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圖刻
五靈峰，山峰巍峨，雄偉壯觀，雲海翻涌，淹沒山巔，仙鶴在高空中高懸不去，山體通翠，奇巖險峻。
王小劍五人站在山峰腳下，一個月的磨練，讓他褪下了一絲稚氣，皮膚由於陽光的照射，有些泛黑，卻多了一絲精煉的味道。
拜山看似重要，卻不是什麼大事，五靈門弟子衆多，每一個人都走過相同的路，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在將幾人送達後，五靈門衆師兄便施展騰翔之術，躍空而去，或是修煉，或是忙些別的。
原地，只剩下了二師兄以及秦朗一行人，皆是在此等候。
張羽向前一步邁出，朝二師兄施了一禮，隨後轉身，順着一條羊腸古道走去，神色稍透露出得色，登山而去。
陳斌撓了撓頭，露出一副猶豫之色，不由的望向身旁的王小劍。
兩人在這一個月裡，關係還算不錯，經常相互幫忙，此時，陳斌也不知該走哪條路，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王小劍。
王小劍心中暗歎，張羽爲人圓滑，在不多日前，便將五靈峰的基本情況打聽了清楚，若不是秦朗兄妹，他也需要如此。可是陳斌幾人就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了，以至於到現在，一片茫然，不知如何選擇。
看着張羽消失的方向，正是第一峰離峰的位置，王小劍將目光望向另一條古道，示意陳斌走過去。
陳斌頓時一喜，感激的看了王小劍一眼，隨後對二師兄施了一禮，轉身朝着一條古道走去。那裡正是第三峰天霄峰所在。
二師兄見兩人離去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便再次閉目養神起來。
王小劍也是猶豫不決，神色望向一旁，此時秦雪瑤與秦朗露出焦急的摸樣，不停的示意他去第四峰。他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與二師兄施了一禮，轉身朝着第四峰青木峰走了過去。
望着王小劍朝第四峰走去，兄妹二人也是鬆了一口氣。正在這時，王小劍邁步的腳突然停頓下來，而是轉頭望向另一條古道，隨後，目光突兀的露出堅定之色，轉身走向另一條古道。
“哎呀...”
秦雪瑤兩人頓時泄氣，爲王小劍感到惋惜。因爲他走去的方向，正是五靈第五峰，真陽峰的位置。
謝峰與張恆年紀雖小，卻不懵懂，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見王小劍選擇另一條路之後，露出欣喜之色。相互對視一眼後，齊齊邁步走向第四峰青木峰。
原地寂靜，有的只是兄妹二人的惋惜聲。五個少年走上了不同的路，這個選擇，也將關係他們的一生。
真陽峰，聳立雲霄，一條長長的漢白玉石階盤旋而上，四周皆是高大的古樹，蒼勁有力，遮天蔽日。
也許是樹蔭遮蔽，真個山體顯得有些暗淡，陰沉。
王小劍自古道踏上石階，每邁出一步都無比堅定。這一個月以來，他幾乎每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秦朗的建議很中肯，青木峰，天霄峰，每一個都是非常好的選擇。
可是，這些天一直有一個問題縈繞在他的腦海。據秦朗所說，千年前，五靈第一峰並不是離峰，而是真陽峰，而那個時候正是五靈輝煌與衰敗的節點，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很值得深思。
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困擾。直到最後一刻，他還是沒有聽秦雪瑤的勸說，選擇了真陽峰。
真陽峰雖不似通天峰，如登天梯，其陡峭險峻程度卻也不容忽視，稍有不慎便會墜下山崖，粉身碎骨。
這一個月以來，王小劍一直都在鍛鍊體魄，體力比之以往勝過數倍，攀登真陽峰雖然艱難，卻也不在話下。
兩天後，王小劍踏上最後一個石階，雙腳痠痛，不斷搖顫，一副搖搖欲墜的摸樣。王小劍回頭望向下方，退路早已被雲海覆蓋，哪裡還有人影。
“噓”
王小劍長長出了一口氣，邁着顫抖的步伐緩緩上前走去。入目眼簾的是一片梧桐老樹，泛黃落葉片片凋落，隨風簌簌作響，一片秋的蕭瑟。
梧桐樹中間有一條青石小道，曲徑幽深，通向不知遠處。王小劍順着青石小道而行，不時打量着四周。
片刻，小道盡頭，一個山洞出現在眼前，非常古樸，洞口兩盞高達兩米的石燈矗立，裡面燈火閃爍着淡淡的光芒。兩旁則是斷壁，切面整齊光華，好似被利劍自中間劈開，地面之上還有零星散落的碎石。
在左面的斷壁之上，一共有兩副圖刻，非常古老，只能依稀刻畫着人的輪廓，或五心朝天，或舞劍而立，圖刻密密麻麻，形態各不相同，佈滿了整個斷壁。
王小劍被兩幅圖刻所吸引，不覺間走到了斷壁下面，望着兩幅圖刻怔怔出神。
第一幅圖刻，人影雙手捏印而坐，閉目盤膝，周身佈滿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還有條條經脈的隱線，正在按照一種玄而又玄的軌跡運轉。
第二幅圖刻則是一幅劍式，手中長劍斜指向天，變幻莫測，讓人難以捉摸。
王小劍有些癡了，在他的眼裡，圖刻上的輪廓彷彿活了過來。無數道身影在其眼中飄忽不定,揮動着三尺青峰，不時金光乍現，充滿着殺伐之氣。
長劍如月華，卻凌厲非常，時而如狂風暴雨，怒浪卷天，覆蓋天地而下，漫天都是劍影。時而如細雨綿綿，宛如驚鴻一舞，翩若驚鴻，卻宛若游龍而過。
無數道浮光掠影在眼前浮現，轉瞬即逝，劍式一共變幻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玄奧，晦澀，讓人難以捉摸。
許久之後，王小劍目露清明，隱隱透露絲絲精光，呢喃自語道：“這便是第五峰的絕學嗎？”
“倒是有些慧根，只可惜資質差了些....”
正在王小劍醒來的剎那，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讓他頓時一驚。看向聲音出處，只見一個透露些許滄桑之色中年人，站在距離他十米之處。
此人正是在焚香拜祖之時出現過的，第五峰傳道之人，純陽首座。
在純陽首座的身後，還恭敬的站着一個英俊的青年，長眉入鬢，面如刀削，背縛一把青色的長劍，胸前赫然刻着一個“榮”字，竟然是爲數不多的內門弟子之一。
王小劍來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施了一禮，道：“弟子王小劍，參見師尊，拜見師兄。”
純陽首座面色有些不好，之前內門弟子的爭搶中，第五峰一個人沒得到。現在，就連外門弟子也只是一個資質愚鈍之人，心中頓時來了氣，對着身後的青年弟子沒好氣道：
“佳榮，我還有些事，修行的問題你就替爲師好好教教你的師弟吧。”說完，純陽首座大袖一甩，一柄長劍橫空，瞬間放大，御劍而去。
王小劍依然弓着身子，直到純陽首座離去後，方纔起身，將心中的怒意深深壓了下來。
見王小劍無悲無喜，心智志堅，名叫佳榮的內門弟子不由讚賞的點了點頭，道“不要怪師尊，第五峰向來學藝之人極少，這次內門弟子的搶奪中，更是沒有一個名額，到了這一脈，幾乎快要斷絕，師尊是哀莫過於心死啊。”
王小劍點了點頭，他也瞭解第五峰的狀況，門下學藝的弟子幾乎不過百人，真傳更是隻有佳榮師兄一人，人丁稀少。
“呵呵，我自幼上山被師尊教導，你稱我師兄即可。”佳榮白衣飄飄，很灑脫的樣子，看着王小劍又道：“根骨不佳不打緊，那就靠後天努力彌補回來，將來也會有玄功大成之際，切莫灰心！”
“多謝師兄！”王小劍說道。到了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根骨差在哪裡，每天人云亦云，三人成虎，讓他有些憋屈。
佳榮露出一絲笑意，隨後道：“好了，下面我來爲你講解一下我第五峰的功法。”
“我們第五峰曾在千年前有過一段輝煌的歷史，金行一脈，光是門下弟子都不下千人，至於爲何到了現在這般，或許只有師尊才知道。”佳榮惋惜一嘆說道。
沉默片刻，佳榮又道：“第五峰的功法，也就是你剛纔看到的第一幅圖刻，名叫金光聖靈訣，吸收天地金行之氣，開闢己身竅穴，拓展經脈。”
“功訣共分爲十層，每一層擁有的法力，都是一個質的變化，練至大成，可擁有如淵似海一般的法力，源源不絕。”
“而你看到的第二幅圖刻，則是我第五峰的絕學，天罡金行劍。此劍訣是祖師自無名手札中悟出，集殺伐凌厲於一體，極爲霸道，共九式，就算在天下，也是罕見的劍訣。”
“只是想將劍訣練至第九層，何其艱難，我苦修十幾載，才勉強將劍訣練至第七層。”佳榮搖了搖頭嘆道。
王小劍仔細的聽着，不時回想起剛纔的三招劍式，越想越覺的深奧，難以理解，這還只是前三式，可想而知後面六式何其艱難。
“師兄不必如此，修行講究緣法，也許欠缺的只是一個時機，便可一通百通，直達大成。”王小劍勸誡道。
“哈哈，不錯不錯，師弟果然聰慧，是愚兄着相了。”佳榮不再糾結此事，大聲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