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靜靜許我一個暖冬(二) ( yingying 打賞加更 )
今冬的第一場雪突然洋洋灑灑地飄落了下來。傭人們都有些稀奇地跑到外面來,看着雪花飄落的場景。
蘇米從庭院裡回來,上了樓,裹着厚厚的圍巾坐在窗臺上,看着雪花一點一點地拍打在窗戶上。她看過很多地方的雪,只是看到這個從小長大的城市飄雪,忽而有些傷感起來。
她呆坐了一會兒,蘇南便打來電話,淡淡地說道:“報紙上的事情你別太在意。”
很難得的,這一次他的語氣很好,好似在安慰她。
蘇米覺得眼圈有些紅,大約是懷孕後,她的情緒比之前的敏感,她低低地哽咽地問道:“對不起,蘇南。”
蘇家的事情被翻出來,蘇南必定也會遭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
“不用你道歉,這事是沈翹惹出來的,你什麼都不要管,好好呆在司家,以後這些報紙不準看了。”蘇南有些嚴肅地說道,“近期,我會很忙,可能一時顧不上你,遇事你自己多想想。找不到我的時候記得找葉拓。”
葉拓對蘇米只怕比他更上心。
蘇米點了點頭,見蘇南第一次這般和顏悅色地對她說話,險些落下淚來,她忽而覺得有些感謝沈翹和這些惡意的新聞報道,如果蘇南能原諒她以前犯的錯,沈翹再惡毒些她也欣然接受。
“司漠最近忙着一項大的投資,你有看見什麼嗎?”蘇南問道。
蘇米想起昨夜司漠忙到很晚,一直忙着看一些資料文件,她瞄到了一些內容,蘇米內心有些掙扎,沒有說話。
蘇南在那頭意識到了什麼,低低地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蘇米,你別忘了,爸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蘇米努力仰起頭,抑制住滿眼眶的心酸,低低說道:“我不太確定,我只是無意中看見的,他最近在忙着一項投資,是有關礦業方面的
。”
礦業,礦業一項是硬骨頭。蘇南說了兩句話後就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
蘇米繼續靜靜地呆着,從揹包裡拿出畫稿,有些無意識地隨筆塗鴉着。
這一呆便是到了下午,李管家來敲門,讓她接電話。
電話是司漠打來的,問她中午怎麼沒有吃飯。蘇米這才意識到她沉迷於畫畫,錯過了午飯時間。
蘇米內心流過一股暖意,淡淡地說道:“我在畫畫,忘記吃飯了。”
電話那頭司漠聞言微微一愣,剛剛李管家給他打電話,說蘇小姐從早上到下午都沒有露面,又說了早上報紙上的報道,有些憂心忡忡,怕蘇米想不開。司漠趕緊叫人去買了幾份報紙來,一邊忙着開會,一邊看了看報紙上的新聞報道,大致看了一遍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報道這些的都不是什麼主流的報紙,這種專門挖些小道消息的大多是八卦娛樂報紙,今兒的報道已經深挖到當年的車禍了。雖然說得很淺顯,但是難保不被有心人注意,揪着不放,深挖起來。沈翹這一次做的有些過了,這是在引火自焚。
司漠讓李管家把電話給蘇米,這纔跟蘇米說了幾句話。
“我讓李叔給你煲些湯,你乖乖喝完,在家休息,等我回來,報紙上的事情你不用在意,我會處理好的。”司漠低着聲音交代着,然後示意特助將會議的時間往後推遲五分中。
蘇米聽完後,有些錯愕,司漠的聲音雖然是一貫的冷硬、簡短,但是莫名地聽起來帶了幾分的柔軟之意。
這種感覺讓她如坐鍼氈,有些不安,她慌亂地恩了一聲,掛斷了電話,也沒有心思繼續畫畫,站起身來,看着外面的地上已經鋪了一層白色的積雪。
雪下得很大,有些超乎預料。
蘇米站在窗前,仔細地回憶着這一段時間來司漠對她的態度,他一貫是對她漫不經心的,時而冷淡時而柔軟,但是大部分冷淡得多。她皺起了眉,她從不認爲自己會吸引到司家大少,司家人什麼樣的國色天香沒有見過,她又一貫沉默寡言,但是司漠對她倒真的不算太差
。
如果說司漠對她用情,這有些牽強。他們之前只是見過一面,如果不是那麼爲什麼司漠對她會這般地包容?蘇米覺得自己有些迷惑了,那個男人一貫是喜怒不行於色,叫人看不透。
蘇米覺得還有些地方想不通,她直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訊息。可形勢這般發展下去,她有種泥潭深陷的感覺。六年前的那場變故讓她視感情爲蛇蠍,別說情感,就連對人,她都不敢五分地相信。人心這東西有時候比什麼都可怕。她,再也折騰不起了。
司漠傍晚時分就回來了,蘇米一整天呆在房間內沒有出來,只喝了點李管家煲的湯。她將以前畫的那些畫稿都收了起來,不知爲何,有了孩子後,她看着自己以前的畫稿感覺壓抑的很,擔心對寶寶不利,她全都收了起來。
司漠進來時,她正在整理東西,沒有察覺,等把東西整理還一擡眼便看見他站在窗臺前看着什麼。
蘇米猛然想起那是她之前隨筆塗鴉的東西。
“畫的有些意識流。”司漠一邊看着,一邊皺着眉頭去解讀畫稿。
蘇米走上前來,想要拿回自己的畫稿,司漠已經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抱起放在窗臺上,攤開畫,低着聲音,淡淡沙啞地說道:“這個小女孩是你嗎?有一個紅房子,屋前種滿了花,這花是?”
司漠皺了皺眉頭,這花紅的有些妖異。
蘇米伸手將拿過畫,手被他握住,收在掌心,司漠擡眼看她,目光深邃了幾分,說道:“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會畫畫。”
蘇米身子有些僵硬,她垂眼,淡漠地說道:“隨便畫畫而已。”
倘若是之前,她可能會將這個男人的一些親密舉動視爲理所當然,可如今在驚覺一些異常後,蘇米不自覺地開始跟司漠保持着距離。
司漠見狀,目光暗沉了幾分,她又縮回到了自己堅硬的外殼裡,將自己與周遭的一切都割裂了開來,這便是他熟悉瞭解的那個蘇家女兒,蘇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