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師父給了張楓夫婦一人一張黃紙符。把我也叫到了一起吩咐到:“晚上你們把奶瓶,搖鈴,撥浪鼓一人拿一個,然後在房子裡到處走動,走動的時候小聲叫張梓龍的名字,然後說‘爸爸陪你玩撥浪鼓’‘媽媽給你餵奶’‘叔叔陪你玩’之類的。我在房子裡四處策應。”說罷又特別對張楓夫婦說到:“你們倆看不見他,但是隻要感覺到身邊有冷風吹過,或者是什麼東西碰了你們一下,你們不要驚慌,慢慢向我靠攏就行了。”
交待好了這些,我們就等着夜幕降臨了開工。張楓夫婦臉上很平靜,我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你們害怕麼?”金玲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到:“如果真是我兒子,那我不害怕。”
夜幕逐漸降臨,寧靜之前響起了最後的喧囂,住宅底商打烊的卷閘門聲音次第響起。我和張楓夫婦拿起了兒童用品,開始在房子裡遊蕩小聲叫着:張梓龍,叔叔【爸爸媽媽】陪你玩啦。叫的時候,張楓夫婦時不時回頭搜索一下對方的聲影,從眼神裡我看出,他們實際上還是有點害怕的。
叫了一會兒,沒有什麼動靜,我便湊到師父身邊小聲問到:“師父,會不會張梓龍沒有靈智,所以不知道我們叫他?”師父答到:“只要靈魂投胎的時候聽到金玲叫名字,那他肯定就會知道,耐心點叫吧。”
張楓看到我和師父在交談,湊過來問到:“大師,是不是有什麼發現?”師父剛準備答話,忽然廚房裡稀里嘩啦的響起了聲音。我們趕忙衝到廚房門口,只見櫥櫃的門大開着,裡面的碗碟散了一地,都摔的粉碎。牆上掛的鍋鍋底也被砸穿了。
師父揮手示意我們就在門口等候,他自己小心翼翼的進廚房看了看。沒有什麼發現之後,他提醒我們:“小心一點,他出來了。”說罷用腳攏了攏地上的碗屑。
忽然我覺得身邊一股冷氣掃過,正當我準備縮脖子的時候,身邊一直看着師父的金玲突然就大跳了一下,然後手舞足蹈起來。我和張楓詫異的看着她,師父不管地上的碗屑,衝出廚房要抓住金玲,被她閃身避過了。
避過師父的金玲哈哈大笑了一下,笑出的聲音是那種稚氣未脫的童音。笑過之後,她向我和張楓招了招手,用稚氣的童音說到:“來呀,你們不是說陪我玩的麼,來抓我啊。”聽到這種聲音,我倒覺得還好,我看到張楓鼻翼動了動,臉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再笨的人也知道金玲被鬼上身了。
師父一個箭步衝到我身邊,從我肩上把包袱奪下來,邊伸手掏符邊命令我們:“快把她抓住。”張楓看了我一眼,和我一起撲向金玲。
金玲邊閃身躲避邊隨手抓起客廳裡的東西扔向我們,張楓一個躲避不及被菸灰缸砸到腦袋,頓時血流如注。張楓被砸懵了,蹲在地上雙手捂着腦袋,血從手指縫裡冒出來,順着胳膊流下。
我和師父現在可顧不上他,倆人揮舞着黃紙符把金玲逼在了角落。金玲手腳亂抓亂舞,阻止我們按住她,嘴裡還在咯咯笑着叫到:“來呀,來抓我啊。”
終於,我看準了一個機會,抓住了金玲的胳膊。趁着金玲分神的當兒,師父抓住了她另一隻胳膊。我和師父對視一眼,一起發力把金玲按的撲倒在地。師父舉起手裡的符一把拍向金玲的天靈蓋,只聽金玲一聲慘叫,一股寒氣從她體內飄出,金玲頭一歪,暈了過去。
寒氣慢慢升騰,我和師父放下金玲,戒備的看着那股寒氣。張楓已經緩和過來了,不知道從哪裡搞了條秋褲折了幾下按在傷口上,褲腿系在下巴上固定了,衝過來查看金玲的情況。
張楓蹲下身把金玲摟在懷裡,急切的搖了幾下,大叫金玲的名字。叫了一會兒沒有反應,師父瞟了一眼,蹲下來用手掐了掐金玲的人中。金玲悠悠的醒轉過來,疲憊的看了抱着自己的張楓一眼,擡頭慢慢望向那團逐漸凝實的寒氣。
師父見金玲醒過來了,也擡頭望向那團寒氣。寒氣逐漸凝成了一個七八歲孩童大小的人形模樣。似乎金玲和張楓也能看到,瞪大眼睛驚恐的望着人形。
人形繼續凝實,我看了師父一眼,想着爲什麼不趁人形沒有凝實之前幹掉他,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攢大招呢。於是我舉起手裡的黃紙符準備衝上去,師父站起身來拉住了我說到:“這個好像是有靈智的,說不定他們不孕不育的原因就在他身上,等他凝實了再說。”
聽師父這麼說,我只好放手戒備的看着人形。不一會兒,人形就凝實好了。赤luo着身子,五官和張楓長的一模一樣。只是臉色、全身慘白,而且臉上身上的皮膚到處是褶皺。表情看着像七八歲,但是皮膚看着像七八十。
“張梓龍,”師父對着人形大聲喝到:“你爲什麼如此大逆不道,上你媽的身,打破你爸的頭?”張梓龍看了師父一眼,又怨毒的望向張楓夫婦,嘴巴並沒有動,喉嚨裡發出聲音說到:“他們也配做人父母?預產期過了活活的把自己的孩子勒死在肚子裡。”稚嫩的聲音配上惡毒的話語,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張楓看了張梓龍一眼,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而金玲,用力在張楓懷裡掙扎幾下,想解釋什麼,但是剛剛被上身,現在疲倦的嘴巴都睜不開,只能任由委屈的淚水涌出眼眶。
師父見他夫妻倆都不說話,便替他們解釋到:“你以爲孕育一個孩子很容易麼?他們也不願意這樣,這個事情是一個失誤,如果你願意再投胎轉世的話,我可以幫你。”
“再投胎轉世?”張梓龍的喉嚨裡發出森然的聲音:“再投胎轉世然後再胎死腹中麼?”頓了一下又發出怨毒的聲音:“我覺得現在很好啊,我不投胎,還可以阻止好多人投胎,我很享受那種讓別人胎死腹中的感覺。”又惡毒的看了張楓夫婦一眼:“還享受他們這對愚蠢的夫妻沒有孩子的煎熬帶給我的快樂。”
師父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起因:“這麼說,張梓萌和另一個孩子都是你弄死的了?”張梓龍稚嫩的聲音發出狂笑:“是啊,我弄死了他們,然後再讓他們去堵住這女人的肚子,讓她永遠都不能懷孕,看着她飽受煎熬,我不知道多開心快樂,哈哈哈...我爲什麼要再轉世投胎?”
張楓憤怒的看了張梓龍一眼,放下手中的妻子,起身就衝了上去:“老子弄死你。”張梓龍輕輕閃開了身形,張楓一下子撲了個空,踉蹌幾步撲倒在地。掙扎着爬了起來轉身又撲向張梓龍,又被張梓龍輕鬆避開。師父伸出胳膊攔住了張楓,指了指金玲,讓他去照看。然後有些憤怒的對張梓龍說到:“這麼說,這個事情沒得商量囉?”
張梓龍看了師父和我一眼喉嚨裡發出玩世不恭的聲音:“商量?商量什麼?你們殺了我兩個弟弟,我得爲他們報仇呢。”語音落看了張楓一眼,喉嚨繼續發聲:“雖然你很小氣,只燒一套嬰兒用品給我們三個,讓弟弟們搶的打架哭鬧,但是你畢竟是我爸爸,我不會殺你的,我要繼續看着你們煎熬下去。”
原來那天師父讓張楓燒了保存的嬰兒用品被張梓龍他們拿到了,我們晚上聽到的嬰兒哭聲應該是他們搶嬰兒用品打鬧發出的聲音,其他的聲音應該是他們玩嬰兒用品的時候發出來的。
張梓龍的語音剛落,就瞪着眼睛看着我們。不過由於眼皮上的褶皺太多,所以眼睛並不能瞪太大。張梓龍背後起了一股寒風迎面像我們吹來,漏過去的風吹的陽臺外面的鋁合金窗戶嘩嘩作響。屋子裡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好多,我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而張楓夫婦抱在一起,牙關凍的咯咯作響。
師父把包袱丟給我,我接過包袱提在手上,師父舉起寶劍和張梓龍對峙着。對峙了一會兒,張梓龍突然向我衝過來,我以攻代守甩出包袱。可惜他閃避的太快,我沒打到他,反而被他把胳膊踢了一下。好像不是很疼,我掀起袖子看了下胳膊。被他踢中的地方黑了一塊,然後黑色又很快散去,胳膊恢復了原樣,看來我陰氣不侵體的話,他對我造不成多大的傷害。
我重新擺開陣勢和他對峙,誰知道他又飛快的撲向師父。可惜師父不會什麼劍法,完全是憑眼睛去看他的身影,然後或刺或劈,不僅沒傷到他分毫,反而讓他打中幾下。好在他帶來的傷害幾乎是沒有,所以師父繼續揮舞着手中的寶劍攻擊向他的身影。看到這情況,我揮舞着包袱加入了戰團。
客廳裡已經被我們的打鬥弄的一片狼藉,由於害怕誤傷,所以我和師父攻擊的時候都有所保留,張梓龍的身形實在太靈活,我們根本碰不到他。我不明白這個時候師父爲什麼不趕快請大聖上身快速的解決戰鬥。
而張梓龍和我們打鬥了一會兒,也發現了他的攻擊對我們不起太大作用,忽然隱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