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住了,確實是關公,仔細一看,和剛纔那一尊大的一模一樣!這不就是縮小版的關公麼?
我和郭勇佳目目相覷,隨即看向楊塵,他臉色鐵青,罵了一句:“這回完了。”說着,顫抖的手就把小型關公拿了出來,他根本沒來看正面,而是直接倒過來,我此時才發現,關公地座下居然還塞着一個東西!
看樣子,是一塊布。
楊塵深呼幾口氣,把煙丟在地上,兩手指甲揪住白布拉了出來。
我一看,上面寫了幾個亂七八糟的字,很拗口,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郭勇佳和楊塵齊刷刷的看向我,眼睛裡帶着不可思議。我有點害怕,問說怎麼了?郭勇佳艱難的開口:“白素,這上面好像寫的是你的八字。”
八字?我隨手拿過楊塵手裡的白布,放在面前仔細看了幾眼,確實是八個字,但還是看不出什麼。
說句實話,經常看電視裡說生辰八字,可生辰八字到底是什麼我根本就不懂...
楊塵從我手中拿回,咧嘴道:“生辰八字就是你的出生年月,在古時候,生成八字是最隱私的東西,一般來講,除了家人,外面的人最好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就會利用你的生辰八字在背地裡害你。就好比打小人,弄個布娃娃,寫上你的生辰八字,每天用鞋拍打,你就算命再硬,也會被搞得生不如死。我們經常看電視裡,如果兩人要成親的話,都會找懂行的人看一下生成八字,八字就是命運,只有匹配吻合才能成親,要是相剋相沖,就堅決不能成親,否則就會剋死對方,或者小孩夭折,發生各種邪門的事。”
郭勇佳補充說,八字就是你最重要的秘密,被有人拿去加以利用,就是變着法子害你。
我怔了怔神,一時反應不過來。關公不是鎮壓徐鳳年的麼,怎麼又跑到我身上來了?難道這公關是用來壓我的?
問了疑惑,本想他們爲我解答,誰知道他們兩都搖頭。
“這個事不簡單,下局的人一定是個高手,表面是用關公鎮壓徐鳳年,背地裡還藏了一手,是有關於你的,而且,仔細一想前因後果,你讓徐鳳年過來,再到你成爲引子找出陣眼,你們不覺得,這都是別人在引導我們嗎?就好像一步步引誘我們入局,把我們的反應都算好了,直到現在,我們成功找出了陣眼,可依舊無動於衷,要麼不動,要麼一動就會牽扯更多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東西。”
楊塵深深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不寒而慄,倒不是他說那高人多麼精於計算,而是楊塵說他無能爲力。就連他都沒辦法,我能怎麼辦?
郭勇佳臉色難看,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找出了陣眼,不是外面的關公,就是這盒子裡的小關公,白素的生辰八字先不管,我們把徐鳳年揪出來再商量對策?
楊塵遲疑了下,說等等,讓他好好想想。
這時候,另外一邊的工人叫喚了我們兩聲,郭勇佳低聲告訴我先不要打擾楊塵,便拉着我過去了,工人們吵鬧說既然事情辦完了,就給錢要回去。郭勇佳按照之前說的雙倍價錢給了,還說等下可能還有活,與其叫別人,不如你們先別走,指不定還有錢賺。
“成,公家辦事,給錢多,沒問題。”收了錢的工人咧嘴笑了兩聲,拿出煙抽了起來,一臉悠哉。
相比他們,我可就苦惱多了,徐鳳年還沒救出來,我也被搭進去了,不過說實話,一切都是因爲我跟胖女人的恩怨...
過了一會,楊塵突然叫我們過去,他說:“白素,你之前不是說心裡總是有不好的預感麼?”
我楞了回神,說是,就好像被人抓住了把柄,心裡總是不舒服,特別不自在。
他點了下頭,那就沒錯了,歸根結底,這是你和胖女人的事,所以她的目的終究是爲了你,除掉徐鳳年只是她讓高人做的第一步,關公下壓着你,纔是事情的源頭。
我擔心的問,爲什麼要用關公壓我?我又不是鬼,她就算壓我也沒有用啊!
“我也理不清,不過既然是高人,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加上你也能感覺到一點異常,足以說明,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讓你死。”楊塵說。
郭勇佳面色不解:“那我們不是找到了陣眼也找到了白素的生辰八字了嗎?直接這些玩意全部摧毀,又能救出徐鳳年,也能救白素,一舉兩得啊。”
楊塵拍了一下子頭,我以爲他開竅了,誰知道他煩惱的說:“難就是難在這!明明一切都是別人佈置好的,他肯定算到我們會找到這些東西,要不關公下面就放着盒子?他可以埋得再深一點,或者放在更隱蔽的地方,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會放在那麼明顯的地方!而我們找到了這些東西,如果按你說的全部摧毀,只會中計,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我看他半瘋的樣子,有點害怕,弱弱的說:“你是不是想多了?”
郭勇佳也附和道:“這就是欲擒故縱,指不定他算準了我們會糾結,所以才故意這麼做,其實只要弄壞這些東西就沒事了...”
“不對,這不是欲擒故縱。”楊塵搖了一下頭:“一個心機深沉的人,不屑於用這種簡單的計謀。”
我沒反駁,因爲不知道該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原本蹲在地上看着關公的楊塵猛地站了起來,臉色帶着堅毅:“先不管這些了,按兵不動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既然他想我們中計,那就中計,我倒要看看,他會準備什麼後手!”
走到工人面前,借了一點工具,楊塵和郭勇佳對着大關公就砸,我之前以爲這個是鐵器,可碎了以後我才發現,這是石頭雕的,並不是鐵。不過,看楊塵冷酷的樣子,我心裡隱隱覺得他是在破罐子破摔。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也不知道是誰...
兩個工人不敢說話,和我一起在一邊看着,砸完以後,郭勇佳丟了手裡的鐵錘,跑到大門口用力推了一下,可惜門還是打不開。楊塵見狀,拿出小關公,用鐵錘砸了個稀巴爛。郭勇佳又推了一下門,還是打不開。
我臉都綠了,難不成還真的中計了,這兩個根本不是陣眼?
楊塵拿出白布,用打火機直接燒了,又親自走到大門口,用手推了一下,門還是沒開,只不過卻有了動靜。他眼睛一亮,說:“陣法應該破了,這個門之前是死的,現在有動靜,說明可以打得開!”
他招呼了兩個目瞪口呆的工人一起過來,四個人奮力一撞。門終於開了,四個人同時倒在了裡面,我心裡一動,剛想走進去,突然颳起了一股狂風,吹在我臉上睜不開了眼睛,隨即我耳朵裡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我腦子裡一空,身體沒了知覺,被風吹了出去,不停的在草地上打滾。
接着餘光,我看見他們幾個比我還倒黴,直接撞在了外面的大鐵門上。
我咬牙忍着腦子裡的怒吼,雙手抓着地,想起來,因爲風已經過了,但是這聲音依舊沒停下,反而越來越大,刺激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簡直快要把我弄瘋了!
楊塵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立即跑到我身邊,想拉我起來,可我痛苦的要死,根本顧不上別的,張嘴就朝他的手咬了下去,憑感覺,我的牙齒已經刺進了他的手骨。
楊塵忍痛沒叫,擡手朝我頭頂拍了三下,我耳邊的怒吼頓時就消失了,雙眼渙散,身子軟趴趴的倒在了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