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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是皇上……”
“天哪,我們在幹什麼?要殺皇上麼?”
“不,我不能殺皇上,殺了我就是逆賊會被誅九族的……”
官兵陣中頓時慌亂不堪,在聽聞劉策自報身份後,一個個嚇得是不知所措。
見軍心開始渙散,史宗傑忙大聲吼道:“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把那傢伙拿下,快啊!”
然而,他周圍的官兵卻沒人聽他的話,各自驚魂未定。
史宗傑氣的跳下馬背,扯住一名官兵衣襟,怒氣衝衝地問道:“你在幹什麼?爲何不聽號令?趕緊給我去把他殺了,想違揹我史家的命令麼?!”
那士兵顫聲說道:“可,可他是皇上啊,殺了皇上我們就是反賊了!”
史宗傑聞言,扭曲的臉頰不由跳動兩下,鬆開手猛的抽出劍架在他脖子上:“什麼皇上,我史家不承認他是皇上,現在立刻給我把他的人頭砍下來,否則,我馬上就殺了你!聽清楚了沒有!快去!”
說着,史宗傑一把將那官兵推到陣前,逼他去殺劉策。
但那士兵卻還是不敢上前,任由身後的史宗傑打罵都無濟於事。
史文靖看着官兵開始有分裂混亂的跡象,擡眼看了看時間,心中計算了下城外銳營士兵和瀛奴部隊入城時間,立刻大聲吼道:
“將士們都聽好了,眼前這傢伙冒充當今聖上被本官察覺,現在本官命令你們立刻將此逆賊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弓箭手,射箭!”
史文靖話音一落,一名持弓的官兵本能的舉起步弓對住了劉策,卻被另一名官兵連忙制止:“不能射!萬一他真是皇上,我們就全完啦!”
弓箭手聞言一怔,緩緩放下了步弓,疑惑的看着劉策。
見官兵還還是沒有動作,史文靖語氣不由冷了幾分:“膽敢違抗本官命令,你們該知道是什麼下場!最後一次機會,將此逆賊拿下!”
在史文靖的脅迫下,不少官兵壯起膽子,慢慢向劉策方向逼近。
劉策見此,立馬出聲對那些官兵說道:“事到如今,你們還要聽信史文靖的謊言麼?你們懷疑朕的身份,朕能理解,
就如同朕知道你們當中至少有半數人已經半年沒有拿全軍餉一樣,敢問,你們還會相信一個連軍餉都要剋扣的上司麼?
聽朕一言,放下兵刃,朕還是那句話,今日之事既往不咎,如果還要執迷不悟,就休怪朕無情了!”
劉策這話一出,官兵中不少人又對他的身份聽信了幾分,確實大家已經連續半年沒有拿全一次軍餉了,如果劉策不是皇帝,他又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官兵再一次猶豫不決,史文靖這才明白,必須要讓劉策開不了口才行,否則官兵一旦譁變,要殺劉策就難了……
“把趙安山的舊部帶過來,讓這羣廢物先退下!”史文靖果斷調整戰術安排,趙安山的舊部是絕對效忠自己,沒有譁變的可能。
史宗傑很快就找來了趙安山舊部一千官兵,他們各個身披皮甲,算是南方官兵中罕見的精銳了。
副將郝誠志拱手對史文靖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史文靖指着劉策方向說道:“我要你把他的人頭帶過來,辦的到麼?”
郝誠志看向劉策,眼中射出一道陰狠的視線,點頭應道:“請大人放心,三個人而已,片刻就能解決!”
史文靖拍拍他的肩膀:“很好,事成之後,趙安山的位置就由你坐吧!”
“多謝大人栽培!”
郝誠志謝過後,立馬帶着一千官兵,向劉策逼了過去。
劉策見有一支官兵向自己緩緩靠近,知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卻依然風淡雲輕。
等郝誠志帶人逼近二十步之內,劉策嘴角忽然浮現一道詭異的弧線。
“唏律律……”
“咯嗒嗒……”
這時,左側巷尾忽然響起陣陣馬鼻吐氣聲和錚錚鐵蹄踏地的巨響。
郝誠志一愣,本能得向左側望去,頓時瞳孔一縮。
“騎兵!”
郝誠志驚呼一聲,只見有數十鐵甲騎兵正向自己洶涌撲來。
“媽呀~~”
趙安山的舊部在看到騎兵出現的一剎那,頓時亂做一團,那粗重的騎槍給他們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不好,結……結陣迎敵!”
史文靖連忙大喊,就連那“帶過兵”的史宗傑此時也是腦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當鐵騎衝入密集的人流,掀起一道道人浪之際,站在不遠處一座酒樓頂層的上官雁手持從黑市搞到的一把窺鏡,將驛館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等冷煙向他稟報驛館前發生的事後,上官雁才緩緩收起窺鏡,輕嘆一聲說道:“冷煙你要記住,臨陣對敵,千萬不要試圖跟對手做口舌之爭,否則哪怕局勢對自己十分有利,也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失誤滿盤皆輸。”
冷煙抱着劍輕頜美目:“主人教誨,奴婢銘記在心。”
上官雁接着說道:“史文靖的愚蠢程度超出我的預計,他太自信了,自信到自以爲可以掌握一切,
試圖要在用兵如神的劉策跟前炫耀自己即將達成的夙願,可惜卻不知自己中了劉策的緩兵之計,給了劉策充分的反擊時間,
我真是懷疑史家這羣廢物能躋身名門完全就是一個意外,否則以他們的所作所爲怎麼都跟名門士族沾不上半點關係。”
冷煙回道:“主人,現在該怎麼辦?我們的人要加入戰場麼?”
上官雁搖搖頭,舉起窺鏡看向驛館方向,隨口說道:“不用,局勢纔剛剛開始,我想見見劉策如何能在這重重圍殺之下安然全退,也想看看史文靖還會在這次圍殺行動中,犯下多少愚蠢的錯誤。”
冷煙聞言閉目不語,靜靜地守在上官雁左右,看着酒樓外廝殺震天的情形……
驛館前,騎兵的突然出現,讓原本就士氣低落的官兵頓時亂做一團,在騎兵的衝鋒下,無數官兵丟盔棄甲,擁擠着想要逃離戰場。
而劉策的鐵騎衝入人流就如同虎入羊羣,開始盡情的收割一條條鮮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