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大幕終是拉開,一聲狼嚎起,銀月倒勾天。
“停車吧,就在這裡。”禾火拍了拍小趙的肩膀,站起身來。
中巴車靠邊停了下來,隨着禾火活動了手腳,衆人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采。
禾火後退兩步,大步而起,蹬着路邊的崖壁,連上三步,而後一個漂亮的後空翻,穩穩站在了車頂。
放眼望去,慘淡的月光下十分靜謐,遠處的山林隨風擺動,發出“颯颯”聲響。
其他人也都來到車前,站在車燈的光影裡,持棍而立,空氣漸漸凝重起來。
一片黑雲飄來,銀鉤黯淡,整天山路也重歸黑暗。
盤山路上漸漸起了風,一股難以形容的腐臭怪味隨風彌散。
一道雷聲起,濃重的黑暗圍攏過來,似乎是想要將車燈照亮的衆人一同吞噬。
“嘿,來吧”禾火一聲大嘯。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撕裂了墨雲,映亮了路面。
“嗚”一聲嗚咽起,數道嗚咽附。
“來了。”張珂眼神一凝,雙腳之上漸漸擴散起土黃色光芒。
小趙的大哥大突然響起,他按下接聽鍵,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社長,道路封鎖了,肖副局長囑咐我們,一定要盡情折騰”敗獨壹下嘿言哥
小趙用上了“社長”這個稱謂,於是,度鬼社所有成員都深吸一口氣,眼中射出炙熱的光彩。
感受到身邊衆人那節節攀升的戰意,張珂不禁也熱血澎湃。
“想不到,送願師也有可以放開手腳大戰一場的機會,宮禾火,我謝謝你”張珂擡頭看了看站在車頂,眼中已經綻放濃烈灰芒的禾火,在心底說道。
不可否認,每一名送願師,自拜入山門那一刻起,就邁入了無比悲催的人生之中。不但整日面對各種遊魂野鬼,惡獸邪怪,而且在隱世中還要處處忍讓,事事退避,因爲他們雖然擁有念力這種無屬性的大殺器,卻限於入門時的咒誓,完全不能動殺念。
所以,送願師的人生是扭曲的,鬱悶的,無比憋屈的而宮禾火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能讓山門給他傳來命令,全力配合禾火好好瘋一次,這讓張珂如何不興奮
“給我,撕碎了他們”路的前方,傳來王比勇的嘶喊。
“嗚”足足二十幾聲沉悶的迴應,如同沉重的鼓聲,掃過整片區域。
然後,車燈照到了一羣身披白袍的“人”,緩緩行來。張珂眼神凝聚,直接忽略了那羣行屍,開始尋找王比勇的藏身地。
趕屍派修士不像茅山派那般,不僅能御使飛天入地的殭屍,還能畫符施咒,他們所有的依仗都在對行屍的操控之上。
所以,只要找到本尊,一舉拿下,所有行屍就都不打自降了。
然而禾火併沒有聽張珂的建議,而是要求不僅要砸爛所有行屍,還要抓住行屍背後的趕屍派來人。
張珂的建議被駁回,但他只有越來越高的興奮,於是,他的眼神更加凌厲起來。
又一聲驚雷炸,那些白袍人碩大的腳掌蹬地,竄起。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唐昂哇哇大叫,衝了出去。
只見他三步一躍,五步而起,手中鬼怕大力橫掃。那些白袍人中跳出五道白影,撲向身在空中的唐昂。
“劈頭蓋臉”鬼怕在唐昂的暴喝聲中,宛若分出數道棍影,猛地加速,便劈在了其中一道白影臉上。
唐昂這一棍力道極大,在他的咆哮聲中,一棍就抽飛了一個白袍人的頭顱。
那白袍人紫青色的指甲,擦着他的頸動脈劃過,然後直接摔下了山崖。
然而,劈頭蓋臉不止有一擊,棍間絲毫不受阻礙,再次劈在第二個白袍人臉上。
從唐昂躍起,到落地,只一息,兩具行屍廢。
悄無聲息,一隻利爪拍向唐昂的腦後。一道黑影掠來,直接砸中那利爪的腦袋,一擊便將一道白影砸出盤山路,摔落懸崖。
黑影盤旋迴轉,落回一個矮胖的身影手中。
“偷襲我是你小祖宗”沙鬆無比風騷的喝道。
唐昂又是一聲暴喝,長驅直入。
唐昂第一次,全力爆發,一條黑棍如同黑色長龍,咆哮而過。鬼怕所過之處,清脆的斷骨聲不斷響起,如同一曲激昂的戰歌,拉開了大戰的序幕。
衝勢耗盡,唐昂被十幾頭行屍圍在中間。只是唐昂身上暴躁的血氣,竟迫得那些行屍不斷向前。
一聲刺耳的骨哨響起,行屍全都仰天長嘯。一股股濃烈的腐臭在行屍的口中聚攏。
“願術咒五十一,厚土甲。”車頂的禾火搶在張珂發動願術咒之前,擡手指向唐昂和沙鬆,揮出三色元力。
願術咒五十一,厚土甲。凝聚濃厚土元力附在身上,可抵擋或抵消多次攻擊。抵擋或抵消的次數,取決於念力所能凝聚的土元力濃度。”
願術咒五十至五十四,全部是水、木、土三系混合中階咒術。
土黃色元力瞬間從唐昂和沙鬆的腳下涌起,瞬間覆蓋全身,只留下兩隻眼睛和一張嘴。
厚土甲中,還有綠芒和藍芒閃動,最大程度的滋潤魂魄,穩固。
行屍口中的腐臭氣息噴薄而出,瀰漫爲一團灰色霧氣,將兩人籠罩。
只是,灰霧之中黑龍舞動的卻是更加威猛,不消片刻,足足二十頭行屍,已經只剩了最後三頭。
“速戰速決”禾火看到厚土甲已經開始稀薄,大喊道。
“看誰快”唐昂用鼻孔對着沙鬆說道。
“怕你呀”沙鬆一昂頭,說話的時候手中的“牢不可破”已經飛了出去。
一聲清脆的裂骨聲響起,一頭行屍的腦袋被砸個正着,然而似乎沙鬆的力道小了,竟沒能把它打倒在地。
那行屍晃了晃腦袋,發出一聲吼,撲向沙鬆。
唐昂一甩棍尾,團身撞了過去。沙鬆以爲他要搶這一頭,收回盾的同時,卻是急忙又擲了出去。
唐昂聽到身後的風聲,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雙腳猛地一踏地面,卻是一個前空翻,從那頭被砸裂了腦袋的行屍頭上,翻了過去。
雙腳還未落地,就是兩記“翻空刺”,剩下的兩頭行屍都被戳中了臉,整張臉都塌了下去,唐昂則穩穩落在兩頭行屍的中間。
就在唐昂接上一招“前後突刺”的時候,一聲尖銳的骨哨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