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仙子……老身真的堅持……不住了……先走一步……小姐……小姐就拜託……你們了……”
說完,張媽頭一歪,氣息全無。
“張媽!張媽!!”姜韻琴大聲哭喊,只是,張媽再也聽不見了。
韋小寶也是一臉黯然,對於張媽這個人,他知道的並不多,因爲從來到鏡月軒之後,總共也沒見過她幾回。
只是張媽看起來雖然有些不易近人,事實上還是很熱心的,只不過是性格使然,讓她看起來有些清冷。
對於張媽的離去,韋小寶也感到挺難受的,再加上姜韻琴哭得那麼傷心,更是讓他唏噓不已。
“好了,姐姐!張媽知道你這麼傷心,她走得也不會安心的。我們先把她安頓好,再想想怎麼去找霜霜吧!”
姜韻琴此時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在這世上,不算韋小寶,她總共也就剩下張媽跟姜如霜這兩個親人。如今張媽已死,姜如霜失蹤,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魂尊強者,同樣也是一個女人啊!她的心理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堅強。
韋小寶暗暗輕嘆一聲,苦力活還是他自己做,細心爲張媽在鏡月軒所在的山谷內挑了一個風景比較好的地方,幫她立了一座墳。
姜韻琴跪在張媽的墳前悲傷哭泣,因爲姜韻琴與姜如霜的關係,韋小寶也在張媽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響頭。
“嗖”的一聲,兩道人影出現。
韋小寶扭頭一看,卻是凌仲雲已經趕過來了,順便將魏梭壽也帶來了。
魏梭壽雖然被制住了,但看起來表面卻很平靜,完全不像是一個俘虜該有的表情,這倒是讓韋小寶稍微驚詫了一下。
“凌院長師傅,您來了!”
凌仲雲微微點頭,目光一下子就被眼前那座墳吸引了,不由得疑惑道:“這是……”
韋小寶輕聲道:“姐姐家裡一個……唔,可敬的長輩。”
“姐姐?!”凌仲雲忍不住呆了一下,這裡能被他稱爲姐姐的,似乎也就一個人,可是,他不是被綁架來的麼?
韋小寶微微一笑,低聲道:“這是我新認的姐姐!”
見韋小寶擠眉弄眼的樣子,凌仲雲不由得啞然失笑,心裡也明白了些許,將魏梭壽往前一推,道:“你應該還有話要問他,就交給你處置了。他雖然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但不管怎麼說,以前總算是你的師兄,你就不要太難爲他了,能給他一個痛快最好!”
凌仲雲要把他交給韋小寶處置,魏梭壽一下子就變了臉色,但見凌仲云爲他求情,總算還是鬆了口氣。
只是還沒等他高興,最後那句給他一個痛快卻讓他絕望了。
正想開口,卻被韋小寶一把提住衣襟,道:“告訴我,你們來這裡究竟是什麼目的,霜霜在哪裡?”
韋小寶的話也引起了姜韻琴的注目,緩緩停止了哭泣,擡起頭來看向魏梭壽。對於這個問題,她當然也是很想知道的。
不管是爲了找回姜如霜,還是替張媽報仇,她都必須瞭解事情的經過才行。
魏梭壽遲疑道:“師弟,如果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能放了我?”
爲了活命,在這種時候他已經不得不做出低頭的姿態。因爲他知道,有凌仲雲跟姜如霜在場,他想逃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只有等他們真心放人才行。
韋小寶還沒開口,姜韻琴卻先冷聲道:“你現在有選擇的權力麼?如果不趕快將霜霜的下落告訴我,我會讓你感覺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姜韻琴已經站了起來,走到韋小寶身旁,身上氣息有些凌亂,卻鋪天蓋地般的向魏梭壽壓去。
魏梭壽臉色一變,此時他已經有些後悔太早殺了司馬楓了,如果有他在,至少不會讓韋小寶跑了,也就不會碰上凌仲雲了。
不過此時再後悔也已經沒用了,魏梭壽只能服軟地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並不是知道全部的事情,但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魏梭壽絕對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但他卻是一個能認清實勢的人,而且德庫族的一切對他來說,並沒有值得保密的價值,所以他寧願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以換取自己的性命。
“其實這件事,還是因爲懷璧其罪,你們姜家,一直都是一脈單傳,但每一代卻都能出現一名八階強者,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你們擁有某種促進修煉的寶物,或者是鏡月仙訣真的神奇至斯。”
“在很早以前,德庫族就已經爲此覬覦着,一直想方設法想要盜取你們的秘密。只不過姜家所在的地方實在太過隱蔽,德庫族始終不得其門。於是,他們選上了一個與姜家關係較爲密切的家族,也就是司馬家。”
“事實上,司馬家並非德庫族的人,只是司馬楓在一次外出被俘虜了,然後被德庫族的星淵親王血繼初擁,這才成爲德庫族的外族成員。受到血繼的影響,他的心性也逐漸變得陰暗,對上層的命令執行不委,這一次的事件都是星淵親王策劃的!”
韋小寶皺着眉頭道:“這麼說來,你們抓走霜霜,目的就是爲了鏡月仙訣?”
魏梭壽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如果姜如霜被星淵親王的人抓走了,那暫時還是沒有性命危險的。”
姜韻琴怒聲道:“放心什麼?女兒都已經不見了,你趕快告訴我,霜霜到底被抓到哪裡去了?”
魏梭壽被姜韻琴這麼一吼,頓時嚇得腦袋一縮,有些驚懼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被抓到哪去了,在德庫族裡面,像我這種沒有地位的人,只有聽命的份。”
韋小寶冷笑一笑,道:“既然你在德庫族沒有地位,怎麼還敢殺了司馬楓,就不怕回去之後受到懲罰麼?”
魏梭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對韋小寶道:“這是我的私事,與這件事無關。”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留着你也沒用了。我曾經說過,你在我身上加諸的痛苦,我會百倍千倍的讓你還回來,今天就是兌現的時候了。”
魏梭壽一臉驚恐地道:“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師兄,老師,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做的這一切,都是被逼的!”
見韋小寶不爲所動,魏梭壽又忍不住扭頭向凌仲雲哀求道。
凌仲雲一身光系修爲出神入法,光系所代表的就是正義,不管他的性格如何,處事方法如何,一切都是爲了正義。
所以,即使魏梭壽犯下過如此大罪,他依然覺得,只要有悔改之心,還是可以原諒的,畢竟他們之間有着那麼多年的師徒情緣。
只是這件事畢竟不是他自己的事,韋小寶被他害得經脈盡斷,險些成爲一個廢人,這件事他也已經聽說過了。所以在這件事上,他還是要尊重韋小寶的決定,最多隻能替魏梭壽求求情罷了。
在聽到魏梭壽的哀求,不由得皺眉道:“你是不是跟司馬楓一樣,原本也是凡人?這一切都是因爲血繼的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魏梭壽的罪則至少可以減輕一半,因爲這樣一來,他所做的事情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凌仲雲如此問,其實也是因爲心存一絲希望,他不希望自己有眼無珠,收了一個內心陰暗的弟子,這對他的心境有着很大的影響。
然而,魏梭壽臉色一黯,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弟子是純正的德庫族血脈,哪怕是那個深淵親王,在血脈的純淨程度來說,也比不上弟子。”
凌仲雲臉色一變,頓時不再出聲。
德庫族對於人類來說,就是一個異族,無法被融納的種族。
哪怕是像司馬楓那樣後天成形的,依然是一個罪人,很難被人類接受,更別說是純種德庫族了。
魏梭壽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面對凌仲雲,他根本就不可能撒謊。
當他看到凌仲雲的反應,臉上已經出現了一片絕望之色,他知道,他今天的性命已經保不住了。
想清楚了這些,心中的恐懼在頃刻間消失,對着韋小寶冷笑道:“好吧,今天我認命了,你想要怎麼做就來吧,我要是皺一皺眉頭,我就不叫魏梭壽!!”
魏梭壽在面對死亡之前,反而一改之前那畏懼的模樣,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一般一無所懼。
這樣的人,事實上還是很受人敬畏的,若不是他曾經犯下的罪則實在難以饒恕,或許韋小寶就會放他一馬。
但是,放虎歸山不是韋小寶的性格,所以,他最多隻能是給魏梭壽一個痛快而已。
姜韻琴也沒有阻止,因爲從魏梭壽嘴裡已經問不出更多的訊息,對方的生死,與她又有什麼相干呢?
“母親!桂哥哥!”
就在韋小寶想對魏梭壽下手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驚喜,像是久別重逢的感覺。
在第一時間,韋小寶與姜韻琴同時身子一震,立馬回過身,向着聲音的來源之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