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
白子瑭忘了呼吸,眼中的驚愕,難以置信,恐慌,猶如潮水,將他淹沒。
眼看着自己就要葬身蛇腹,白子瑭突然弓起身體,一連串的技能不要錢的丟了出去!
白蛇扭着巨大的頭顱,砰砰兩下,撞在兩邊的牆壁上。洞穴抖了兩下,滴下黏液不談。
最終它悄無聲息的縮了回去。
熾熱的高溫烘烤着四周。
白子瑭被嚇到向後跌倒。
四壁上的黏液烤乾成了一塊一塊的硬殼。這些硬殼皸裂,大片大片的脫落。
白子瑭身上也是,衣服褶皺不堪,許多地方粘在一起。因爲高溫而被烤得發白的衣服,伴着乾涸的黏液,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
穿在身上極其不爽。
可見,情急之下的白子瑭都做了些什麼!
所有技能,他看也沒看通通往那張血盆大口裡扔。
傷沒傷到對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方纔那種情形,將他魂都嚇沒了!
此刻,驚魂未定的白子瑭靠着牆,白着一張臉,捂着劇烈跳動的心臟,在神遊發懵!
他眼中瞳孔渙散,沒有焦點。
一副失了心神的模樣。
“呼哧--呼哧--”
急促又粗重的呼吸聲,在綿長空蕩的洞穴裡迴盪。
白子瑭動動手指,似乎纔回過神來。
他慢悠悠的,不急不慌的調整了身體的體位。之後,伸出顫抖的手,摘掉臉上的東西。
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的嘴脣,沒有焦點的瞳孔。
這些都彰顯着白子瑭內心的恐懼。
現在,濃烈的氣味刺激着白子瑭的鼻腔,都不能將他的神智喚回。
可見,這一次事件,在白子瑭心中留下的陰影之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
完全調整好的白子瑭猶豫着,慢慢向右邊的岔道挪去。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岔道口,白子瑭心尖都在顫抖。
但是他又不得不只身犯險。說好了要回去復仇呢?如果在這裡就退縮了,那談什麼復仇?
更何況,就算不爲了復仇,他從那個地方逃出來,那裡會給他活命的機會嗎?
不會。
所以無論如何,這一險,白子瑭必經不可。
再說 ,直到現在,白子瑭仍然不認爲那條白蛇是兇獸!
心中下了決定,白子瑭咬牙緩緩爬了進去。
爬了一段距離之後,白子瑭才突然意識到,那種壓迫感竟然消失了!
並且隨着時間推移,白子瑭能夠感覺到,他正在往下面走。
往,這座山的下方走!
這種感覺不強烈,只有一點輕微的斜向下爬行的感覺。
沒多久,他遇到了這條路上的第一個岔道。
白子瑭猶豫了一下,試探的拐了過去。
卻發現他竟然進不去!
明明那個岔道口就在眼前,可他就是進不去!
驚愕了一秒,白子瑭毫不留戀的轉身,繼續往前。
第二個岔道很快出現,但情況也如第一個一樣,看得見,但進不去。
這時,白子瑭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抱着這種猜測,他繼續往前爬。
越往下走,他驚奇的發現,這條道路竟然越乾淨!
可那種黏液是少了,氣味卻是越來越重。
感受着這種變化,白子瑭心裡做好了面對一切突發事件的準備。
少傾,第三第四個岔道出現了,不過同樣進不去。
但到了第五個就不同了。這次,白子瑭不僅能進去,而且進去了就再也退不出來!
這下,白子瑭明白了。
也許這就是那白蛇做的呢?
它是故意要將白子瑭引向某地?
心裡揣測萬千,白子瑭沒有多做停頓,一個一個岔道的試探,一點一點的摸索。
終於,他在這逼仄的空間盡頭,看見了一個偌大的空曠之地。
有點像廣場,也有點像大廳。
從白子瑭所在的這條道爬出去,離地面只有半米高。腳一垮就出去了。
走出來的白子瑭搓着衣服,將身上的塊狀物品揉碎,打掉。
儘可能的恢復衣服本來的柔軟性。
喚着火團,高高的懸浮在空中,白子瑭才得以看清這裡的全貌。
這個地方很大。
可能是整座山的地下空間也說不定!
正對着白子瑭出來的那個甬道對面,是一條似水非水的液體組成的“潭”。
這個潭很大,佔據了對面空地的三分之二。
整個空間的氣味都是從那裡傳出來的。意識到這一點,白子瑭嫌棄的後退了兩步。
這時他纔想起回頭看去。
在他身後,不止只有他來的那條通道口,除了那條路之外,還有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其他通道口排列在牆上。
位置高一點的,甚至有兩米高!
人要是從那裡出來,一個不留意很可能摔個狗吃屎!
順着這面牆往上看,白子瑭的雙眼,毫無準備的掃到一雙閃着血色的紅眼!
他嚇得一激靈,但很快回神。
“嘶嘶~”
那雙紅眼目不轉睛的盯着白子瑭,蛇信子一搖一晃的前後舒張。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那顆鑲嵌着血色眼眸的蛇頭向前探了出來。
白蛇長長的拉着身軀,吊在空中呈S型的直面白子瑭。
它不會說話,但白子瑭還是從它的眼中讀出了這樣的疑問:
來者何人?所爲何事?
白子瑭努力控制住自己打顫的雙腿,盡力用平靜的語氣說,“我知道你不是兇獸。”
白蛇動了動的頭。
“我來這裡並不是有意想打擾,只是來尋一樣東西,這樣東西與你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但對我來說卻無比重要。”
白子瑭將白蛇當做一個正常的人一樣,用商量的語氣和它交談。
即使它回答不了。
“當然,具體東西在不在你這裡我也不確定,只是在你這裡的可能性最大而已。”
“如果因爲我的到來,給你造成困擾,請諒解。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拿了東西就走。那樣東西看起來像一塊扁平的石頭。請問你有見過嗎?”
話說到這種地步,不清楚事情始末的人 可能會覺得白子瑭瘋了。
竟然對一條蛇如此客氣。
可白子瑭知道他這樣做是應該的。因爲從這條蛇的目光中它看到了智慧,並且從它的舉動中來看,白子瑭認爲,它的智慧不亞於一個正常的成年人!
天知道當白子瑭說出他沒有惡意時,白蛇突然張開嘴給他看它滿口的焦灼時,白子瑭的內心是如何的。
是愧疚?是不忍?
更多的還是害怕。
沒錯,白子瑭在害怕,害怕白蛇突然生氣,或者是突然發起進攻!
因爲無論從正面還是側面來看,白子瑭對上它,他都沒有任何勝算!
一旦對上,白子瑭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