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過的很快,走親戚,吃餃子,發紅包,方致遠因爲成親了這個年是要鄭重些的。他也從領紅包一族變成發紅包一族,好在方家親戚不是太多,就是這樣,方致遠的紅包存儲存小金庫也差點被打劫一空。哎,果然發紅包的人傷不起啊!
方致遠和劉莊一塊,銀錢都是交給劉莊管着的,可能也知道自己的大手大腳,劉莊每次要多給一些銀錢給方致遠的時候,方致遠都拿的很少。這次發紅包,劉莊倒是包好了給他,可劉莊拿的銀錢不就是他的,哎,怎麼想怎麼肉疼。
過年吃吃喝喝,很快就過去了,因爲仗還沒大起來,方家的茶葉生意還是可以做。所以,到了清明前後,方家是人人上手,摘茶葉的摘茶葉,炒茶葉的炒茶葉,家裡唯一不會做事的小糰子還因爲要人照顧太費事,被打包送到了他外嬤嬤家。
忙裡忙外的一個月,終於弄好了茶葉,並且因爲多了陳墨幫忙,家裡的茶葉數量上有提升了不少。陳掌櫃看了樂的眼睛都眯了,這些年茶葉的價格是節節攀升,陳掌櫃也不虧待方家,也跟着提了價。一個多月忙下來,方家得了六百多兩的銀子,分了銀錢,劉阿麼給家裡天天燉雞湯喝,說要好好補補。
方曾和陳墨帶着大包小包去接小糰子去了,劉莊看着家裡沒事就想去山上轉轉,這個時候已經過了繁殖期了。方致遠瞧着無事,正準備和他一道去,家裡就來了客人。
林雙帶着大胖拎着兩樣東西到了方家,方曾不在家,他就只好來找方致遠了。方致遠對着林雙是不怎麼看的上,可林雙畢竟是他們家的親戚,人家上門來,他們也不能不招待。
大胖是個少年了,可能是這幾年的學堂生活,雖然身子還是那麼胖,可臉色倒是沒有了以前的霸道跋扈樣。可能是被交代過,他嘴巴很甜的向着劉阿麼幾個人挨個的喊了人。
劉阿麼進屋給他們倒了糖水,還拿了些點心出來招待他們兩個。林雙問出方曾和陳墨去了陳家,可能今天不回來,臉上難掩失望。不過,佔小便宜的本性卻是難移,看着方致遠家的點心不錯,趕緊吃了幾個,還給大胖拿了不少塞在手裡。
吃相難看,方致遠心中更是厭煩了,大胖倒是沒肯接。畢竟,他上了學堂,也是知道廉恥了,對着自己阿麼的做法很是難堪。可又不會說什麼,只是臉色越發的難看,覺得丟人。
方致遠自然不會爲着幾塊點心說他什麼,本來就是拿給他吃的。他回來後也知道了林雙這段日子不好過,徵兵的時候,雖然躲回了孃家,可趙德家的也不是好惹的。三天兩頭的來林家鬧騰,拼死拼活的要林雙拿銀錢。
林雙哪有什麼銀錢,不過是藉着逼迫林雙的名義來逼他身後的孃家給銀錢。林家也不是吃素的,自己家出了三十兩已經元氣大傷了,憑什麼要給趙家出。林誠老兩口一開始看着林雙日子難過,還偷偷的給了三兩銀子。
可等着趙德家的來鬧,林誠覺得自己在村子裡一輩子的臉面都沒了。氣的實在是狠了,林雙和大胖他是做不什麼,可對着趙勤,他可是毫不手軟,既然是趙家的家務事,那趙勤這個大孝子自己去處理吧!怎麼也不要來煩他們林家。
林雙也正爲着趙勤偷偷的給他爹麼銀錢而生氣,並不在阻止。趙勤被趕出了林家,趙德兩口子一看,這林家軟硬不吃,再聽趙勤一說,林家還打算換兒婿,心就有些虛了。
可趙德兩口子心裡還是偏着老二一家,知道林家不願意出錢,家裡又拿不出三十兩。對着趙勤就開始說,趙儉家孩子多,又要養他們,要是去當兵怎麼怎麼的。話裡話外就是要趙勤去,趙勤能看着自己爹麼佔林家便宜,可自己爹麼不顧他的生死,他臉就黑了。
和他爹麼直說了,他不在家裡的戶籍上,也絕對不會替他弟弟去的。趙德老兩口本來還有些愧疚的,可趙勤撕開臉皮了,他們看軟的不行,就纏着他鬧騰,讓他出不起銀錢就去當兵。
趙勤終於感受到了爹麼對他的狠心,往日裡都想着他們是一家人,這個時候他卻是地地道道的外人了。趙勤不肯,鬧死了也不肯,甭管趙德老兩口怎麼辦,他就是咬牙不鬆口。
最後,趙勤防着趙儉偷跑了,直接和趙德說,要是趙儉跑了,那就得趙德這個爹自己去當兵了。最後,趙勤自己先跑了,躲了起來。趙德家又沒有三十兩銀子,哭哭泣泣一會,趙儉還是去當了兵。
趙德老兩口是恨透了趙勤,覺得他黑心肝,連自己爹麼弟弟都能坐視不理。等趙勤一家回去了,就把他們分到的田地收了回來,趕出了老房子,說明了不認趙勤。
好在林雙手裡還有些私房,在趙家村找了個地方,蓋了間茅草屋先住下。至於其他也沒說什麼,糧食就是林家給送了一些,他再借了一些。而家裡因爲沒了地,就得租旁人家的地,這因爲徵兵,好多人都賣了田地,租地也成了大熱。
鄉里鄉親都是沾親帶故的,趙家村那些有很多地的人家都租給了自己的親戚和相熟的人。林雙在趙家村名聲並不好,趙勤也沒什麼親戚,他們倒是租了三畝地,可忙一季下來,交了租子,都沒有以前一畝地收的多。
這不,又把心思打到了方曾和陳墨的田地上。這才帶着禮物,想套套關係,跟方曾租田種,好歹租子要比他們現在租的肯定便宜不少。可沒想到方曾他們沒在家,想着快要下秧苗了,林雙越發的着急了。
劉阿麼給林雙添了三回水了,林雙瞧着方曾他們還沒回來,想着今天是等不到了。再看看光給他添水,也不留他飯的劉阿麼,他心中知道人家這是送客呢。可他實在是急了,這兩年,大胖的束縛都是他的大哥小弟家交的。
可他阿麼明裡暗裡的告訴他,明年卻是怎麼也不會再幫着大胖交了,畢竟大壯看着是個學的好的。林家還要存些銀子給大壯準備,自然是不能在給大胖花銀錢了。林雙就是再罵自己孃家小氣,可他們不拿銀錢,他也沒法子。
所以,這次他是一定要租到方曾的地,好明年給大胖攢下些銀錢。方致遠瞧着林雙磨磨蹭蹭的不想走,也不想和他耽誤工夫了。喊上劉莊準備去山上,他剛剛在廚房,劉阿麼就說了,晚飯要吃遲些,讓他們先墊墊肚子吃點其他的東西。
劉莊也厭煩了和林雙說話,話來話外都在說趙家那租了方曾地的人家如何如何不厚道。方致遠一喊,他就跟了出來,還拿了弓箭。兩個人也沒去深山,就在山腳下轉轉。
這個時候,方致遠肚子有些咕咕的叫,劉莊在他旁邊自然是聽見了。劉莊一想,方致遠早飯吃的多,中飯就吃了一點,往常這個點,嬤嬤都煮了雞湯鴨湯給他們喝一些,可林雙在那兒,嬤嬤就沒端。
方致遠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劉莊難得瞧見方致遠臉紅,很是體貼的說道:“阿遠,我肚子有些餓了,咱們做個叫花雞吃吧。”方致遠哪裡不知道劉莊的好意,兩個人就去打了一隻肥肥的野雞,去了山裡休整的小屋子,取了調料,做起了叫花雞。
埋在土裡的叫花雞熟了之後,一剝開,香味就蔓開了。方致遠聞着香味更餓了,直接動手,也不怕燙,撕了個雞腿給劉莊,自己也呼呼的吃了起來。劉莊看着方致遠吃的歡,心裡就開心,也慢慢吃起了雞腿。
可還沒吃幾塊,噁心的味道就怎麼也壓不住了。實在是忍不住了,劉莊:“哇”的一聲,全吐了,看的方致遠嚇了一跳,丟了手上啃的一半的雞骨架,趕緊上前拍着劉莊的後背,問道:“阿莊,你這是怎麼了?那裡不舒服,還要不要吐了。”
劉莊吐了之後就好多了,看着方致遠這麼着急,忙說道:“沒事,可能是昨天睡覺被子沒蓋好,凍着了。回去喝一碗薑湯也就好了,你坐遠一些,我把這穢物用土埋了。”
方致遠一聽,想着雖然快入夏了,可外面的天氣還是時冷時熱的。今天風還大,不由分說的就拉着劉莊回去了。邊走,還邊摸了摸劉莊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他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回到家,林雙還沒走,看着劉阿麼曬着的粉條粉絲稀奇,話裡話外的打探做法。劉阿麼知道這東西方致遠準備拿來開店,自然是不會告訴林雙的。見問不到做法,林雙乾脆想帶些回去吃吃。
方致遠回來也沒看旁人,帶着劉莊就回了屋,讓劉莊躺一會。出來就開始找生薑,要燒些生薑水給劉莊喝喝。劉阿麼爲人並不小氣,可他就是看不上林雙這樣要東西要的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們家可沒欠他的,於是,收拾起粉絲粉條就往屋子裡放。
林雙瞧着了,心中不舒服的很,可在人家家裡,他也不會說什麼。劉阿麼一進廚房就瞧着方致遠在切生薑,他問道:“阿遠,你切生薑準備做什麼?”
方致遠也沒瞞着,說道:“嬤嬤,我這準備做薑湯呢。阿莊昨天受了寒,剛剛出去還吐了。我讓他在屋子裡休息,準備燒些薑湯給他發發汗。”
劉阿麼一聽劉莊受寒了,心裡就緊張了。這受寒可大可小,有的時候看着好好的一個人,受了寒生了病一個沒注意就去了。雖然劉莊平時身子骨不錯,可也不能大意,他接過方致遠手上的薑片,對着方致遠說道:“阿遠,嬤嬤來做就是了,你陪着阿莊說說話去。”
方致遠一聽也是,進屋陪着劉莊。劉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身子懶懶的,乏乏的,提不上勁。他怕家裡人擔心一直就沒說,今天這麼一吐,好像壓着的酸水都冒出了來似得,難受的不行,就想吃些有味道的東西。
方致遠進來就看去劉莊抱着罐子在吃醃製的梅子,方致遠知道劉莊平時不怎麼吃零食。這罐子還是劉阿麼做的說是他舅麼愛吃,順道給他們留了一罈子,他們誰也沒想起來吃。
方致遠瞧着劉莊左一個右一個的吃的歡,也來了食慾,看着劉莊眼巴巴的說道:“阿莊,梅子這麼好吃。來,你也賞你當家的吃一個。”說着就張大嘴巴等着了。
劉莊也不扭捏,拿了一個梅子就放到方致遠的嘴巴里。方致遠砸吧了一下,卻是皺起了眉頭,最後“噗”的一聲,把梅子給吐了。然後,疑惑的對着劉莊說道:“阿莊,這梅子酸的可以酸死人了。你怎麼吃下去的?”
劉莊卻是說道:“沒有啊,我沒覺得梅子酸啊,吃着很是爽口?阿遠,你以前不是挺能吃酸的嗎?”說着還疑惑的看了看方致遠。
方致遠看着吃着酸梅子的劉莊,一個念頭從心裡閃過,這個時候劉阿麼正好燒好了薑湯送到門口。致遠遲疑的說道就聽見方:”阿莊,你這麼愛吃酸,不會是有了吧。劉莊先沒反應過來,隨口答道:”有了什麼?”等了半分鐘在哪兒了。劉阿麼聽着更是忘記了手裡的薑湯,”啪”的一聲,劉莊抱着罐子傻愣薑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