲難起來,這要堂堂的公主自己買菜做飯,怎麼也不和常理啊。
而且下毒的事,奎娘已經稟報了陳大人,陳大人應該上報了皇后那邊;可是除了內務府的人來查看調查以外,原本應該大肆宣揚,迎接的皇室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樣的舉措,已經可以說是給領國下了一個很大的馬威。
丫婢看到屏姑姑這樣執意,只要去稟報管事的奎娘;奎娘聽到她這麼說,也早料到,起身前往公主的寢宮解釋起來。
“你是說每道工序都有人把守着,那麼你能保證每個把守的人都是可靠的?”屏姑姑不屑的說,根本不肯聽勸說。
奎娘面對她的質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監督的人都是她帶來熟悉的人,但是誰知道這些人中有沒有被收買的呢。
“既然你這麼爲難,那好,以後每樣送來的菜,你們都找人試了再說;這樣的誠意,總有吧。”屏姑姑一步都不肯退讓,堅持的說。
奎娘看了一下身後的人,指着送飯菜的丫婢,說道:“你上來試一下飯菜。”
送飯的丫婢聽了,臉色一下子刷白起來,聲音顫巍巍的說:“奎姑姑,我怕。”
奎娘眉眼冷下來,厲聲喝道:“這每道菜你都有看着的,怕什麼!”
丫婢被她這樣一喝,只好走上前去,用小碗把每樣飯菜都盛一點,小心翼翼的吃起來。
珏玉也在其中,看着一臉害怕的丫婢,也不說什麼;今日是太子晉說的光明正大去面聖的日子,也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也沒有人來通知一聲;飛去的鴿子,也不知道五穀子會怎麼想。
“回稟公主,奴婢吃完了。”
丫婢吃完後,感覺到自己沒什麼不適,跪下說道。
看到有人試吃後沒什麼大礙,屏姑姑也不說什麼,看着公主讓她做定奪。
其爍看着周圍那麼多人爲了她的一頓飯這麼苦惱,覺得越發的不好意思,說:“既然沒事了,奶孃就不要那麼敏感了。”
公主剛說完,原本跪在地上的丫婢忽然捂住肚子極度痛苦的呻吟起來,“啊,好痛,奎姑姑,救我,奎姑姑。”
事情來的太快,讓人措手不及,其爍公主看着眼前的丫婢痛苦的面容扭曲,臉色越發青黑,嚇得連聲音都叫不出來。
珏玉就這樣看着丫婢捂着肚子倒下,她衝上去扶起她,對奎娘喊道:“去請大夫,快點。”
奎娘已經走了出去,屋子裡的人亂作一團;昨日才下了毒,今天又下毒,是說可以在奎娘安排的人手裡下毒?
雖然珏玉的藥師是五穀子,但其實珏玉一點兒都不懂醫術,別說幫別人解毒,就連自己身上的毒也無可奈何。
這次的毒性看來十分兇猛,不像上次南繡那樣,一味的吐血導致虛弱;丫婢一口黑血吐向珏玉身上,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斷了氣。
房裡見的人看見她斷了氣,都尖叫起來,奎娘這時也走了進來,看到珏玉抱着她;“她……”奎娘說不下去,周圍的環境是那樣的壓抑,特別是在屏姑姑和碧嫣的眼神下。
珏玉沒有去擦拭身上的污血,她抱着已經斷氣的丫婢,身上還是熱的,卻已經不會動了。
“奎姑姑,不用叫大夫了。”珏玉看着奎娘說,心裡很奇怪,她竟然不害怕屍體,心裡除了悲傷以外,沒有恐懼的心理。
奎娘走近她,拉着她環抱的手,說:“小九,放開吧。”
珏玉也不堅持,眼前的丫婢她並不熟悉,頂多只是點頭之交;但是一條人命頃刻間在她面前消失,多少讓她唏噓不知所措。
“奎姑姑,我不知道你們這裡安葬一個人是怎麼樣的,可以的話,善待她的家人吧。”珏玉放開她站起來,看着身上的血污,想用手拍一下,卻又放下。“今天的廚子先控制起來吧,我也管不了你們的人;可是公主還是得吃飯的,再去做點飯菜過來吧。”
“誰還敢吃啊,接連兩天發生這樣的事,還不如我們自己……”屏姑姑聽到珏玉說,忍不住對她說去來。
珏玉打斷她的話,說道:“從昨天中午開始,她已經什麼都沒吃過,就算不毒死也餓死。”
“你能保證沒毒嗎?”一向很少說話的碧嫣插嘴說道。
一下子,包括珏玉,奎娘在內的人都不說話;臉奎娘自己帶來的人做的飯都出事,還有誰保證呢?
“做好的飯菜,我來嘗吧。”珏玉猶豫了一下說。
奎娘這下不答應了,“小九,這不是開玩笑的事,你要是有什麼不妥,公子那他們那邊我無法交代。”
“奎姑姑,那你問問,看着她的後果,誰還敢來試吃。”珏玉看着已經被下人擡頭的丫婢,指着衆人說,他們聽到珏玉所說,都低下頭去。
奎娘也不是那種會舀着同僚下屬人性命開玩笑的人,當下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法子。
“用銀針……”
“銀針不是什麼毒都能驗出來的,很多無色無味的毒別說銀針,連大夫都未必能知道。”珏玉說的,是自己身上的灼香,一般的大夫幫她把脈,是看不出異樣的。
奎娘看着一身血污的珏玉,不知道是不是黑血的影響,眼前的人和第一次的城外看到的小女娃摸樣已經完全不同,慢慢的可以獨當一面。
珏玉看着奎孃的表情有了變化,也不再要挾,說道:“我先去換一身衣服再來。”
看着她走出去,圍着的人都自覺的給她讓出一條路,珏玉就這樣一路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她的手纔開始顫抖起來,沒法停止。以前總聽說爹孃年輕時的英雄事蹟,以一敵百,揮刀斬殺敵人;那是珏玉每每聽到哥哥姐姐的口中說出這些話,都覺得十分佩服,恨不得再回到當年一看那壯觀的場面,或者也舀起大彎刀和爹孃一同斬殺;可是當人真的死在面前,那種恐懼一下子佔滿了她腦海,怎麼都揮之不去。
珏玉捂住胸口坐到牀邊,還一會兒纔沒有那麼怕,把衣服換好以後;她把衣服裡面的暗器細細的檢查幾遍,確定萬無一失才拉開房門。
廚房那邊已經做了簡單的粥,送個過去,看到珏玉走來,每個人都看着她。
珏玉不理會衆人的目光,走到那鍋粥前面,用小碗盛起一點,準備吃下去。
“小九。”奎娘實在是沒有辦法,她也不想爲了公主,每天逼一個家丁丫婢去試吃;可是看着珏玉,,她也放下不下。
珏玉擡頭,眸子對上奎娘,笑了一下,把粥一口喝盡。
她之所以有這樣的舉動,肯定不是不怕死,只不過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身體裡有臉大夫都查不出的劇毒,這樣的毒似乎會中和其他的毒性。
以前在孃胎裡的打胎藥,小時候誤吃的毒花,上次南繡飯菜裡的毒。中了毒,不至於要她的命,不過是會難受一會兒罷了。
就像三哥說的那樣,江湖裡的人,耍劍多,用毒的不多,都是偏門;而朝廷裡的人,看着面善,背後用毒厲害。
大夥緊張的看着珏玉,生怕在下一秒中,會像剛纔的丫婢那樣,吐血身亡;但是過了好一會兒,珏玉也覺得沒什麼事,便說道:“公主,你可以吃了。”
屏姑姑看着珏玉,不知道說什麼好,打起粥,端給公主吃。奎娘見到她沒事,才放下懸着的心,退下衆人。
“那你就在這裡看着公主,我去和少爺聯繫。”奎娘在不知不覺中,對珏玉說話的語氣透着微妙的尊敬。
珏玉點頭,示意沒事後,奎娘便離開了。“從昨晚開始你們也沒吃吧,要是不吃好點,怎麼保護公主呢?”
也許是餓久了,公主三下除二的把一碗粥喝完,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哇”的哭出來。
“奶孃,我要回去,我要見母后,我不要在這裡。”
屏姑姑幾經勸說,都沒法止住公主的哭鬧,也跟着抹起眼來來;原本以爲,就算是嫁到這裡,免不了受一點委屈,也還有公主的身份,太子妃的身份;但是剛進京都,所有護衛被撤掉已經是不尋常,住着十多天皇宮裡也沒有一點音訊,還幾次三番被下毒。厚着臉皮要推薦,收藏~~~吼吼吼~~~高考終於結束了,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