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們可以通過這深潭潛入,我能感覺到聲音主要是從這水底傳出的。”張婉馨緊鎖眉頭,仔細辨別後沉聲道。
“好,那我們就潛進去,看看有什麼情況。”說完,張婉馨便施展空間之力,將二人包裹進一個空間裡,隨後潛進水裡。穿過一條長長的水道,好一會兒二人再次鑽出水面便已到一個黑洞洞的大空間內,空間內時不時地傳出陣陣碰撞聲,一道道光芒劃過虛空處,好像是一場永遠不會謝幕的煙火表演,在持續進行着。
二人小心翼翼地潛行到戰鬥的較近位置,便聽到其中一人的怒嚎聲:“難道風瑤宗也是這麼卑鄙小人,竟然是三個人打我一個人,還真看得起我龍泉子!”
待到張明羽二人從石堆中伸出頭,正好看見四人正在虛空處戰鬥,其中一人乃是一箇中年男子,看樣子已經是受了重傷,隕落是遲早的事。而與之相對應的是三個玄衣裝束的女子,想必就是中年男子口中的風瑤宗的人了。
“廢什麼話!快把聖靈石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其中一個玄衣女子發話道,因爲距離較遠,張明羽根本無法看清容貌。
這時那中年男子右手一揮,現出漫天繁星,而三名玄衣女子紛紛亮出自己的寶劍技器,以作防禦,那男子聲音有些沙啞喊道:“客氣?你們什麼時候客氣過了?要說客氣的話,那你們爲什麼要殺我的徒兒,他才八歲!你們這也叫客氣!?真好笑!”說着右手再一揮,漫天星光瞬間凝成一股旋窩對着三名玄衣女子發起了進攻,只見黑色的虛空裡盡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星辰之力釋放出來。
忽然一名玄衣女子寶劍一挑,萬道殘影閃現而出,直接將星辰旋窩給打得鋒芒盡失,只聽得她一聲大喝:“哪那麼多廢話!八歲算的了什麼,我還沒吃童子肉呢!”
“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好歹毒!”龍泉子聞言一驚,旋即臉色陰沉道,同時手也不停,手掌迅捷地在虛空處遊走,轉瞬間就顯出了一隻由星辰組成的巨龍,然後向着那三位玄衣女子殺去。
見到殺氣騰騰的星辰巨龍,剛纔擋了一擊的那位玄衣女子隨即向後喊道:“一起動手,廢了他的靈力!”
“是,師姐!”其它兩位玄衣女子一聲應道,便殺了過去,手持寶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玄奧的弧線,弧線之上顯出一絲絲火龍的形態,隨即傳出陣陣啪啪聲。虛空之中,這一絲絲的火龍忽然成型,幻化成數十頭小火龍向着龍泉子的星辰巨龍殺去。兩者相撞,轟隆隆,一連串的巨響聲不斷,只瞧見在一團光與霧的交織中,突然奔出三頭火龍,直接向着龍泉子殺去。
龍泉子也是一驚,隨即展開反制,當剛剛解決掉這三頭,其後又源源不斷地有新的火龍加入,一時間,龍泉子直接落爲下風。
張明羽眼神透露着某種不明的狂熱,目光在四人之間遊走着,還低聲喃喃道:“呃,今個算是見到世面了,咦,你怎麼了?”當轉頭看到張婉馨此刻是一臉慘白之時,也是略微心驚,這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小心別讓他們發現了。”當知道張明羽看着自己時,內心活動也是停滯一下,張婉馨眉頭微蹙,許久才說出一句話。
“啊!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這些野獸,得到聖靈石的!”龍泉子似是要拼命了,對着三位玄衣女子吼道,好像自己是一頭被圍困的沒活路的野獸一般,時刻等待着爆發的機會。
“不好!他要自爆!”一位玄衣女子猛然發現苗頭不對,急忙通知同伴,隨即三人向遠處散去,深怕自己被爆炸的碎片粘到。轟隆隆一陣巨響,碎片激起四周空間出現一道道波動,虛空之中,龍泉子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自己的尊嚴,他的身體霎時間成爲了一簇巨大的煙火,燃放在這不知名的空間裡,然後化爲煙塵散去,永遠不會再出現。
三位玄衣女子在龍泉子徹底消失之後,將周圍地域搜了個遍,竟然什麼也沒發現,其中有一人不禁疑惑道:“怎麼,沒有?哼,肯定藏在他的洞府之中,我們現在通知掌門,然後去他的洞府搜查,我就不信他能藏到哪裡?”
旋即三位玄衣女子緩緩消融在她們身後的虛空之中,這一片原本黑暗的空間,由於熱鬧的因素的陡然消失,而變得突然死氣沉沉,仿若一點生機都沒有,周邊除了荒石還是荒石,已無他物。
“她們走了,老師你咋了?”張明羽知道此刻總算是見了回世面,不過這種場景他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不過一旁的張婉馨卻是讓他十分在意,從一開始,她的神情就很不自然。
“沒什麼,恐怕她們是得不到那塊聖靈石了,那位叫龍泉子的人在自爆時就將聖靈石射出去了,因爲我也有一塊,所以受到感應就用空間力量將它收了過來。”張婉馨的聲音顯得有些蒼白,仿若沒有氣力似的,語調之中還有一絲堅定。
“什麼!老師怎麼會有這些東西,這不是等着人來追殺嗎?”張明羽頓時一驚,眉頭微微一挑,嘴皮有些不由自主地抖動,十分驚訝地追問道。
張婉馨平靜地看着對方,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思索了片刻,沉聲道:“你說得不錯,這玩意就是招攬禍害的東西,不過,它也是拯救許多人的利器。”
“這•••”張明羽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這位在平日裡時刻保持着尊貴沉穩的啓蒙老師,久久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是有些時候自己會有懷疑罷了,沒想到竟成真正的焦點。
“你當然不知道緣由啦,巴巖城位置如此的偏遠,這件事又是牽扯到很多人很多勢力,我之所以會出現在巴巖城那完全是在逃命,而原因也正是我手上有一顆聖靈石,而且這顆聖靈石是我父王以犧牲自己爲代價保下來的。”像見到鄉巴佬似的,張婉馨捂着小嘴輕笑一下,旋即又有些茫然了,神情陷入呆滯,情緒的反差幾乎是在瞬間達成。
張明羽自打認識她起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緒會如此激動,心中也是有一股不可名狀的憾然,很快便理解張婉馨所承受的重擔,儘管他不知道這事的深淺到底如何,但內心深處卻是開始重新認識眼前的少女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眨了眨眼睛,輕輕地捏着張婉馨的手,十分關切地問道。
張婉馨思量片刻,有些失神地訴說着:“傳說只要將八種屬性的聖靈石安插在三界輪盤上,就可以得到真正意義上的顛覆法則的秘密。所以許多派別都會爲這八顆聖靈石而大動干戈,所以像剛纔那位龍泉子纔會死的那樣慘,因爲現在很多人都殺紅眼了。”
“難道一直都是這樣的?爲什麼我沒有聽說聖靈石?”張明羽有些奇怪,目光中充斥着自己的疑問,那樣子就好像不說出個所以然就是不道德似的。
“你沒有聽過聖靈石很正常,爭奪聖靈石這事一直以來都很激烈,因爲誰都想得到顛覆法則的秘密,知道秘密的人就可成爲伊修世界裡真正的強者了。”低沉的語調緩緩地從張婉馨的嘴裡傳出,似是在忌諱着什麼,柔目此刻卻不時地四處望去,被捏着的小手也是緊張的在顫抖。
“那你逃難又是怎麼回事,你應該是空之域的人吧?”似是感覺到張婉馨此刻的情緒波動有些大,便展現出很老成地問道。
“是的,我的確是空之域的人,我的身份是九都之一的幻都的公主,我手上的聖靈石是空間屬性,聖靈石之間會相互感應,而我剛纔就是用它們之間的相互感應,使用了空間轉移的能力,使得龍泉子手上的聖靈石轉到我的手中。當然這也得是聖靈石是無主的時候才能做到,至於逃難這事嘛•••”張婉馨這時也不再隱瞞什麼,心想也許他早晚都知道,不如現在就說了吧。
張婉馨便將那天晚上自己作爲幻夜聖女所經過的事說了一遍,雖然敘述的較爲平淡,但也使得張明羽不得不爲之佩服,心中也是不由得對格里夫充滿仇恨,對於這種無恥之徒自己如果實力強大的話,自然是不會放過他。
“那格里夫是什麼人?爲什麼讓你們落得如此糟糕的結局?”張明羽眉頭皺了皺,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捏着張婉馨的手也是陡然變得有些僵硬,聲音十分低沉地向張婉馨問道,在他看來,張婉馨在自己最困難時幫了自己,那麼此刻她有難,自己自然會全心全意地幫助她救回她的父王。
“他是幻古神殿的主祭司,本沒有多少實權,不過這次不知他是從哪裡弄來那麼多幫手,不然我們豈能會失敗!”說着話之間,心中已是陰沉起來,纖手也有些顫抖着。眼睛不時地望着張明羽,她忽然像是找到自己所能依靠的一般,但很快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張明羽靜靜地聽着,隨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邪邪地笑着問道:“原來如此,那你的真名叫什麼?”
“蘭澤素。”像是被扒光了秘密,張婉馨一口答了出來,此間眼神有些遊離,黛眉也是有些微微蹙起,好一個嬌媚模樣。
“呵呵,蘭澤老師,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張明羽沉思了許久,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臉龐上掛着清朗的笑容,忽然對着張婉馨言道。
“你能答應我,爲我保密嗎?”張婉馨忽然覺得好像是受了重傷似的,對着自己的命運在尋找自己的依靠,只不過這時她是最虛弱的。
“當然,爲什麼不?有你這麼強的人保護我,我還求之不得呢!”張明羽還是一臉嬉笑地樣子,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只是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已經建立起一個信念,那個小人得志的格里夫,自己總有一天會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
似是想起了什麼,張婉馨輕撫自己有些慘白的面龐,苦笑道:“我的實力也被最後那一擊給封印了,現在的我比你強不了多少,唉,命運弄人啊!”
“老師,你說錯了,命運永遠都無法決定什麼。真正能夠做出決定的只有我們自己而已。”張明羽心中忽然蕩起一波漣漪,略微思索一下,笑着對張婉馨說道,他認爲此刻她更需要信心與希望。
“嗯,是這個理。好了,我已經將我的秘密說了,唉,還真有點輕鬆啊!呵呵。”故作理解的張婉馨,心中依然還在爲幻都王的處境而擔心,又怎能輕鬆起來,心中也是想到,如果長時間在張明羽身旁,他便有可能陷入險境,聲音十分細弱地喃喃道:“找個機會離開吧。”
“是嗎,似乎是這麼個感覺,呵呵,走吧,徒弟我還又很多要學呢,我還想幫你報仇呢!”沒有發現什麼地張明羽有些高興地笑道,眼神中流露出骨子裡的倔強神色。
雖說自己主意已定,但聽到後仍不免有些高興,笑着言道:“呵呵,你這傢伙,還早呢!”
兩人原路返回到洞穴的出口處,外面的狂風還在呼嘯着,不過勢頭好像弱了不少,像是在梳理自己這幾日的所得一般,配合着洞穴內的張明羽二人在回想着對方的話語。
似是彈指間的功夫,時間很快便過去了許多,直到風越來越弱了,再經過幾個小時,連太陽也從厚厚的雲層裡挪了出來,陽光普撒大地。兩個人影穿行在一片丘陵地帶,步調輕快地沿着便道向東行進,那裡,漸漸地一座黑色的城市出現在兩人的眼前,此城便是梟城。
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兩人的情緒頓時染上一些激動,前進的步伐不免加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