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鐘後,他們兩個終於一個翻身,直接出了井口。又過了一會兒,便見一個井籃從上面落了下來。
我們剩餘的三人翻進井籃,上面忙活了一下,就將我們拉了上去。
出了井口我一看,原來是井籃被移放到一邊,卻沒有拆除,看樣子是那夥土夫子還賊心不死!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我望着天上的滿天星辰,這僅僅一天一夜的功夫,卻讓我感覺有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覺。
自從下了井以後,自己心裡的那根弦就一直繃得緊緊的,一刻都不曾放鬆,太煎熬了;一上來我就頓覺一股疲倦襲上心頭,加上一整天水米未盡,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這時候,皮衣客打開洪家的門檢查了一下,發現之前捆住了那三個守井的土夫子已經不見了,估計是和大肚腩和大光頭一起離開了。
土夫子跑光了,我們也不用的小心翼翼,直接走回了店子;之後,瓜哥黃大仙就上了皮衣客的皮卡,說回鎮子,連苗苗也說要走。
我有些戀戀不捨,就說衣服溼了明天再走吧,苗苗搖頭,說要車上有乾淨的衣服,眼下要緊的是要弄清楚那口白棺材的來歷,末了還叮囑我晚上不要出店門。
我不捨,卻也沒有挽留的藉口。
最終,他們四人都離開了。
我沒敢在門口多停留,急忙關上店門,洗漱了一番吃了點平時填嘴的零食,便躺在牀上沉沉的睡去。
真的是太累了,頂不住了。
這一覺我睡的很不踏實,夢中總是夢到鬼冢大廳的那口白棺材,而且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我耳邊的細細碎的念着,卻又聽不清在說什麼。偶爾夢境一轉,又出現在一個雨夜中,一隻白色的什麼東西在前面不停的奔跑,似乎要引我去哪……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有生意來敲門才醒過來。
起牀一看已經十點多了,一開門我就被敲門的人嚇了一跳,是那個大肚腩飛哥!
他真的逃出來了!
“小夥子,充個話費。”
他一見我便樂呵呵的對我衝我一笑,臉上的從容淡定絲毫看不出他手下其實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我急忙應了一聲,立刻收斂表情,打開電腦給他充了話費。
充完之後他就匆匆離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大出一口氣,幸好在鬼冢的時候沒有和他打照面,要是被他發現是我給他們傳遞的消息,小命都可能會丟掉。
這傢伙也不愧是土夫子的頭,死了那麼多人他竟然一點事都沒有。最關鍵的是他還留在洪村,看來真是賊心不死!
難道是它們有什麼發現不成?
想想這羣人常年以盜墓爲生,怎麼的都有點本事,弄不好真的有什麼發現。
我本能的就想到
了鬼冢下面的第二層,那個孩子或許就在裡面,還有那口白色的棺材,也很詭異,難道他們發現了下一層的入口?
這讓我又有點擔心了,這幫人暴力慣了,萬一要是再弄一堆炸藥強行炸開鬼冢的地面,那樂子就大了。
他們死不死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洪村的安危。
可轉念再一想,老古井已經被暗河的水封住了,他們也沒地方下去,應該暫時是出不了什麼事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苗苗不是說過了嗎,地河的潮汐和地心有關聯,很難找到規律的。
接着,我摸出手機打算給苗苗發條短信,告之大肚腩還在村裡的消息。卻發現手機又被水給泡廢了,無奈,只得心疼的又拿出來一個新手機,插上卡,下載好通訊錄。
這時候,突然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我的店子,我一看,是馬家亮,他一臉驚惶道:“春哥,你終於回來了,外面死人了!”
“什麼?!”我嚇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沒掉地上,心說該不會地宮裡跑出什麼東西來害人了吧?
“誰死了?”我急忙追問。
“不知道,死的好恐怖,就在陳老二的牛欄裡,剛剛發現的。”馬家亮臉色發白的說。
“去看看!”我二話不說,帶上手機便跟着馬家亮出了門。
陳老二就住在我家隔壁,他牛欄建在村子南邊河堤沒多遠的位置,就是一個孤零零的牛棚。
我和馬家亮到的時候,旁邊已經有幾個人了,陳老二背靠在旁邊的一棵大樹,臉色慘白瑟瑟發抖,襠下面還有一坨腥臊的液體,顯然是被嚇尿了,旁邊還有幾個人也是驚魂不定。
我一來旁邊的人便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就跟我說那邊一個死人,腸子都出來了。
我急忙跑過去一看,頓時也是頭皮發炸。
這個人是外來人,不是洪村的,看起來三十多歲,嘴裡含着一條被生生扯出來的腸子,臉上表情因極度驚恐而扭曲,手上還抓着一顆已經發黑的胃。
赫然和鬼冢裡面的那個土夫子一模一樣的死法!
那個惡鬼跑出來了!
眼前的慘狀讓我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雖然心裡早就有那麼一點點預感,但依然讓我覺得渾身發寒。
惡鬼跑出來了,那下一個死去的人會是誰?
這個人雖然是外面跑來洪村的閒散土夫子,但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個就不是洪村人,萬一要是自己本家的兄弟叔伯,甚至是父母那怎麼辦?
我繃不住了,急忙打電話給楊建國讓他們過來收屍,然後又把電話打給了瓜哥,可瓜哥卻讓我不用管,說晚上不要出門就行了,另外檢查好木材倉庫和老古井,其他的一切靜觀其變。
說完他就掛了,也不容我說點什麼。
“搞什麼?”
我一陣無語,就又給皮衣客打電話,可我沒想到的是,皮衣客說的竟然和瓜哥一模一樣,我就問爲什麼,他說是外來鬼不敢再洪村亂來。
我久久都沒回過味來。
外來的鬼不敢在洪村亂來?
爲什麼?
我本能的想起了之前運送青石棺槨的時候發生的鬼壓棺,是不是就是那個東西的緣故?
轉念一想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別的不說,那兩個紙人鬼就不敢進洪村來害我,連他們的黑影領頭人也一樣。
要不然的話,它們早就進村了,當初何必讓高小林把我迷暈了再帶出去?
只是奇怪的是,洪村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難道它還有領地意識不成,外來的鬼不敢亂來……
我想不通,又給苗苗打電話,但她沒接,便直接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沒過多久,楊建國他們風風火火的來了,錢飛也在,一見我就笑呵呵的上來打招呼。
我給他們散了一圈的煙,然後就帶他們去了案發現場。
楊建國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就問我:“小春,你覺的他是怎麼死的?”
我一愣,有些奇怪楊建國怎麼會問我,但他是長輩,也不能不說,看見旁邊沒什麼人,就小聲對他說:“楊叔,我就這麼一說,您就這麼一聽,對不對您自己判斷;我覺的應該是鬼魅邪祟之類的東西害死的,否則活人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腸子扯出來?”
我不敢說的太絕對,否則就得露餡,鬼冢裡面的事更是一個字都不敢和任何人提起。
楊建國沒說話,點點頭算是認可了。接着就是一套公事公辦的程序,錢飛帶着兩個公安走訪了一些人,做了一些筆錄,然後就把屍體帶走了。
之後就完事了,洪村現在死個把人就跟死一隻螞蟻一樣。
這天晚上,我絲毫不敢大意,保衛工作做了全套,把門神抹上血,把七彩鷹和黑虎都伺候好。
漸漸的午夜來臨,我突然發現窗子外面一下閃過去一個黑影!
我嚇了一大跳,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是不是那個惡鬼?!
它盯上我了?
“汪汪汪……”
這時候,黑虎嗚嗚低叫了兩聲,朝着窗子外面吠了起來。
我渾身寒毛倒豎,但奇怪的是,七彩鷹竟然一點異狀都沒有,一雙人性化的雞眼側着看黑虎,就像是在看一個傻逼。
難道不是鬼,而是人?!
我突然想到。
狗聞到陌生人的味道本能的就會吠。但七彩鷹不會,它只有遇到鬼魅邪祟一類的東西,纔會有反應。
這麼一想,我便確定來的應該是人,不是鬼!
只是,鬼鬼祟祟的是誰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