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波先是疑惑，然後表情有點詭異…
路金波被他的眼神搞得心裡發毛：“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沈浩波搖頭：“我以前跟旭東聊過韓憨，他說過一句話：韓憨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在消費那個郭景明，郭景明出唱片，他也跟着出專輯，郭景明做雜誌，現在，郭景明拍戲，韓憨也跟着拍…”
路金波表情有點尷尬，但他很快發現了華點：“韓憨可是第一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一等獎獲得者，郭景明是第三屆！”
“那是因爲郭景明比韓憨小一歲，而且他沒有一個文化站站長的父親！”
說到這，沈浩波壓低聲音：“你跟我說說。韓憨到底有沒有代筆…”
“…不知道！”
“…你是他的出版人，你會不知道？”
“不是都說他爸爸幫他代筆嘛！”
沈浩波不屑：“得了吧，就他爸那水平？”
韓父也曾經在網上跟人幹架，基本上就是被人騎着錘的角色，但韓憨一介入，立即展現出機智的風格和處理網絡風波的能力。
實話實說，韓憨的水平比他父親的水平高多了，要代筆也輪不到韓父。
沈浩波跟沈旭東討論過代筆的事，雙方一致認爲，路金波有運營韓憨這個IP…
否則，伱沒有辦法解釋韓憨既要賽車，晚上還能發時政銳評的事…
最主要，路金波後來不行了，轉型金融也沒找對門路，沒吃到紅利，幾次對賭都輸了，被迫找阿里博納，然後就沒然後了…韓憨的狀況也差不多，被迫拿出了最賣座電影的續集…
當然，路金波肯定不會承認。
兩人扯了一些其他話題，直到沈旭東到來…
看到路金波的第一眼，沈旭東心裡就泛起了噁心…
沈旭東知道這個人，倒不是韓憨，而是他談論網文，說了一句‘院線和發行要拿走影視收益的55%。老實說，換成網文，平臺拿五成，作者拿五成，也還算不錯了。’
瞎姬霸扯淡，按照他的理論，他做過那麼多版圖書，全是圖書市場平臺和國家的功勞，國家收稅應該收個人、公司所得的50％，你問問他樂意嗎？
看百度百科，號稱和寧財神、邢育森並稱“網絡文學三駕馬車”
網絡文學三駕馬車？
誰踏馬封的？
我必須強調一點：《風姿物語》纔是內地第一本網文，絕不是《第一次親密接觸》…
路金波、寧財神、痞子蔡、慕容雪村也不是網文的拓荒者，今何在、寶劍鋒他們纔是。
這幫人其實是網文最難最慘的時候第一批跳車的叛徒——寫網文不賺錢嘛！
你既然下了車，有什麼資格寫在現在網文歷史的豐碑上，被當成前輩元老膜拜？
還三駕馬車？
早些年，網文根本不賺錢，是這些在網文最低谷的時候，一分錢都拿不到還在堅持創作，堅持想象，枯守一個黎明的前輩帶來了網文的繁榮，路金波這種見勢不妙就地跳車的雜碎有什麼資格對網文指手畫腳？
憑他年紀大？
還好意思說什麼‘平臺方貢獻更大，在利益分配上該成正比…’
你算什麼玩意？
不過，沈旭東蠻好奇他找自己的目的…
難道約稿？
不可能啊，都知道沈旭東跟沈浩波的關係——今年沈旭東出了一本《大佛》，屬於劇本同款，作者寫的是沈旭東以及沈旭東工作室…
旭東負責署名還有提供劇本原稿，工作室負責潤色。
銷量蠻不錯的，僅次於郭景明的《《小時代3.0刺金時代》，《小時代2.0虛銅時代》和《小時代1.0摺紙時代》…
……
好吧，不是約稿，是關於韓憨的電影…
“韓憨要拍電影？什麼類型？”
“公路電影，說的是小鎮青年闖蕩世界的故事…”果然是《後會無期》…
聽說韓憨原本準備電影上映後，發行《旅行者》這本小說的，可能覺得電影賺夠了，就不想再寫小說了…
做電影來錢多塊，他又有名，隨便成立一家公司，A輪融資、B輪融資、C輪融資，然後直接上市…
這叫資本運作！
他媽媽的名字出現在果麥文化的股東名單上，後來果麥文化上市，賺了一個多億！
吭哧吭哧寫小說能賺幾個錢？
嚐到了資本甜味的人，怎麼也不捨得丟棄！
沈旭東隨口問：“偏文藝劇情類型？”
“對…”
沈浩波感慨：“嘖嘖，80後三大作家集體拍電影了！”
沈旭東擺手：“跟風也好，賺錢也罷，文學、繪畫、音樂、戲劇、電影，一切藝術形式的溯源都是爲了表達。”
“導演就沒有門檻嗎？”
“電影導演是有技術門檻，但技術可以靠輔助崗位彌補，比如畫面有DP，美術有PD，造型有CD…導演最重要的其實是整合能力…北野武還是漫纔出身呢，你說他咋就轉着轉着，變成日苯大導演了呢？”
路金波趕緊問；“那具體要怎麼做？”
沈旭東：“我第一部電影就是先敲定好主演，然後用他們背書去完成整個劇組演員的搭建。
現場拍攝有執行導演，我只負責確定整個影片的風格，調性，場地，流程，週期，場次內容…”
“那韓憨…”
“他是名人，無論電影質量好壞，肯定能賣座，”沈旭東看了眼沈浩波：“你要是感興趣，可以投一點…”
“你沒興趣？”
“我…”沈旭東搖頭：“我手上三個項目在籌備呢…沒有興趣…”
“你不是說肯定賺錢嘛？”
沈旭東聳肩：“我不是什麼錢都賺…”
路金波：“可是…”
“別勸他了，”沈浩波打斷他：“以前有個公司砸了好千萬，讓旭東掛名監製，他都不肯。”
路金波表示不能理解：“爲什麼？嫌錢髒？”
沈旭東搖頭：“我們是名人，靠名聲賺錢…瞎姬霸掛名，敗壞名聲，現在自媒體、營銷號這麼發達，一旦名聲壞了，想挽救就很難了，不能因小失大！”
“…你要相信韓憨的水準…”
沒等沈旭東說話，沈浩波直接打臉：“…人要有自知之明，韓憨的水準？難道韓憨的文筆真的很好？故事寫的真的很精彩？”
“但肯定超過《小時代》…”
“超過《小時代》，我就去掛名了？不是，您覺得我的底限有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