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一睜開眼,就看見秋芍站在牀邊,“你怎麼在這。”
“王子一早就來了,正在前殿等着王妃用早膳呢。”見她醒了,秋芍趕緊扶她起身洗漱,“王子昨晚也來了,只是王妃睡得早,王子沒忍心打擾王妃,就在殿外站了許久才走的,今天天剛亮,王子就又來了,知道王妃還在睡,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蘇清歡當然知道他昨晚來了,只是突然之間知道了那麼多事情,她的心裡很亂,她不知道自己在那種狀態下,見到澹臺源之後會不會露出馬腳,這才故意早睡,躲開了澹臺源。
經過一夜情緒的沉澱,她已經徹底平穩了下來。
她對秋芍說:“阿源已經等那麼久了,就不要梳麻煩的髮髻了,簡單一些,髮飾的什麼的也先不要了。”
“是,奴婢明白。”
蘇清歡簡單收拾了一些,就去前殿見澹臺源了。
“阿源,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一定等了好久吧,你怎麼不讓人叫醒我呢!”
看她擔憂的樣子,澹臺源不安的情緒稍稍好轉了一些,他起身迎着她走過去,今天的她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一身水碧色的襦裙淡雅從容,三千青絲簡單的束在身後,直直地垂到腰間,白皙的臉上未施半點粉黛,卻泛着一層紅潤,似乎是剛纔急匆匆趕來造成的。
澹臺
這樣不沾染半點俗塵的她,更加叫人移不開目光。他深深地望着她,溫聲道:“也沒等太久。剛來而已。”
“真的嗎?”蘇清歡根本不相信,“你可是答應過我,以後都不會騙我的,實話實說,到底等多久了。”
澹臺源無奈地勾起脣角,“是等了一會,真的沒有太久。”
“切。”蘇清歡斜了他一眼,趕緊吩咐秋芍把早膳盛了上來,“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忙嗎?快點吃吧。”
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怨氣,澹臺源尷尬的笑着,“今天不高興嗎?”
“能高興嗎?明明等了很久,卻說只等了一會,我以後還能相信你嗎?”
蘇清歡沒有好氣地瞪他,澹臺源苦笑道:“離憂,我只是不想你擔心而已,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我早就不理你了。以前的事情我雖然記不得了,可我能感覺到,我一定是個討厭欺騙的人,要是誰騙了我,我一定會恨死他的,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阿源你一定不要騙我。”
“以後不會了,快點吃吧。”
“阿源,我吃完之後,能不能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或許能想起什麼也不一定。”
“我和皇叔還有事情要談,讓秋芍陪着你去吧。”
“
澹臺源所住的祥麟殿就在御書房的東面,有紫氣東來之意。
殿內建築多以黑色爲主,給人一種陰沉壓抑的感覺,完全不像澹臺源給人的感覺那般溫暖。
“王妃,這裡是外殿,王子的寢宮在裡面左面是書房右面還有兩處偏殿。”
聽着秋芍的介紹,蘇清歡不由得笑道:“你對這裡很熟悉啊。”
秋芍一愣,隨即解釋道:“奴婢以前侍候過王子,自然對這裡有些瞭解。”
“侍候過王子,卻沒有見過王妃,你和我還真是沒有緣分啊。”
蘇清歡淡淡地說,眼睜睜地看着秋芍的臉一點點僵掉,她緩緩勾起嘴角,“不過現在好了,你是我的貼身侍女了,以後可不許說沒見過我了。”
秋芍這一顆心隨着蘇清歡所說,上上下下,差點沒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說的明明別有深意,可聽着聽着,又像是平常的玩笑話,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她的深淺,探不清她的虛實。
蘇清歡在每個屋子都轉了一圈,只是略略的打量了一眼,偶爾從書架上翻幾本書來看,見到幾樣珍稀的擺設,就多停留了一會。
沒用多久,她就把整個祥麟殿轉了過來。
最後,她站在外殿,樣子鬱郁的。
“王妃,你這是怎麼了?”
蘇清歡嘟着嘴,“我看了怎麼久,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秋芍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其實想不起來也挺好的,王子也說了,過去的事情對王妃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回憶,既然不好,忘了就忘了吧。”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我們回去吧。”
秋芍把蘇清歡送了回去,吩咐秋慧侍候着,而她則去準備午膳。
她離開之後,並沒有直奔御膳房,而是拐了個彎去了御書房。
“奴婢給主子請安,給王爺請安。”
澹臺源擡眼,溫聲問道,“她在祥麟殿裡可有什麼異常嗎?”
“回主子,王妃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看了看就走了。”
“只是這樣?”
“是的,王妃除了翻看了兩本書,被幾件珍品吸引了注意力,其餘並無異常。”
“哦?”澹臺源眼眸微微眯起,沉思了幾許,緩緩開口說道:“你先退下吧,好好照顧王妃。”
“奴婢明白。”
秋芍退下之後,澹臺毅好奇地問道:“你是懷疑薛蔓嗎?”
澹臺源眼色微微一沉,“第一,她不叫薛蔓,她是離憂,第二,我不是懷疑她,而是防患於未然,她太聰明瞭,我不得不加倍小心。”
“是臣說錯話了,不過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就算你把她留在了身邊,卻要每天提心吊膽的,你會真的開心嗎?”
“皇叔這話又錯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範圍之內,我有什麼提心吊膽的。”
“阿源,高景行他們已經到這裡了,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薛……找到離憂的所在,他要是找你要人,你打算怎麼辦,你別忘了,她是高景行明媒正娶的王妃。”
“那只是以前,她現在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們南江國未來的皇后。”
“你覺得高景行會善罷甘休嗎?”
“會與不會,與我何干,離憂不會和他走,而他也帶不走離憂。敢到南江國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只是這樣的勇氣實在沒什麼值得稱讚的地方,匹夫之勇罷了,根本不足爲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