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工作看似簡單,但很瑣碎,備好菜,還要打掃衛生,全方位消毒……
由於是廚房內最年輕的小夥子,承包了打量的苦活累活,忙到深夜才停下。
好在夏君柯從小到大經常幹農活,還不至於累趴下。
原本刁難他的阿姨們看小夥子毫無怨言一直默默幹活,也收斂了,幫忙收拾完了才離開。
望着空蕩蕩的食堂,夏君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纔會陷入消極的情緒。
對秦姜淮會沒有任何怨念?
那都是假的。
夏君柯拿起吉他,坐在食堂門口,看着外面連路燈都變得昏暗的環境,撥動琴絃,唱出此刻的心情。
深夜的萬里大廈只有少數練習室的燈還亮着,還能隱約聽到些許聲音。
東夏集團財大氣粗,直接讓練習生們分公司、分組別擁有單獨的練習室,因此練習生們有充足的時間,不用爲搶練習室而煩惱。
基本上白天的固定訓練時間過後,很多人都會選擇休息,放鬆。
現在大半夜還在訓練的,少之又少。
程天騏就是其中一個。
他只是下樓來散散心,疏解一下剛纔訓練總是失誤的煩悶,就聽到了食堂方向傳來的琴聲。
前奏之後,少年清新明亮的聲音傳來,明明是很乾淨的聲音,卻讓人聽着十分頹喪。
充斥着無奈與苦澀的歌詞將少年想要表達的感情完美地體現出來,聽得人呼吸一滯。
程天騏捂住突然發疼的心臟,站在花壇旁邊,遠遠朝食堂方向望去。
微弱燈光下,少年身影消瘦渺小,聲音嘹亮強大,已經讓程天騏看呆。
他就知道,白天窗口的少年沒那麼簡單!
明明是一張精緻的明星臉,卻出現在廚房窗口,實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天使就應該站在屬於天使的舞臺上!
這是程天騏此刻第一時間想到的話。
“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夏君柯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趕緊放下吉他,粗略擦了擦眼淚,很抱歉地朝程天騏鞠了一躬。
“沒事,是我打擾你了。”
程天騏握着手中的水壺,尷尬拘謹地也鞠了一躬。
此刻的氣氛十分尷尬,程天騏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僵硬。
“那個……這是你的吉他嗎?”
問完這句話,程天騏就臉頰發熱。
當然是他的吉他啊,不然還能是我的嗎?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你吉他彈得真好!”
“謝謝,你想試試嗎?”夏君柯主動邀請。
“可以嗎?”
“當然可以!”
有了夏君柯的主動,程天騏也稍微放鬆了,小心翼翼地拿起吉他,輕輕撥動琴絃,一首較爲歡快的民謠歌曲前奏響起,一掃剛纔的頹廢。
這首歌恰好也是夏君柯會的,他驚喜地笑了笑,與程天騏四目相對,在前奏之後,默契地合唱起來。
所有的尷尬與拘謹都在音樂中消失了。
因爲音樂而格外投緣的兩個人坐在昏暗的食堂門口,你一句我一句,一首接着一首唱了起來。
音樂逐漸歡快,兩人也漸漸放開了,坐着也能搖來擺去,樂不思蜀。
沉浸在歌曲中的兩人並不知道還有人走了過來。
“這個程天騏挺有天賦啊。”沈沛恆摸着下巴,腦中像是在翻閱文件一般,把程天騏身上的關係鏈一一梳理,規避風險,尋找能讓自己獲利的地方。
程天騏背靠蘇然唱片公司,算是不小的公司,能交換的利益最大的就是蘇然本人。
不過,蘇然跟秦姜淮關係好像不太妙啊~
“你覺得程天騏更優秀?”
站在沈沛恆身邊的許文萱目光一直在夏君柯身上。
“旁邊那小子還不錯,就是太單純了,那雙眼睛一看就藏不住事兒,也叛逆固執得很,不好控制。”
沈沛恆知道那是夏君柯,也確實認可他的實力。
能用這麼明亮積極的聲線唱出悲哀的情緒,足以見得他的共情能力有多強,簡直就像是老天賞飯吃。
但礙於對方像個不聽話的刺頭,想讓沈沛恆點頭,還有待商榷啊。
“如果我能讓這小孩乖乖聽話,你讓不讓他參加?”許文萱非常自信地說。
“你想幹嘛?”沈沛恆誇張地抱住自己的胸。
每當許文萱露出這樣的笑容,總有人要遭殃,反正不是自己,就是秦姜淮!
“你就說你敢不敢跟秦姜淮對着幹吧,只要你敢,我就有方法讓夏君柯乖乖聽話!”
許文萱眉頭一挑,胸有成竹。
“敢!我怎麼不敢了?跟秦姜淮對着幹,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沈沛恆笑容愈發恣意,說到最後甚至帶着憤恨般咬牙切齒。
“真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許文萱伸手拍了拍沈沛恆的俊臉,邁着步子邊往前走邊說,“初舞臺我要是看不到夏君柯,你就一輩子睡沙發吧!”
“遵命!我的女王!”
望着許文萱離開的背影,沈沛恆做了個騎士禮。
直到許文萱消失在夜色中,沈沛恆才站直了身子,雙手插兜,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送個人進初舞臺罷了,我這個老總還幹不過秦姜淮?!哼,真是笑掉大牙!”
沈沛恆拿出手機,一個電話就決定了夏君柯的人生。
未來的一切,就像是蝴蝶效應一般,從此刻開始了巨大的改變。
此時還不知道某人因爲女人變卦的秦姜淮還在萬里大廈頂樓悠哉悠哉品酒,聽着助理徐姿彙報工作及未來行程。
“《往生記》將於半個月後殺青,目前正與上京影視商討上星及播放時間,有三個衛視臺對獨播版權勢在必得,其中最高價已經出到四百億……”
“但鄧敏慈有意與《往生記》爭一爭,想搶掉黃金播放時間。”
聽到這裡,秦姜淮冷哼一聲,“她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啊,一個連像樣的視後都沒拿過的萬年不紅居然還敢跟影帝搶,嘖嘖……”
“那秦總的意思是?”
“讓她搶,先讓她付出她所能付出的一切,我再一刀,把她全部的希望給砍了。”
落地窗前的秦姜淮漫不經心地說出這句話,皎潔的彎月帶着淡淡的月華撒下,讓秦姜淮全身鍍上一層銀光,隱藏在黑暗中的輪廓,有種隱秘且陰沉的感覺。
徐姿渾身一震,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
誰說秦總只是一個靠背景撐起來的空架子?誰說秦總仁慈,永遠都只是口頭說說?
那不過是因爲身份背景的約束,讓她不能太高調,也不方便太高調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玩兒陰的,讓對手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