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宴會

小影真的開始學習跳舞了,但遺憾的是學跳舞並不比學功夫簡單多少,更何況小影也是半點舞蹈基礎都沒有,幻塵還譏諷她作爲一個人類連人類的舞都不會跳,小影則在心裡暗暗反駁,你知道什麼啊,你又不是人。

有很多事情在看別人做的時候會覺得很瀟灑漂亮,但是自己真正學起來纔會發現事情不像想的那樣,跳舞也是如此。不過,小影也相信一個道理,只要功夫用到了,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做好的。只是苦了那些陪她練習的人了……在練舞的同時,小影還要練習唱歌,不過她的聲音不比那種“銀鈴般的嗓音”,並不是很悅耳,所以還是要靠練習來彌補。因此,小影的生活與以前比起來反而是更加的忙了。

在這一段時間裡,幻塵一直致力於把小影培養成一個能歌善舞的貴族小姐,小影實在是不明白,拯救世界還需要能唱能跳?而且,她住在這裡這麼長時間,根本沒發現這裡有什麼危機,反而覺得這裡到處是一片祥和。

這種對於小影全方面的“加工”又持續了半個多月,可憐的小影也只好就這麼任憑別人對自己進行改造,唉,寄人籬下,身不由己啊。不過,當幻塵過來“驗收”的時候,確實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沒想到,原來那個土氣而又羞澀的女孩穿上禮服、帶上花冠之後還是蠻中看的,他覺得,如果現在把小影扔到公主堆裡的話,應該也能冒充一下公主了。

這樣想着,幻塵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走向小影,向她伸出了手,小影馬上面帶微笑地行禮表示尊重,然後將自己的手放進了幻塵的手中(順便在心裡驚歎了一下,他的手真大),音樂也很適時地響起,他們開始伴着音樂起舞,小影的表現還不錯,她這些天的辛苦可不是白費的。幻塵微笑着看着小影,很溫柔地說:“你要是踩到我你就死定了。”小影也報以微笑,然後繼續腹誹着:我要是踩到你,就一直踩下去,直到把你的腳踩下來!

兩人的配和還算默契(雖然是貌合神離……),一曲終了,旁邊的人都紛紛讚歎。小影對大家的讚歎總是持一半感激一半懷疑的態度,而幻塵好像感覺不錯,滿意地點點頭,對小影說:“好好準備,舞會兩天後開始。”然後他又對旁邊的人吩咐了些什麼,便又匆匆離開了。

看見幻塵走了,小影馬上鬆了口氣,並且迅速把身上的首飾都摘了下來,雖然她也很愛美,但是還是舒服比較重要一些。

……

舞會很快到了眼前,各國的貴族都紛紛趕來了。當然,這裡的“各國”僅僅指的是惡魔族的各國。惡魔族相對於其他族來說是一個國家,但在種族內部是分爲很多小國的,不過,這些小國雖然都有各自的國王,但最終還是要聽命於同一個首領,就好像是皇帝和諸侯王的關係,所以大家纔會這麼給幻塵面子。

看到原來比較冷清的王宮裡忽然來了這麼多人,小影還真是有點不習慣,所以她一般都躲在屋裡儘量不出去,直到宴會當晚,她纔不得不拋頭露面。

宴會上,在大家相互寒暄後,便開始期待着主角的登場。幻塵還是那麼喜歡擺譜,他站在大家面前,就像個真正的國王似的,淡漠而又驕傲地說着些什麼,很顯然他比在場的很多人都要年輕,但沒有一個人敢擡頭直視他,他這個樣子,倒也顯得很氣派。“這次請大家來,就是爲了讓大家親眼目睹一下世上最神奇的寶物藍色魔晶,下面大家就能見到魔晶的主人了。”幻塵的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接下來大家的目光便都轉到了小影這邊。

小影對於幻塵的這種介紹感到很不舒服,卻也只能硬着頭皮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這些惡魔中的貴族們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小影,好像她是個什麼珍惜動物似的,小影很不喜歡被人盯着看,卻又是躲無可躲,只好按照自己學的禮儀站好,努力不讓自己顯得太丟臉。

等那些人把小影看了個夠之後,小影還要再爲他們表演節目。小影這些日子以來的訓練全部派上了用場,她獨自在人羣中唱歌、跳舞,盡力表現到最好,而其他人也的確被吸引住了,其實相對於節目本身而言,更吸引他們的,是小影的身份,小影還沒有完全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撿到的這塊石頭究竟有多麼寶貴,它的寶貴足以打動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

表演終於結束了,小影優雅地鞠躬致敬,其他人也很禮貌地報以掌聲,一切都像想象中的那麼順利,但是小影卻很不開心。在整個過程中,她都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戲耍的小動物,她的主人正在向別人炫耀自己的寵物是多麼的乖巧可愛。雖然被萬衆矚目,小影卻感到了一種失落,在這裡,她不是自己,她只是這塊石頭的一個代表,根本沒人在乎她,大家在乎的,都只是那塊石頭而已。

小影的表演結束後,大家都開始尋找自己的舞伴來跳舞娛樂,小影終於可以安靜地待在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了,比起那種空洞的表演,自己還是更喜歡這樣的獨處吧。小影就這麼在一旁看着幻塵在人羣中不斷地接受邀請,突然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也許是嫉妒了吧,憑什麼那傢伙這麼好命,能受到那麼多人的歡迎,雖然那些人也不見得是真心的。

當然,有人被邀請就會有人被拒絕,小影也在一旁看到了不少倒黴的人遭受拒絕,百無聊賴的小影又不禁開始胡思亂想:怎麼沒人邀請我呢,我這麼好心,肯定不好意思拒絕別人啊。想歸想,可沒想到還真有人來邀請小影了,雖然剛纔那話是想着玩的,但小影還真是不好意思拒絕,她馬上微笑着伸出了手。

沒想到的是,幻塵不知從哪裡突然殺了出來,很自然地接過了小影的手,並對着一旁的人微笑道:“對不起,這是我的舞伴。”旁邊的人哪裡敢說什麼,馬上知趣地走開了。小影只好一副苦瓜表情,被幻塵拽到了大廳中央,老老實實地陪他跳了一曲。看着小影那不自然的表情,幻塵很不屑地說:“我是怕你踩到別人給我丟臉。”小影只是一笑,未置可否。

一曲過後,小影便又被丟到了一邊,但是這一次,再沒有人敢靠近小影了,她只好乖乖找了個地方看別人跳。這時小影才感覺到,幻塵是用這種方式向別人宣佈自己是他的。當然,小影知道,幻塵主要是宣佈魔晶是他的,他應不會小影本人產生什麼興趣的。

經過了這場熱鬧的盛會,小影明白了一件事——她就是一件人形法寶,幻塵發現了她並把她據爲己有,而且把她當成是一件向別人炫耀的工具,在這個世界裡,她的價值和魔晶的價值是結合在一起的,或者說,她根本沒什麼價值,一切都只是魔晶的價值。小影突然感到很悲哀,救世主什麼的,恐怕都是個幌子,只是用來滿足一個小女生的正義感和虛榮心而已。

本該是快樂的舞會,但是人去樓空後,小影卻是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迷茫,或者說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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