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查到了告訴我就可以了。”珏玉拉下臉,語氣也變的冷漠起來;就算她長着一張討喜的臉,畢竟實在鏢局長大,從小薰陶出來的氣勢還是有的。
“嗯。”
既然珏玉已經生氣,高昂也不好說什麼,把宣紙收好,看了她一眼說:“我去找我爹,明天給你答覆。”
“謝謝。”事到如今,除了這兩個字還能說什麼呢,她已經決定從中抽身,就絕不會再拉一個人下水,明天過後,就離開這裡。
五穀子舀着他的寶貝赤銖不知道去了哪裡,想必又是出去想碰碰運氣能不能再挖多一株,他對草藥已經醫術可以說是完全的着迷;也不知道這節骨眼上,肯不肯跟着她回去。
在房間裡待着時間很無聊的事,特別是在羌北,午後基本上就沒有太陽照射進來,屋子裡想要看清楚必須要點燈。
從現在到明天,還有很長的時間,最重要的是南宸在這裡,說不定在轉彎口處就會碰到,還不如出去走走。
打定主意,珏玉便收拾一下行頭,想了一下還是吧斗篷披上去,她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很奇怪;這裡這樣灰濛濛,又幹又冷的天氣,是她從來麼有見過的,雖然感覺不到冷,但是高昂一再強調她要把衣服都穿好,還爲她準備了羌北的特色民族服飾。
之前在桀御山莊,出入還有丫鬟跟着,瑣碎的事根本不需要她操心,自從離開山莊以後,就連梳個頭也要自己來;麻煩是麻煩,卻沒想過要添置一人。
羌北的街道人很少,能賣的東西也很少,集市的開業和休息時間都很嚴格,一到晚上看不見光線就要收攤,否者會有駐紮的士兵過來趕人;所以下午這個時段,集市上是最多人的。
而這裡的少數民族比較多,珏玉並不懂得他們的語言,走在集市上,也只是看到同民族的纔上去問兩句,買點花俏的飾品;她可是完全在打發時間,有種家不能歸的感覺。
“您說這樣好嗎?”
珏玉一人在街上無聊的閒逛,幾人在她身旁走過,其中一人說道,另外一人用語調奇怪的話語說:“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很多鄰國人都會說上幾句本國的話,不過是語調有點奇怪,她並不去留意。但是由於她和幾人走的方向是一致的,有意無意的聽到了更多。
“安排好趙巖,別死就可以了。”
那鄰國人繼續說着,並加快了步伐向前,他們每說一句話,口裡都冒出白白的霧氣。
同人同名罷了,趙巖這名字不管在溧陽還是在京都,隨便都可以抓一大把。珏玉聳聳肩,無所謂的想着;待幾人走進巷子裡,珏玉也去一邊的茶攤上休息,才發現不對勁。
那不是常人能用的名字,不管姓氏是否相同,就算諱名一樣,也算是犯了聖威。
珏玉坐下來,心神不寧的想着剛纔幾個人的對話,“安排,死”的字眼又在她腦海裡浮現;還在京都的時候,她明明收到他的吹箭,可是卻沒見到他來找她。
想到這,珏玉站起來,想跟着那些人,怕晚了就跟丟了。
“誒,你沒給錢呢。”
茶攤的老闆看到珏玉站起來,急忙喊住她;珏玉這才注意到桌子上已經放了一壺茶,“我又沒喝。”
珏玉不想再理會他,忙着要走,卻被老闆拉住了手,並且大聲喊道:“想吃霸王餐嗎,這茶水是你點的,你不要了我還賣的出去嗎?”
每當有事急着要去做,永遠有人防礙着,珏玉瞪了他一眼,眼神冷幽幽的,像殺人的眼神。只要在下一秒,他還沒放手,珏玉不保證那些暗器不會射出去。
“你......”茶攤的老闆被她的眼神嚇到,其實珏玉的眼色並沒多駭人,如果放在彪漢或者是武夫身上,那是很自然;只不過珏玉那張團團的臉,出現這樣的表情實在不宜。
“老闆,我來給吧。”
明淺原本只是在街上閒逛,因爲南宸和冬青都累了,在房間休息。但是被老闆的大嗓門吸引過去,看到他正抓着珏玉的手;他想到,高掌櫃叫她小姐,那麼應該和南繡一樣,都是不知道錢財爲何物的嬌嬌。
珏玉趁着老闆剎那間的鬆懈,掙脫開來,飛快的從懷裡舀出繡包直接扔過去,用眼神示意明淺跟她走。
明淺被這幕搞混了,呆呆的跟着珏玉離開了茶攤,往一處巷子靠過去;珏玉很清楚明白,自己一不能打、二不能躲,頂多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本事,不要說查清楚那人所說的趙巖是不是她要找的趙巖,只怕還沒進去見到人家,已經被打死。
“蘇小九,你這是做什麼?”
明淺只來得及問一句,就被珏玉鉗住手腕,一躍到了屋頂上;他沒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有這般好的輕功,怕是少爺也比不上。
“噓,別出聲,跟着我。”珏玉在屋頂上,看到他們一行人隱約的身影,貓着腰踮着腳在瓦礫上走動;這麻煩事原本就是南宸帶給她的,現在明淺是南宸的侍衛,理所當然的要去幫助她。
明淺不明所以,但是看見她一人在屋頂上小心翼翼的穿梭,不好一人回去,只得跟着她後面,左右環顧;一直跟着她來到一間很普通的民宅頂部,這間民宅同樣是玄色瓦頂灰色的牆,連外頭的院子都很破舊,像是一般種地打獵的人的房子,隨便扔在哪裡都不起眼。
不過,民宅外面一個把守的人都沒有,也許是這裡實在是太安靜而且尋常,要是無端總有人在院子裡來回走動,反而更加引起注意。
“待會你走在前面,幫我捱打。”
珏玉看了看四下無人,對明淺說了一句,拉着他跳下去屋後的牀邊;但是這句話讓明淺的氣不順了,這蘇小九不過是中午時聊了一會,還不算認識,現在卻要跟着她私闖民宅,還要幫她捱打。
明淺掙脫她的手,語氣生硬而客氣的說:“我不知道蘇小姑子要做什麼,但是恕明淺不能陪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