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楊軒那邊就收拾東西了,把楊浩文和楊洲文叫到跟前,將楊毅文的信給他們看了,將府裡的事情交給了兄弟兩人。楊立文那邊還小,等這件事處理好了,楊軒回來再慢慢和他說。
楊洲文聽了想跟着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楊軒搖頭道:“家裡這邊事情也不少,才搬了家還亂着,又有鄭家兄妹在這邊,月紗那邊你要盯着,寧王爺的事情,看樣子也是要攙和到咱們府裡來。還有你三姐三姐夫那邊,皇后又是明示暗示的,這些家裡全都需要有個人照看,你二哥有你二嫂那邊需要照顧,你就要在家裡多擔起責任來!”
楊洲文點頭道:“這個兒子一定做好……父親在路上也要小心,兒子們……總應該跟一個的。”
楊浩文也道:“是啊,要不兒子跟着父親跑一趟吧,林瓔這邊有家裡人照顧,也沒事的。”
楊軒還是搖了搖頭:“你們誰也不用去,我帶幾個護衛就行了。這事不要大張旗鼓,我自己悄悄的去,悄悄的辦了,以不影響毅文爲最重要的。”
楊浩文兄弟一聽,全都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第二天,楊軒便上路了,騎着馬帶着兩個護衛,朱鏗寒這邊又派了兩個侍衛,一共五個人,輕裝簡從,飛奔出了京城。
楊軒從楊毅文的信裡也能感覺出來,楊毅文很憤怒又很無措,畢竟他在那邊只是個縣令,辦的都是些百姓家雞毛蒜皮的小事,估計在那麼個小地方,死個人會是很大的一件事情了,若是傳出去可能在整個縣城就會鬧得沸沸揚揚的,因此楊毅文也是慌神了,沒有主意了。
不過這事在楊軒看來實在不算什麼大事。他心目中已經是厭惡楊橙雪的很了,尤其是楊橙雪到了那樣的地步,竟然還不知道悔改,竟然還做出那樣的穢亂之事!楊軒心裡對楊橙雪僅有的一點父女親情,那麼一丁點的不忍心也煙消雲散了。
路上星夜趕路,七天就到了清遠縣了。
而這個時候,楊毅文這邊已經是急的火燒火燎的了。現如今是盛夏,那死屍放在那個屋裡,雖然四周全都放上了冰塊,可是到底不經放,早有味道飄了出來。再加上楊橙雪在縣衙的時候,一直都是張揚的很,每天都搖搖擺擺的出來溜達幾圈的,這從縣老爺回來之後,就再也沒見人,縣衙的人並後宅的人,全都感覺奇怪。
趙氏這幾天慌張的過了頭,都病倒了。
楊毅文真真的到了焦頭爛額的地步了,正要豁出去了,仗着自己是縣太爺,先把屍體弄出去埋了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楊軒到了。
楊毅文這天正在後衙的院裡,揹着手走來走去的,絞盡了腦汁的想該怎麼處置那個屍體,一個衙差就在門口大聲的叫:“快,快!往裡稟報,前面衙門來了個大老爺,帶着四五個錦衣衛!
衙差們自從楊毅文回來之後,也不敢隨便的進入後衙了。
後衙門口候着的婆子忙往裡稟報,而楊毅文就在後院裡,早聽見了,心都沉了!哪來的大老爺,還帶着錦衣衛?!難道是這件事已經走漏了風聲,上面有人來捉拿自己來了?!
楊毅文嚇得不輕,慌忙的往前院走,走到了前衙門,就看到一個身穿緞子長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大堂上面,旁邊四個跟隨,個個身穿緊身黑袍,腰中寸寬的烏角腰帶,腰帶上面還綴着寶劍。
難怪沒見過世面的衙差們能把他們認成了錦衣衛!大約在這些衙差心目中,也就錦衣衛纔會如此的威風吧!
楊毅文已經是又驚又喜!搶上前一步,就跪倒在了楊軒的腳下叫道:“父親!”
衙差們全都嚇傻了,父親?!這位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品大員監察御史大人?!我的娘啊,一品大員啊!我這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了,才能見到當朝的一品大員!
不管周圍的衙差們傻得傻,楞的楞,跪倒的跪倒,楊軒只把楊毅文扶起來,笑着拍了拍肩膀道:“好,能看到你如此的有出息,爲父也是安心了。”
楊毅文鼻子都酸了,這段時間事情也太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他也真心力交瘁的恨了,如今看到父親來給他撐腰,着實的感動的很。
楊軒點着頭道:“進後衙吧?咱們慢慢說。”
楊毅文被提醒了,慌忙的起身帶着楊軒等人進了後衙,叫人專門的去招待那幾個侍衛,帶着楊軒到了上房院屋裡,這才道:“父親……”
楊軒點點頭:“你的信我看了,不用自責,你這是替爲父滅了一個禍害!你姐這樣的人留着,遲早咱們全家都要被她牽連死!你殺了她是對的!爲父不但不會責怪你,還要感謝你!”
楊毅文這麼多天的惶惶不安,在聽見了這句話之後,終於是安了心了。
“屍首你是怎麼處理的?”楊軒問道。
楊毅文聽了又窘又懼:“還沒有處置呢……還在側院的房中,孩兒這邊,衙差們都沒見過這樣大的事……恐怕驚慌之下,在嚷嚷了出去,孩兒只能是先找了些冰塊……”
楊軒聽得也是搖頭,問道:“孩子呢?民兒沒有見到吧?孩子他母親呢?”
楊毅文訕然的道:“媳婦病了……也是驚嚇的過度,家裡有那麼個……也是害怕。民兒那邊自然是絕對不會叫他看到的。”
楊軒點了點頭道:“領我去看看。”
楊毅文剛猶豫了一下,楊軒便道:“爲父來就是解決這件事來了,你擔心什麼?”
楊毅文無奈的點點頭,又道:“放了將近十天了……肯定……肯定是,那也是姐姐,父親您做好準備。”
楊軒嘆了口氣,點點頭。跟着楊毅文到了側院這邊,打開門進去了。過了一會兒,父子兩個全都出來了,臉色各自的不好看,這就不用說了。
楊軒略想想,便已經想好了怎麼辦了:“你不用管了,明天我把屍首帶走,自然在路上會找地方埋了。這件事不宜在你這邊處置,如果在你這邊處置的話,必定要有個理由,但這理由實在是不好說出口,你我的名聲恐怕就要因爲這件事而毀於一旦了。”
楊毅文點點頭:“是啊,就是因爲這個……”
楊軒點頭道:“所以,不能在這邊處置。還有,那個叫王三的,還在你的牢裡關着?”見楊毅文點頭,楊軒便道:“你也交給我,我自然會處置了他……”
楊毅文一聽驚道:“父親,您要怎麼處置他?他在這邊還有家人,若是悄悄的處置了,家人必定會尋。”
楊軒搖搖頭:“放心,我不是要殺了他,不過是帶到京城的牢裡關兩年,叫他也知道個‘怕’字!等他出來,自然就不敢亂說話了。至於你縣衙其他牽扯的人,你處置好了。那個叫小五的,不要叫他回鄉下,就讓他在你這個縣衙一直跟着你,今後你走到哪裡,都叫他跟着!”
楊毅文一愣:“父親?”
楊軒道:“還有那兩個什麼肖捕頭的,這三個人知情了,你今後就當成心腹培養,有什麼事情叫他們多去做,對他們也好一點,明年我就把你調到京城不遠的地方任知府,你身邊是需要培養自己的人的。”
楊毅文聽了,慌忙的點頭:“是,孩兒知道了……不過,那個小五是……”
楊軒點頭:“我知道,小五是跟楊橙雪有奸|情的,不過既然他自己說他是被迫的,又說要回鄉,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不論如何是不能叫回鄉了,你就是要帶在身邊,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今後他也只能在你的手下混飯吃了,如果他起了二心……”楊軒冷哼了一聲道:“那隻能說這個人心思歹毒的很!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能留着。”
楊毅文想了想,明白的點了點頭。
三兩下的,楊軒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和人都處置好了,趙氏聽說公公來了,慌忙的從牀上爬起來,穿戴整齊了帶了孩子過來拜見。
楊軒又說了些安撫的話。
楊軒在這邊住了一晚上,當天晚上叫自己帶的護衛和侍衛將楊橙雪的屍首擡上了車,依然是用冰冰起來。
這天晚上父子兩個也是沒睡,楊軒在書房跟楊毅文說了一晚上的話,當然就不止是眼前的這點事情了,今後楊毅文的前途,還有家裡家外,各種事情,作爲父親的楊軒,自然是全都給楊毅文想好了的,今後怎麼的爲人處世,怎麼的當這個知府,全都詳細的安排了一番。
楊毅文自然是細細的聆聽父親的教導。
第二天,楊軒便帶着楊橙雪的屍首,還有那個王三回去了。王三那邊的罪名也目的說,王三自己和他的的家人根本連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王三也不知道這些帶走自己的人是什麼人。楊軒就是要叫他們摸不着頭腦,願意爲王三活動的,跟着去京城,跑個一兩年,才把他放出來。料想那時候王三再不敢亂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