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天黑以前,林濤和無心去了一趟穀倉,白袍衆把銀月安排在這裡,鑑於白袍衆艱苦的生活環境,這所關押人的牢房不比普通白袍衆兄弟的住所要差多少。
可即便如此,習慣了養尊處優生活的龍炎城紅袍衆二號人物銀月,仍然心存不滿,一個人坐在不怎麼透光的穀倉裡,惡毒的詛咒着林濤和白袍衆。
兩人在穀倉外面潛伏一段時間,無心找人給銀月送去一木桶的溫水,桶上一條毛巾。
對於敵人的“施捨”,銀月本想一腳踢翻木桶,但是她被蝴蝶使喚了一天、折磨了一天,此時已經是個泥人。
她素來喜愛乾淨,從前在龍炎城,每天一早一晚各要香湯沐浴一次,而來到這裡後,緞子似的皮膚上,也已經滿是污垢了。
銀月皺了皺眉頭,最終實在沒有忍下心,嘆了口氣接受這份施捨。
她輕輕的把外面一層衣服褪去,在水中浸溼毛巾,開始從香肩往下一點點的擦拭起來……
穀倉外面,林濤和無心在那裡偷看,林濤瞄了無心一眼,一臉的鄙視,小聲說道:“我還以爲你是好心,原來你是這個目的!”
無心一翻白眼:“沒大沒小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這是讓她放鬆警惕。如果說我們營地真有內鬼,也只可能是她和金飛羽兩個人,只不過我始終沒弄清楚,她們到底是什麼時候下手的。”
兩個人大飽眼福一番,天色也漸漸的黯淡下來,銀月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裳,警惕的朝外面看兩眼,然後從不可描述的部位取出一枚手指甲大小的靈石。
那靈石被他輕輕摩挲兩下,登時發出亮光,藍幽幽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穀倉。
一個虛影在光芒裡漸漸出現,是那個病懨懨的年輕男子,她激動的撲向虛影,和虛影十指相扣,無限溫存。
“你受苦了。”淡藍色的虛影輕輕撫摸着她的秀髮,柔聲道。
“過了今天晚上,解決了這些白袍衆,我就來接你。”年輕男子又說道。
“嗯。”銀月嬌羞的依偎在年輕男子的懷裡,靜靜的享受着這一刻。
突然,無心和林濤一前一後破門而入,衝進穀倉,厲聲喝問道:“你,在幹什麼!”
銀月縱然心理素質再好,此刻都嚇得面如白紙,勉強裝模作樣道:“我沒幹什麼……我在洗身子,你們要看嗎?”
她又使出老本行,使出殺手鐗,她自信這一招沒有多少男人抗拒得了。
林濤和無心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心底發出冷笑,我們早就看了個遍了。
林濤一把抄出銀月還沒藏好的靈石,冷笑着問道:“這是什麼,原來到了這裡,你還不安分守己一點,還妄想翻盤,給大本營通風報信。”
銀月的身子突然一震,隨即冷靜下來,冷笑着迴應林濤:“既然你們都發現了,要殺要剮……還是要做其他事情,就隨你們便了。”
“你都不裝傻一下嗎?”無心在一旁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銀月又是冷冷的一聲輕哼:“你我都是聰明人,裝傻有用麼?不過,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久以後,紅袍衆的大軍就會踏平這裡,你們一個都別想逃走!”
“你就這麼有信心?”林濤反詰道。
銀月縱聲狂笑,美麗的面目猙獰起來:“你們是不是以爲,現在還有時間從這裡逃走?沒有用的,你們沒有時間了,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就是你們的死期了,哈哈哈哈!”
她正說着,突然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原地生風,那個半死不活的年輕男子和一名老者突然在穀倉裡面出現。
狹隘的空間裡面,頓時顯得擁擠不堪,從那名老者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感覺又有些熟悉的壓力,正式林濤前兩次輪迴所經歷的。
難道,一切罪魁禍首都是這名老者?
銀月飛快的撲向年輕男子,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年輕男子把銀月的身體摸了個遍,激動說道:“我們通信之後,我擔心你遇到什麼麻煩,就和王老先行趕來了。”
“你要是再晚來一會,恐怕就見不到我了。”銀月嬌滴滴的說道,哭的梨花帶雨,又惡狠狠的面帶得意的看着林濤。
“你放心,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這些人給你陪葬。王老……”年輕男子給了王老一個眼神,王老古井無波、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突然,狹隘的穀倉裡陡然升起一股強大的壓力,林濤和無心彷彿靈魂和**即將分離,短短的幾秒鐘,就要失去意識。
無心雖然比林濤堅持的更久,但他還是表情痛苦,臉上充滿了苦難的神色,林濤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無心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出幾個字:“是神域力場。”
儘管林濤對這個詞沒有概念,但是沒有關係,只要無心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那就足夠了。
林濤再次猛的睜開眼睛,平靜的看着門外,心裡倒數着幾個數:“三、二、一……”
銀月嘎吱一聲推開門,手裡端着木盆走進來,就在剛剛他還和銀月你死我活,下一刻就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種感覺實在奇怪。
銀月動了動嘴脣,林濤不等她開口,率先說道:“你是不是要說,你醒了?”
被林濤這麼一搶話,銀月嘴巴無聲的動了動,最終點了點頭:“是,”又想說話。
林濤再次打斷她:“你是不是還要說,是蝴蝶讓你來的,她還說你可以滿足我的任何需求?”
銀月稍稍震驚了一下,挑着眉頭看着林濤,難道這小子會讀心術,如果僅僅猜到她的意思,那就罷了,可是她想說的話,讓他一個字不差的都複述出來。
“既然蝴蝶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就不爲難你,先去外面挑糞澆菜園子,澆完了菜園子再來找我!不澆完沒有飯吃!”林濤道。
銀月頓了頓,那種骯髒的活計,她寧肯在這裡忍受屈辱,陪林濤睡覺,都不願意去做那種下賤的工作。
可是,既然林濤已經這麼說了,如果她膽敢說一個“不”字,以她所瞭解的林濤的性格,換來的不一定是一頓皮鞭或毒打,只可能是更噁心的懲罰。
決絕不從?那就沒有飯吃,她現在被咒印封印了能力,沒有飯吃就相當於被活活餓死。
“怎麼,你不滿意我的安排?”見銀月久久的站定在門口,林濤淡淡的問道。
“滿意,”銀月咬了咬貝齒,補充道:“非常滿意。”
“那還不快去?”林濤說道。
銀月轉身狠狠的攥了攥拳頭,心裡暗暗的發誓:“林濤,你等着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讓你跪在我的腳底,舔*我的鞋底!”
林濤等銀月那孤單落寞又有些楚楚可憐的背影走遠了,蹭的一下躍下牀頭,直奔無心的住處。
和上次一樣,無心正和一名白袍衆弟兄議事,支走那名白袍衆以後,林濤像上次一樣,簡單的複述了一遍情況。
無心靜靜的聽林濤說完,然後問道:“我當時對你說了什麼嗎?就是那名老者施展的神秘力量。”
林濤想了想道:“神域力場,你當時只說了這四個字,然後我就失去意識了……不好意思,在那種壓力下,我三秒鐘都堅持不了。”
無心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是神域力場的話,你堅持不了三秒鐘也是正常的,恐怕就是我都沒有辦法堅持太久。”
“那今天晚上,那個王老再來,我們該如何應對?在那種神域力場下,我們恐怕都只有被秒殺的份。”林濤皺着眉頭思索道。
“神域力場雖強,但也是有侷限性的……”無心在裡面的房間翻騰一陣,摸出一塊長相醜陋,坑坑窪窪的隕石,“你聽說過賢者之石嗎?”
“賢者之石,可以最大程度的中和神域力場的神威,在賢者之石方圓數米的範圍內,神域力場是沒有辦法發揮威力的,這東西,能讓我們避免被秒殺的命運。”無心一甩手,把賢者之石丟給林濤。
林濤穩穩的接住賢者之石,石頭輕的像是塑料做的,“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就這麼給我了,不太好吧,你有很多嗎?”
無心苦笑了一聲,道:“這東西十分的稀有,還是我們的祖上傳下來的,只有這麼一塊……我可沒說給你,等今天晚上的事情過去,你還要還給我的。”
無心和林濤商議已定,秘密召集所有白袍衆,商討今天晚上如何應對紅袍衆的襲擊。
營地裡的白袍衆,在戰鬥經驗上,常年和古柳林中神出鬼沒的兇獸鬥智鬥勇,搏鬥廝殺,個體戰鬥力遠遠的勝於紅袍衆。
但是,這次紅袍衆是傾巢出動,在數量上遠遠壓制他們,又有那名叫王老的老者壓陣,金木和王盟是否在其中,也猶未可知。
爲了保險起見,衆人投票決定,最終以九成的人數通過,動用“誅仙大陣”,而這陣法,本來是他們留着用來對付百年一次的兇獸潮的,威力遠遠不是紅袍衆這些血肉之軀能夠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