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遇上初戀,特別是楚楚可憐的初戀,往往會激發一種保護欲,吳蔚也不例外。
而眼下,他想弄清楚的是,爲什麼林玉可變成這個樣子。
“嗚嗚——蔚,我……你別走,好嗎?”
“唉!可可,晚上還有很多事情,要不,你也過去吧,趙亦銘你又不是不認識。”吳蔚嘆了口氣,說道。
林玉可搖了搖頭,“那……你去吧。我就不過去了。”說完,林玉可邁着極緩慢的步子,向屋裡走去。她的步子極慢,在燈光的映射下,瘦弱的身影是那麼孤單,那麼無助,甚而,有些淒涼。
“可可,如果……你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忙的話,你儘管開口!”吳蔚對着那個背影,大聲說道。
林玉可腳步頓住,身子似乎晃了幾晃,卻又馬上向前走去。
吳蔚向前走了兩步,見那搖晃着的身形又穩住了,便沒有再向前走。直到林玉可回到屋裡,他才從村委會的院子出來,向梧桐祥院的方向走去。
遇到了林玉可,吳蔚的心情越發複雜起來。
此刻的梧桐祥院,裡裡外外,氣球高掛,張燈結綵,東方青藍早被媚兒給抓了過去,和戚蔓兒三個女人,在新娘房裡不知密謀什麼。
趙化成和妻子帶着趙羽翀也到了。看到吳蔚,趙化成像老朋友一樣,跟他熱情握手。
“小吳,別看你一直不給我這個老頭兒打電話,亦銘可是什麼事都跟我說了。這麼年輕的縣委書記,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呢!”
“您太客氣了。當年我在蛇仙的時候,要不是有您相助,恐怕也沒有現在的蛇仙,從某種意義上說,您是蛇仙真正的締造者!”
“這個我可不敢當。我只是出了一些錢,沒有你的智慧,你的遠見,蛇仙只是一個小山村而已。”
“爸,吳小蔚,你們倆就別在這兒瞎謙虛了!這是明天到的客人名單,吳小蔚,你幫着照應着點兒!有些人你認識的,平澤畜牧局來不少哥們兒,還有集團和生意上的一些朋友。認識的就幫我照看着!”趙亦銘大着嗓門說道。
“來多少觀禮的?”趙化成問道。
吳蔚暗道,看看人家這老子當的,吃涼不管酸,連多少觀禮的人都不知道!
“我沒請太多。發了也就百八十張請柬,但有好多人知道了,打招呼說也要來。爸,早知道這樣,就不在蛇仙辦了,到巴厘島去,省得有這麼多人!”趙亦銘苦着那張幸福的臉,說道。
“趕緊快去忙吧,別沒話找話了。我和小吳聊會兒,你們先去準備吧。”趙化成揹着手走在前面,趙羽翀在父親面前,亦步亦趨,大氣都不敢出。
貝兒沒有追過來,吳蔚倒是有些奇怪,按那個丫頭的性格,應該迫不及待地追過來纔對。
“現在怎麼樣?我聽說積餘很不好乾,原來的基礎不太好。亦銘說你到那兒以後,幹了不少事。這很好,你是個幹事的人,我從認識你那天起,就是這麼認爲的。”趙化成笑道。
“您真是太客氣了!我就是覺得,既然已經當了這個所謂的官兒,就應該乾點事。積餘的老百姓挺窮的,雖然有些人靠着採礦富起來了,但那不是真正的富,而是一種貧窮的富有。”吳蔚微垂着頭,在趙化成面前,他沒有可以驕傲的資本。
“貧窮的富有——這個詞用的太好了!我把嘉尚做到那麼大,有一段時間,一直覺得自己沒什麼前途,錢那麼多了,房子那麼多了,要什麼有什麼,但總覺得還差那麼一點。我開始做起慈善以後,我才發現,我缺的是給予——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給予!”趙化成手裡不停地賞玩着兩顆文玩核桃,一看就價值不菲。
“您說的太對了!人活着,就應該有些精神的。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先人的話總是沒有錯的。兼濟天下,您做到了!”
趙化成看着吳蔚那張年輕的臉,露出開心的笑容,“小吳,你的兒子我看到了,還叫了一聲爺爺呢。”
“那孩子太調皮了。”
“孩子調皮就好。亦銘小時候,也特別調皮,不服管教,還有羽翀。民間不是有句俗話嗎,壞丫頭成巧的,壞小子成好的。我看小洛洛,將來也是個非常有出息的人。成就必定在你之上!”
“您過獎了!那麼小的孩子,看不出來的。”吳蔚訕笑道。
“我看不錯的。三歲看小,七歲看老。這個孩子,錯不了。羽翀,把我的包拿過來!”
趙羽翀趕緊把他一直隨身帶着的包拿了過來。只見趙化成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推到了吳蔚這邊,“小吳,這是我求來的玉觀音。上好的和田玉,你給小洛洛戴上吧!”
吳蔚打開一看,成色果然不凡,玉觀音通體綠色,泛着瑩瑩的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趕緊推了過去,“這個,太貴重了,小孩子家,承受不起。”
趙化成又推了過來,“收起來吧。亦銘不是洛洛的乾爸爸嗎?那我就是洛洛的幹爺爺了。當爺爺的,給小孫子什麼,他都承受得起。”
吳蔚不忍傷了趙化成的心,便把盒子收了起來,“那好,謝謝您!”
趙化成擺了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要是沒有你,亦銘說不定現在還在平澤呢。”
“亦銘只是一時想不開罷了。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他和媚兒結婚以後,您也省了一份心。”吳蔚笑道。
“是啊。他們倆的婚事,一直是我最操心的。雖然我和你阿姨一直在外面飛着,可這心裡一直想着這事兒,想起來就上火。他們倆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現在才結婚,也算是修成正果吧。”看着裡裡外外忙來忙去的人,趙化成喜上眉梢。
“亦銘歲數不小,但媚兒年齡小,還是小孩子心性呢。”
“媚兒是個好孩子。經歷過一些事情的,更懂得親情的可貴。”趙化成的目光,落到媚兒房間的方向。
“嗯,別看她有時候像個孩子,實際上心事裝得多着呢。”
“亦銘有福氣,媚兒能愛上他。對啦,你需要有什麼幫忙的嗎?你知道,我跟你們省裡,還有上面那些領導,是能說得上話的。”趙化成手往上指了指,說道。
“謝謝您。暫時我還不想離開積餘,我不想半途而廢,我得看着那些工程、那些廠子建起來。雖然我不可能在積餘干一輩子,但我想能看到積餘發生變化,等到一切可以放下的時候,我再考慮離開積餘。”
趙化成頻頻點頭,讚許道,“你不但有能力,也是個有原則的人。小吳,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