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徵兵

是以亂世出英雄,或而英雄造就了亂世?放眼整個大陸,似乎沒有人能夠定論,若不是千年前的戰爭,會觸發他的崛起麼?現在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

——《亂世英雄傳》

殘陽如血,世風漸變,英雄只在呼嘯間!這是一個戰亂紛爭,國不成國,民不聊生的時代!視線掠過這亂世,沒有一處不是水深火熱!

朝廷昏庸,年年征戰,剝削百姓,已是搖搖欲墜,各路英雄紛紛揭竿而起,全面戰火一觸即發。

就在這個世界裡,在一處極深的深山之中,坐落着一座小山村,山村很小,只有兩五百多人口,雖是深山,但是村民們原本猶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早就已經被亂世打破。

此時,在村子後面的山坡上面正發生着一場‘焦灼’之戰。

“大刀兵向前撲!長矛兵緊跟着上!把他們給趕下去!”

“弓箭手小心點!怎麼能把自己人給射到了?!先把對面的弓箭手幹掉!”

這說話人的嗓音就像是鴨子一樣嘶啞,沒錯,剛剛十五歲,進入變聲期的男孩子就是這樣。

這聲音雖然吼得很大,但是也還算是冷靜,只見那二十多個‘士兵’在他的指揮下,將對面的二十幾個‘士兵’幾下子就給衝擊到了山坡下面,失敗者立刻垂頭喪氣,而這邊早就發出了勝利的吼叫聲。

沒錯,這就是村子裡的一羣孩子們,大約都是十四五歲,那些年齡小的和女孩子們則在不遠處看的津津有味。

“你們啊,這麼久才贏,好意思歡呼的?”

這時,一個少年從旁邊的一棵大樹的樹冠上一下子就跳了下來,穩穩當當的落到了地上,就像是一個長者一樣看着那些同齡人。

“嘿嘿,其實大家乾的還不錯啦,比上次好多了,來來,我們再來,咱們重新分組。”

少年一臉老成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活潑起來,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夥伴們,那些剛剛失敗的少年們也立刻都笑着衝了過來。

“李潛哥哥真棒!還會打仗呢!”

“是啊,李潛哥哥每次都能打贏!”

在一旁觀看的女孩子們則自顧自一邊聊着天,看着遠處壯實的小夥子們,眼中露出少女情懷特有的神情來。

李潛儼然就是村裡的孩子王,除了農忙和到教書先生那裡上課之外,就會每天都帶着孩子們到山坡上面來玩耍,最喜歡的就是‘打仗’遊戲了,忙的不亦樂乎,他最喜歡的就是像是書裡面寫的軍師一樣,坐在後面指揮,每當他手下的‘兵’在他的指揮下取得了勝利之後,他的心中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成就感,反正是感覺非常好。

孩子們很快就又重新分成了兩隊,長矛兵就是拿着長樹枝,大刀兵就是拿着短樹枝,弓箭手的弓也就是大人做給孩子玩的小弓箭,箭頭是一團棉布,粘着紅紅的果漿,粘着誰意思就是死了,就不能再動了。

這些東西都是李潛自己想出來的,那些兵種則是從村裡教書先生的說書裡面聽到的,還有一些其他的兵種什麼的,他暫時還沒有搞明白,教書先生也沒有給他解釋,所以只好每次打仗就三種兵了。

就在孩子們的新戰爭即將打響的時候,忽然,從村口那邊傳來馬的嘶叫聲,隨後就能夠隱約聽到有人在吼叫,然後村裡面就傳出了人們大聲叫喊的聲音。

“咚!咚!咚!……”

村口的大鐘立刻就被敲響了,這鐘被敲響了,便是要讓所有的村民來集合,一般這種情況,就是官府的人來了。

孩子一下子都

安靜了下來,因爲在幾年前,這鐘聲曾經響起過一次,那一次之後,這些孩子中的絕大部分就從此沒有再看見過他們的父親。

這是官府又要來徵兵了!戰爭連連不斷,已經持續了有好幾十年了,每過一段時間,就會來徵兵,去的人就是死。

而且這次來徵兵的對象就是此時正聚集在山坡上的男孩子們!

十五歲,就是大夏國男子成年的年齡,也是可以服兵役的年齡。

頓時,大部分的男孩子都慌了,互相看着,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有幾個膽子小的已經開始要向村裡跑去了。

服兵役,去了就是送死,官府說是滿三年之後就能回來,但是又有誰能夠在戰爭中活三年?那是真正的戰爭,可不是現在在這山坡上面鬧着玩。

李潛想和歷史上的那些傳奇人物一樣,上戰場殺敵,帶着兄弟們闖天下,但是絕對不是這種送死的服兵役。

他雙眼通紅的站在原地,呼吸越來越重,鐘聲在不斷的敲響着,腦海中又浮現了三年前父親臨走時的情景,當時他和母親哭得很悽慘,尤其是母親,在看着父親消失在村口的一瞬間,昏死了過去,大病一場,因爲在父親走之前,哥哥早就已經被帶走了,母親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接受任何打擊了,若是再看着自己唯一的兒子去送死,她還能活下去麼?

但是,皇命不可違,這是每個人心中的底線,想了這麼多也沒用,這一天的到來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誰也不願意去提這件事罷了。

“唉,這一天還是來了。”

李潛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要做好了要去當兵打仗的準備了,一種無力感在心中升起,說好聽點是去當兵,其實根本就算不上兵,也就是送死的炮灰、敢死隊罷了,真正的軍營不是普通的壯丁能進去的。

“我們要去當兵了,家裡的農活誰來做啊?我要是走了,家裡就剩下我娘和我奶奶了,她們身體都不好,該怎麼活啊?!”

另一個少年忽然帶着哭腔說了起來,這麼一說,其他的少年們也立刻都紛紛點頭,確實,他們這一批少年再離開了,牛村就真的沒有壯丁了,要等那些小孩子長大,大家都餓死了。

李潛聽了他們的話後,原本已經妥協命運的心,頓時心中又燃起了憤恨,仇恨,對朝廷的恨,對那些拿百姓的命不當命的統治者的憤恨!

“大家先不要慌張,鎮定下來!”

他立刻低聲吼叫了一聲,那些孩子們聽見他的聲音之後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立刻都停了下來,向他看去。

十五歲,在這個世界裡,算是剛剛成年了,李潛心中明白,今天的一次抉擇,將是人生中最重大的一次抉擇。

“小武,大胖,你們兩個跟我來,二蛋,你帶着其他人往山裡面去!躲到我們那個秘密山洞裡面去!快走!”

要是一般的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估計早就已經嚇哭了一片,不過畢竟是山裡的孩子,在加上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將李潛看做大王,很快都冷靜了下來,開始按照李潛的話行動了。

“潛哥,我們還能怎麼辦?官府要徵兵,我們還能反抗麼,那可是殺頭、流放的重罪!”

小武和大胖來到李潛面前,焦急的問道。

李潛發現自己的呼吸不知道何時已經變得非常沉重,已經到了自己無法控制的情形了,於是他猛地大吸一口氣,這才緩緩平穩了下來,腦子裡面一片轟鳴,因爲一令他自己恐懼的想法從腦子裡一閃而過,而那似乎又是唯一的辦法。

“我們先摸進村子裡面

,看看情形怎麼樣,看看能不能想到其他的辦法,反正要去當兵肯定是不行的!”

小武和大胖互相看了看,鄭重的點點頭。

三人很快就沿着小路悄悄進村了,隨着村口的大鐘被敲響,村裡人已經全部都向着村口聚集了。

李潛心中一邊是對皇權,對官府有一種恐懼,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提醒他,千萬不能違背皇權,違背官府,因爲那就是送死。但是另一面,要是去當兵了,就絕對也是去送死,村子裡剩下的人也是送死。

“官逼民反啊!”

這句話是教書先生經常說的一句話,每次說完之後就會神色黯然的喝下一口酒,獨自倚在門檻上眺望着遠方,今天,李潛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了,確切的說是體會到了,那是一種絕對的無奈。

他的父親就是在三年前被徵走,至今沒有回來,出了他父親以外,還有那些孩子們的父親,除了家中還有長兄的男子,全部都被帶走了,至今沒有一個回來!這樣的情況不止發生在牛村,而是在整個大夏國的國土上上演着。

天下大勢註定要發生鉅變了。

牛村,一個小小的山村,今天將要擦出一點火花,那火花肯定會燃氣熊熊大火。

很快,三人已經到了村口,躲在幾顆大樹後面,將村口的情景盡收眼底,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就是徵兵的人來了。

來徵兵的人不多,只有三個中年男子,正站在村口的高臺上面,其中一人手中正拿着一張布帛念着話。

“牛村,現年有三十三人年滿十五歲以上,按照大夏國律令,一律參軍,服兵役,三年期滿回鄉!”

隨後,那人就開始念每家每戶十五歲的男子的姓名,這些信息,官府每年都會派人來查,一切都瞭解的清清楚楚。

“真狠啊,我們剛剛年滿十五歲,他們就馬上來了!”

李潛小聲對小武和大胖說。

此時,聚集在村口的婦女老人們很多人都已經開始了低聲哭泣,三年前的一次徵兵,將村子裡剩下來最後一批壯丁抓走了,至今一個人也沒有回來,如今又來徵兵,將徵兵的對象轉向了剛剛成年的孩子們。

“三年前把俺兒子帶走了,現在又要帶走俺孫子,還讓不讓人活啊!”

一個年邁的老婦女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聲的呼喊着,兩行老淚從她的眼中流出,那是一種絕望的表情。

“奶奶!”

小武立刻小聲的叫道,那老婦人正是他的奶奶,李潛和大胖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

小武奶奶旁邊的幾位年輕婦女已經將她扶起來,小聲的安慰着,說着說着,自己也都開始哭泣了,最後整個村子裡的人都開始了哭泣。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正面的頂撞或求情,大夏國的律例極其苛刻嚴格,若是反抗,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得死。

那是一種威嚴,一種絕對的統治,在這些老百姓的心中就像是一道鴻溝,永遠也不能逾越。

所以來徵兵的人也就來了三人,絲毫不怕這些村民鬧事,大夏國已經立國有八百多年,統治者大概認爲老百姓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反抗了吧?

唸完了徵兵書之後,那官差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看着下面的村民們,但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居然沒有看見幾個青壯男子。

“男子都到哪裡去了?今晚就要出發,三天就要到縣城軍營,若是延期了,耽誤了軍情,你們全部都得斬首!”

他凶神惡煞地怒吼道。絕望的氣氛籠罩在所有人的心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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