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下午三點,正是診所比較清閒的時候。

鄒愛的母親鄒芸在她住的那個小區裡,開了一個小診所。這裡是舊的樓盤,住的人家多是帶着小孩的,要不就是老頭老太。忽然,一個有些異樣的身影闖入了鄒芸的眼簾。她直愣愣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對方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爵士帽。他故意把帽檐壓得很低,並用圍巾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鄒芸緩緩地站起身,抓着桌沿的手指一點點地收緊。

來人徑直走進了她的小診所,右手抓着帽子的頂端,慢慢地將其取了下來。

“許久不見了,鄒芸。”阿福的聲調低沉又沙啞。

鄒芸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繞過他走到了門口,左右看了看後,將診所的門給關上了。她這纔回過身看着來人道:“你還知道來?”

阿福盯着她的眼睛,沉重地道了聲:“抱歉。”

他話音剛落,鄒芸就像是發瘋了一樣撲過來,掄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那副拼命的模樣,像是對阿福充滿了怨憤。鄒芸哭着嚎着,鬧騰了一會兒,終於沒力氣地跌坐在了地上。她的髮絲散亂,看起來狼狽又可憐。她沒有看阿福地質問道:“你居然還敢來?你來這裡是做什麼?”

阿福的眼中也含上了淚:“鄒芸,我對不起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鄒芸擡手抹了把淚道,“你對不起誰你心裡清楚!”

阿福彎腰想扶她起來,伸出的手卻被鄒芸狠狠地甩開。阿福嘆了口氣,沉聲道:“鄒芸,我這次是來跟你告別的。”

鄒芸嗤笑了一聲:“有什麼別好告?我跟你可沒什麼關係。”

“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兩母……”阿福話未說完,鄒芸就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地怒吼道:“我說了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鄒琳!是你害死了她!”

阿福沉默了片刻。他受過傷的臉想做出悲傷的表情,卻讓人只覺得猙獰。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愧疚地道:“是我對不起她。”

聽到這話,鄒芸又忍不住哭了。她低頭抹了抹淚,像是怨氣得到了發泄一般,也不看阿福地道:“前幾天我看到齊辰了。看來你把他照顧得很好,我姐姐要是泉下有知,也能安一份心。”

阿福沒有接話,只用沉默來面對。這讓鄒芸很快就察覺到了一樣。她驚駭地轉頭看着阿福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阿福臉上的疤痕都在抽搐一般地動着,這讓鄒芸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質問道:“難道甑媛夢給他下了藥?”

阿福無奈且沉重地點了下頭,換來的是鄒芸怒火熊熊的一巴掌。鄒芸指着他的鼻子罵道:“甑啓銘,你怎麼這麼窩囊,連個孩子都救不了?!”

“抱歉。我……我已經很小心了……”阿福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地落了淚。鄒芸更是大哭了起來,像是傷心到了極點。那落淚的模樣讓阿福感覺心疼,不由自主地就上前一步,抱住了鄒芸。他任憑後者在他的懷裡踢打、掙扎,也絕不鬆手。他只滿心愧疚地講:“是我不對。是我錯了。”

“甑啓銘,你簡直是該死!”鄒芸哀嚎一般地嚷着,漸漸放棄了掙扎,埋在阿福的懷裡哭泣。這個懷抱是她曾經迷戀不已的,卻是這麼多年都不曾擁有的。她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任由眼淚落下。

“我不會讓她好過的。”阿福發誓一般地說道,“我這次不會再顧念什麼親情。”他鬆開了一點懷抱,看着懷中淚流不止的女人,忍不住就放柔了聲音道:“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兩母女,既沒有履行丈夫的義務,也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這些年真是辛苦了你,既當爹當媽,又擔驚受怕。”

鄒芸低着頭,悶聲講道:“反正時間就這麼過了,鄒愛現在也長大了,我的日子也變好了。”

阿福的手指在頓了一下後,緊緊地捏成了拳頭。他忍不住伸手撫摸着鄒芸的頭髮道:“以後我不會再出現了。”

鄒芸點了點頭,眼淚再一次落下。她想笑又笑不出來地道:“你走了也好,免得甑媛夢又像對付我姐姐一樣,對付我。”

阿福放下了撫摸她的手,某個念頭在心裡浮起,最終還是放下了。他將爵士帽戴上,在幾秒的怔忪後,還是出聲道:“走了。”

鄒芸沒有轉身看他,只低着頭,無聲地哭泣。那微小的啜泣聲讓阿福心中疼痛難忍,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這輩子如此的失敗,愧對了這麼多人,可他卻無法彌補這些罪過。他深吸一口氣,將圍巾戴好,遮住自己的那半張臉。

他要走了。他最終還是放下了所謂的親情,邁出了復仇的一步。

他不想告訴鄒芸,自己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活。就讓她一直恨他吧,無需摻雜着同情。他毀了她和她姐姐的一輩子,他活該如此孤獨。

阿福走後,鄒芸走回桌後坐下。心中的疼痛讓她彎下腰,狠狠地哭泣着。

忽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鄒芸趕忙擦了擦淚水,故作鎮定地說:“今天不看……”她的話沒有說完,只因眼前站在一個人。鄒愛紅着眼站在門口,狠狠地瞪着她,怒氣衝衝地問:“你究竟還要瞞着我多久?”

鄒芸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張大,呼吸也跟着放輕。她的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與鄒愛對視。最終,她只能敗下陣來,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跟福叔究竟是什麼關係?”鄒愛的聲音裡含着難以置信。她覺得她猜到了答案,而鄒芸的話也驗證了她的猜想。

“他是你的父親。”鄒芸流着淚地講道,“我……我……我是……”她說不下去了。她感覺如此的委屈。曾經,她有一個愛着自己的親姐姐鄒琳。姐姐懷孕了,鄒芸作爲一名醫生細心地照顧着。一天,姐姐的閨蜜甑媛夢前來探望。就是在這時,鄒芸遇見了改變自己一生的男人,甑啓銘。她對他一見鍾情,卻發現後者明明對自己有意,卻不敢表露。她爲了更加了解這個男人,與男人的妹妹甑媛夢也成爲了閨蜜。

這時,姐姐的身體還很健康。甑媛夢似乎跟姐姐很要好,幾乎每天都來探望姐姐,跟她說話。鄒芸也對甑啓銘越發的情根深種。她主動出擊,與對方聊天、做遊戲,越接觸越覺得對方如此的優秀。

而這時,她得到了迴應。甑啓銘對她開始好,卻反覆叮囑她,不能在平時將其表露。鄒芸被愛情迷暈了眼,沒有了解到這是一件多麼不合常理的事。她沾沾自喜,以爲從此能與甑啓銘好下去。

可是,姐姐的身體每況愈下,她體內的雄性激素不斷升高,甚至影響了胎兒的發育。姐姐很着急,鄒芸也是如此,可她們找不到引發這種狀況的原因。鄒芸很害怕,安排姐姐進了醫院調養,卻不見成效。甑媛夢依舊每日都來,即使姐姐病得如此重,她的臉上也帶着笑。這讓鄒芸都有種被她鼓舞了的感覺。

鄒芸覺得甑媛夢是一個好人,她想告訴甑媛夢自己已經和甑啓銘在一起了。可這話剛跟甑啓銘透露,後者就堅決反對。鄒芸這才覺得奇怪,她質問甑啓銘爲何不能將這些話講出。被提問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後,答道:“她會殺了你。”

鄒芸反覆追問無果,不禁對這句話上了心。她留心甑媛夢的舉動,最終發現了姐姐變成這樣的原因。甑媛夢竟然偷偷地換了她拿給姐姐的藥,把那些藥全部換成了刺激雄性激素生長的藥。

鄒芸大發雷霆,要報案,卻被甑媛夢反咬一口,害得被醫院開除。同一時間,姐姐生產。因爲懷孕期間的激素紊亂,竟然讓齊辰生下來就是個怪胎。他雖然是一個男孩子,但身體裡隱藏着一個極其細小的女性丨器官。醫生表示,只要不讓他長期使用雌性激素,不會刺激這個微小器官的發育。

儘管齊辰的性別依舊爲男,可鄒芸發了瘋。她簡直是想殺了甑媛夢,爲自己的姐姐和侄子報仇。沒想到,她竟然在這時被查出懷孕了。鄒芸不想告訴甑啓銘,想自己偷偷地把孩子做掉,卻被後者發現後告知,她必須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因爲甑媛夢一旦查到鄒芸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就一定會殺了鄒芸。

鄒芸不懂,反覆追問下才知曉甑媛夢竟然是一個愛慕自己哥哥的瘋子。鄒芸當即想把姐姐一起帶走,卻晚了一步。原來甑媛夢誤會了甑啓銘跟姐姐有曖昧,所以動手殺了她。鄒芸當時和甑啓銘一起站在門後,看着甑媛夢把牀單點着。她想衝出去阻止,卻被甑啓銘打暈。再次醒來,她已在千里之外,被一個陌生人照顧着,手中有一筆錢。鄒芸想要回去,卻看到報紙上的訃告。她的姐姐已經死了。

鄒芸只想殺了甑媛夢。可她去做人流的時候,卻被告知她的子宮壁太薄,如果這次做了人流,很有可能會一輩子不孕。鄒愛在震驚之後,選擇留下了孩子,並且生了下來,取名鄒愛。

而她在生產完畢後,帶着孩子潛回了k市,見到了照顧着齊辰的阿福。後者告訴她,甑媛夢已經起了疑心,她不宜在這裡待着,併發誓一定會照顧好齊辰。鄒芸看着阿福毀了容的臉,最終還是心軟了下來,選擇相信對方,並伺機報復甑媛夢。

事情就是這樣的充滿了陰險,讓鄒芸訴說的同時,都忍不住心中發涼。這些年,她有了鄒愛,越發地沒有當初那種復仇的衝動。她依舊恨不得甑媛夢去死,可她害怕殺不了甑媛夢,反而連累了鄒愛。

鄒愛在聽到這番話後,深吸了一口氣,才難掩震驚地說道:“那你的意思是阿福是我的父親,然後齊辰是我的哥哥,甑媛夢其實是我的小姑姑,然後齊辰的媽媽鄒琳其實是我的大姨媽?”

鄒芸沒有想到鄒愛問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她在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語帶歉意地道:“對不起,我隱瞞了你這麼久。”

“你確實應該道歉。”鄒愛點了點頭,拳頭捏緊,卻無法放鬆。她沒有生氣,只是用平靜的語氣道:“說實話,我覺得又傷心,又有些高興。我曾經一直以爲我爸爸死了,原來他沒死,我還見過他這麼多次。還有,我挺喜歡齊辰的,他能是我的哥哥,我也覺得挺開心。”

鄒芸沒想到鄒愛竟然是這麼想的。她在靜默了片刻後,微微笑了笑,再次說了句:“抱歉,我的孩子。”

“沒關係。”鄒愛雖然也跟着笑,但笑容裡難掩尷尬。她撓了撓頭後,忽地目光堅定地道:“媽媽,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她說完就站了起來,大步地跑了出去。

首先,首先,她想要靜一靜,然後找到自己的父親,也就是福叔。她要問問他究竟是怎麼想的?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解決掉甑媛夢這個大禍害,從而讓他們一直都未在一起過。

入夜,七點。

齊辰看着面前的韓文曦,只想對後者說:“別鬧了!”

齊辰早上十點半進到視頻網站,化妝一個小時後,開始正式訪問。他看過不少明星的訪問,知道很多提問人都會針對最近的一些緋聞,還有爆點,做出提問。齊辰也準備好了答案,用來回答那些問題。

所以訪問進行得很順利,直到最後的關頭。年輕的女主持人竟然來了一句:“你覺得你和韓文曦誰更具有攻的屬性?”

齊辰愣住了,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地問道:“攻?什麼是攻?”

女主持人用一種“別裝了,我們明明都很清楚了”看着齊辰時,他纔想到原來是那個攻。可他不能表示自己醒悟過來了,他只能在思考了很久後,纔對主持人道:“我覺得韓文曦更攻。”

“爲什麼?”

齊辰笑了笑,如實答道:“因爲他有錢。”

“可是網上都在討論辰曦的cp啊?”

齊辰是真的不明白了,他茫然地問道:“什麼是辰曦?”

主持人:“就是你和韓文曦的cp,你是攻,他是受。”

齊辰當時的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我勒個去,在這個節目裡面說這個話題,真的好嗎?雖然最近賣腐很普遍,但我跟他是真愛啊,完全不需要賣啊。而且韓文曦纔是攻啊!

但齊辰不能這麼說,他只能一邊點頭一邊明白過來地道:“哦,原來是這個。”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語氣淡定地道:“其實我覺得辰曦,還是曦辰,真的沒差的。”他對着鏡頭笑着道:“反正我們是真愛嘛!”

就是因爲他的這句話,韓文曦整個人都不對了!

下午,齊辰的訪問結束,坐着x1回到了自己的家。阿福發短信來講自己已經搬走了。齊辰的心裡頓時有些難過,有些不是滋味。他恨阿福這麼多年,從未講過真相,也愛着阿福,這麼多年,如此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齊辰看着手中的手機,心裡面最多的情緒,其實還是難過。

等他回到家的時候,房屋裡打掃得很乾淨。地板一層不染,各個傢俱都仔細地擦過。齊辰打開了鞋櫃,想要取出拖鞋,卻發現裡面只有他的物品了。不僅僅是鞋櫃,就連廚房裡阿福吃飯用的碗,喝水的被子,牀單、牀和衣物,都不見了。阿福原來的房子在這麼多的時間內就變了一番模樣,從一個次臥,變成了一間書房。

見到此情此景,齊辰的心中頓時涌出了一種酸澀的感覺。阿福走了,從他的生命中走了。

齊辰呆呆地在沙發上坐了半天,直到聽到有人用鑰匙開門。他震驚地站起身,以爲是阿福回來了,卻在見到來人後心中涌出了一絲失落。

“原來是你啊。”齊辰看着韓文曦道,“你怎麼有這裡的鑰匙?”

他只見韓文曦一臉坦然地道:“我是男主。”

齊辰愣了一下。他纔是這裡的房主加男主,好嗎?

韓文曦面無表情地走到他身邊,站定,眼睛閃亮,讓齊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禁問道:“怎麼了?”

“你的訪問在網站播放了。”

齊辰反應過來,立刻衝進自己的臥房裡打開電腦。時隔多年,他再次走紅,心裡面到底有一種不怎麼真實的感覺。電腦很快啓動,齊辰打開視頻網站的地址。沒想到他的訪問竟然在網站首頁裡最好的位置。齊辰簡直是忍不住要歡呼。他點開視頻,直接下拉查看幾萬條的評論,結果越看越覺得自己……好像賣腐成功了。下面一片刷真愛的評論,讓他都覺得自己安利他和韓文曦的cp成功了。

他忍不住想回頭看着韓文曦,卻發現不只是對方一個人在這間屋子。

許若嫣拿着相機,對齊辰招了招手道:“hi,我是來記錄真愛的。”

齊辰忍不住雙頰發紅,不明其意地看了眼韓文曦。後者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轉頭吩咐許若嫣道:“真愛動員會那邊都要什麼樣的照片?”

許若嫣身爲辰曦真愛動員會的會長,其實很想說豔丨照,但她說出去一定會死的。所以,她只能一本正經地道:“就捱得近一點就可以了。”

“不用牽手?”韓文曦其實最想拍的是接吻照。他簡直想宣告全世界,齊辰跟他是真愛,但這樣真的對齊辰有影響。他只能剋制地退而求其次。

“不用啊。牽手照什麼的就太刻意賣腐了。韓總,你們可是真愛,並不是賣腐。”

許若嫣話一說完,韓文曦就拉着還對此極爲茫然的齊辰,衝到了客廳。他讓齊辰坐在沙發的一邊,自己坐在了離齊辰半米遠的地方。

“韓總,麻煩你靠近點,這麼遠,人家會以爲你們之間有矛盾的。”

韓文曦挪了挪身體,離齊辰的身體有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齊辰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給辰曦真愛動員會的內部小夥伴們發糖。”許若嫣回答得十分坦然,甚至還拿着相機,一本正經地道,“好了,我要開始拍照了,麻煩你們眼神交流一下。”

齊辰忍不住問韓文曦:“你覺得這個有必要嗎?”

韓文曦點點頭:“有的。你說的,我們是真愛。”

齊辰哭笑不得,他雖然說的是真心話,可真沒有想到韓文曦竟然能來這一出。他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了。

一張皮沙發,兩個美男子。他們並沒有緊貼在一起,可他們擺的各種姿勢都讓人覺得他們極爲親密。對視、笑臉、嚴肅、平靜、交流,九張圖片放完,粉絲們直呼不過癮。而幾乎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真愛動員會的微博就成了人們微博的第一名。有越來越多的人點贊,有原來越多的人評論。

韓文曦躺在齊辰身邊,刷微博的時候,笑意藏都藏不住。讓齊辰忍不住搖頭嘆氣,又忍不住得意。他居然跟韓文曦成爲了真愛情侶,這真是……一件極好的事。

許琛昨天剛點贊,就被好友截圖,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這纔想起默默地點贊,也會被人發現的。今日,許琛註冊了一個小號,收藏了齊辰、韓文曦,還有辰曦真愛動員會。他不僅給真愛動員會剛發的微博點了贊,還刷了十條評論,從十個方面列出了齊辰如此優秀,韓文曦一定很愛他之類的證據。

當他寫完之後,纔回到了手機桌面,打開了已經收到許久的短信。

甑媛夢:有空出來喝一杯嗎?

許琛忍不住想:大魚上鉤了。

另一邊,曹福民就沒有時間刷微博了。他正穿着黑色的作戰服,揹着採血機,從醫院外的管道爬到賈麟所在的病房。他的身手極其敏捷,不過是七八秒,就爬上了二十多米的高度。他安靜地從窗戶那兒翻進了屋子裡。腳步聲幾乎沒有,自然不能引起門外保鏢的關注。

曹福民不禁笑着挑了挑眉毛,順便將身後的儀器取下。他今晚是來取賈麟的血的。

可他發現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當枕頭扎進賈麟的血管時,對方的眼珠子動了動。他似乎快醒了,或者,已經醒了。

同一時間,阿福放下了手中的手機。他滿是疤痕的臉讓他作出笑容,都十分的艱難。可他還是想笑。他爲齊辰感到高興。昨晚的會面讓他發現了韓文曦其實是一個非常值得託付的人。但他還是給許琛發了條信息,希望對方能做齊辰堅實的後盾。

他已經沒有資格站在齊辰的身後了。

阿福擡起頭,環視着這間旅館的四周。這個地方只是他暫時的歇腳處,他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阿福拿起手機,給甑媛夢發了一條信息。

我希望你死去,這樣我就不會兩難。

這樣的信息,甑媛夢一定會回覆。因爲對方有一種受虐癖。而阿福也需要她回覆。

果真,手機很快就響起了短信的提示音。

甑媛夢:爲什麼要讓我如此難過?

阿福的臉上沒有笑容,他的眼神甚至透露出陰翳。他知道,他的復仇,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一個問題,你們都以爲影帝的復仇,就是齊辰變成了影帝。

其實不是。因爲本文的標語是:人人都在演戲,贏的就是影帝。所以,影帝的意思其實是將演技都發揮到生活中,然後以假亂真的意思。不是傳統的那種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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