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過、黑夜裡天空中繁星點點,當慶祝活動結束之後,人們分分離去,火堆旁卻還有幾個人未來走,一會聽到激動得笑起來,一會又聲音低沉,彷彿再細說什麼事情,明天我們就要出山了,只怕外面的世界跟女滇國一樣,亂哄哄的,如果那樣的話,我寧願守在這大山裡,原來說話的這些人都是多同他們幾個在商量出山的事。
多同回答道、如今世界都不太平,唯一太平的地方就是一輩子守在這偏僻的大山裡,我可不想這樣過一輩子,牛二聽多同說這話後、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多同看了看再坐的各位,然後回答牛二、我想爲部落做點什麼事,大家都看着他,心想這裡出了大山、就是這條河,能做什麼,就覺得多同好納悶……
多同知道大家不瞭解他的想法,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給大家說,反正在他心裡已經有了新目標,他的想法是把部落建設好,不用在這裡這麼辛苦,多同只能暗暗的想,出山看看外面再說。
不一會兒、大家又在火堆邊、傾訴着那憂慮的心絃,卻不和多同談論那煩惱的經濟管理,畢竟他們長這麼大了,都沒有花過一分錢,吃在部落裡,都是過着集體的生活,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家,唯一缺少的就是鹽和布匹,雖然他們穿的是虎皮豹紋,但他們還是渴望能夠做成一件件衣服的布。
從女滇國得來的那一點點布,回來時已經分給大家了,多同們要說起如何花錢的事兒,那也都是聽司馬家人告訴他們的,多同說道;兄弟們、這北盤江上、路途遙遠,而且險灘重多,我們這一去,肯定是一月兩月左右,所以我們要把這些得來的酬勞都帶上,以便到了東方,能買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多同說完後,司馬劍南迴答道;帶上就帶上嘛,留在部落也沒有什麼用途,只是我們這些錢應該怎麼保管呢?
交給父母肯定不行,到了東方我們也不能給族長要一分錢啊,那樣多不好意思,多同又說道;這些酬勞我們上船之後,就交給孟父他們,到了東方族長也會給我們的。
牛二問道;那要是大人們不給我們呢,那我們的東方旅程,不就白費了,孩子就是孩子,爲了一點點錢還要商量一下,多同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師父以前教育我們,做人要誠實守信,不交出去,就是我們不誠實,萬一族長問起我們錢從何處來,你們說怎麼交代?
那樣不就失去了做人的信任了嗎,我想好了,就這麼定了,明天直接交給族長,讓他爲我們保管,多同剛剛說完、司馬劍有些不太同意了,他多少懂得東方的一些生活習慣,身上沒有錢,啥都幹不成,大家僵持了一會後,最後他們只能舉手投票,以舉手的方式來確定,最終還是多同贏了。
等到第二天大清晨時,多同把所有的錢都交到了族長的手裡,並且告訴他錢是怎麼來的,孟休哈哈的笑起來說道,還是多同做得對,因爲這條水路,險灘重重,一不小心就會掉到河裡去,這些錢、族長就先替你們保管了,等到了東方,在把錢分給你們每個人,這樣你們的這趟旅行就不會白費了。
孟休說完後、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感覺孟父知道了他們的動機,大家踏上船之後,向部落的人揮了揮手,雖說是出去看看東方,但路途遙遠不算,還有可能遇上山匪“狂風暴雨什麼的,所以每次出山難免部落人都會如此的牽掛,如此這般。
然而、多同老早就和大人們上船去等待大家了,因爲他沒有告別的親人,只好獨自一人先上船去,他站在船頭看着大家與父母們的告別,是多麼的熱鬧,有交代這樣、有交代那樣的,當孩子們都告別家人後,才緩慢走上了船來。
多同的船是頭船,他的船慢慢向深處划行時,孟休輕輕走到了多同身邊,然後輕輕啪啪多同的肩說道;同兒、你看看前面有什麼, 孟休說完後,多同便轉身過來想看個究竟,然後站在船頭向着河的出口方向遠遠望去,多同什麼都沒有看見,回答孟休,孟父多同看見前面除了流淌的河水之外,其它什麼都沒有。
孟休又看了看北盤江的江面說道、當年你就是順着這條河,流到部落裡,所以你的父母我們也無從知曉,不過我敢肯定,你的父母他們這樣做是有他們的苦衷,多同聽孟父這樣說後、輕輕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孟休頭也不回卻說道、你不知道,多同突然覺得孟父有些驚訝,便鬱悶的看着他,同兒、你千萬不要怨恨自己的父母,因爲你到部落的前幾天、這裡發了洪水,我有理由相信你的父母不是有心拋棄你。
多同根本對阿爹阿孃這四個字都很陌生,所以不覺得有什麼感受,多同看着遠方問道孟休、孟父你說我還能見到我的阿爹阿孃嗎?
此時孟休嘆氣的說道;這要看你們的緣分了,有緣則集、無緣則散,一切看你們的命吧,孟休說完後、便轉過身來,此時後面的船已經都離岸了。
船慢慢向前行駛時,孟休對大家說道;你們要記住、你們還是孩子,但是你們走出這條河以後,也算你們長大了,從此部落有什麼事情都要有你們參與,大家聽族長這麼說完後、都答道、知道了……
此時、何西問到孟休,族長你說爲什麼我們只有走出這條北盤江才能算長大呢,孟休微笑的看着大家回答道;人、要經得起風浪,受得了苦,只有經歷了人生中的這些經歷,纔算長大!
這條河是我們部落裡的命脈,所以老祖宗定下規定,凡事走出這條河的男人,就可以掌握部落裡的船舵,所以你們這次出去,就等於日後你們要承擔起出山的責任。
孟休說到這裡後,阿妹便問道;父親、可是我們還這麼小啊,阿妹問完後,孟休此時有些感傷起來了,他回憶的說道;我以前走出這條河的時候,比你們每個人都還要小,當年、我父親、也就是你們的爺爺,爲了能有更好的生活,他帶領部落裡的所以男人走出大山去,他們將這些山藥、還有就是你們眼前的這些斗笠,和草蓆,虎皮什麼的運出山去賣。
去的時候,他帶着幸福與希望和族一起出山,卻不幸遇到了山匪,你爺爺他們遭受慘害,最後只有一個人回到部落,這個人就是我們今天的老族長!
孟休說到這裡後覺得有些渴了,多同便遞給他水,孟休喝完水、又繼續說道;所以出山這個責任就由我們這些孩子了,當年我出山時,才十三歲、也是個孩子,今天你們出山,已經都長成人了,希望你們的這次出山,能有所作爲,日後這部落,需要你們帶頭髮展改變。
孟休說完後,木青問道、族長、好好的你們爲什麼要去東方呢,孟休沉重的回答木青,因爲部落需要一種藥材,何西此時也好奇的問道、族長請問你說的是什麼藥材?
孟休拍了拍木青的肩膀說道、這個藥材就是鹽,孟休一說完大家都驚訝不已了,鹽”對、就是鹽,部落若是沒有鹽就會生病,牛二此時更好奇,族長那爲什麼部落不去離我們最近的女滇國?
孟休微笑着點點頭說道、你問得對,可是你們知道爲什麼部落不去離我們最近的女滇國換鹽,因爲女滇國一直都在戰爭,女滇國一直狼瀰漫,去了不是被抓起來做奴隸,就是被殺掉,你們說還去不去,孟休說完後、大家才明白女滇國原來比他們看見的還要亂。
然而就在此時、血氣方剛的多同接過話題說道;放心吧孟父,我一定能將部落帶出樣來,讓人人有衣穿,有飯吃、不在飽一頓餓一頓的過日子,孟休聽多同這麼一說後心裡就高興了,微笑的點點頭說道;好!好!
你們師父司馬林空都說了,你們跟一般人不一樣,我相信你們有司馬先生教給你們知識,必然可以在東方生存,不像我們出去,連個落腳點都找不到,每次賣完手上的活,買上鹽就只能往回趕,孩子們、希望用你們智慧的知識,來拯救部落,別在讓族人在過這樣的窮日子了,族長相信你們,也給你們這個機會。
說話間、船搖搖晃晃走出了矛谷,此時太陽已經出山了,萬丈光芒直射奇觀“三條船,就這樣走在如林奇景的懸崖下,懸崖下水流極端,將三條船兇猛的拉向了前!
船經過虎跳巖、就算離開矛谷了,幾個時晨過去後,天漸漸黑下來了,船也慢慢平穩、在江面上慢慢前行着,此時天邊的晚霞將江面也照紅了,船在江面猶如三張楓葉,孟休大聲喊道、這裡水流平穩,大家今晚就在船上過夜吧。
然而、當夜幕降臨時分,山凹裡時不時傳來陣陣虎嘯狼叫之音,恨不得將整個夜晚都佈滿了恐懼之感,好在江面上飛行着成千上萬只螢火蟲,它們就像無數顆繁星墜落,梗將整條河面都灑滿了一樣,看上去美不盛華。
孟休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船頭爲大家講故事,什麼虎嘯狼哭、豺狼虎豹,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爲他每年都要從北盤江出山去,這樣的場景他已經聽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