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唯一隻喝了半瓶,然後又塞回到遲墨的手裡。
遲墨也喝了一口,餘光瞥見她冷淡的臉,精緻的鳳眸間更是一片漠然,好似無人能夠走近她的世界。
遲墨頓住了手臂,直接開口問她,
“唯一,你剛剛爲什麼沒出手?”
……
剛剛,在唯一和皇甫盛世交手的時候,他就在遠處的黑暗裡,隱匿了氣息。
就在最後一招的時候,皇甫盛世不露聲色的奪走了她身上的手槍,但同時唯一手裡的銀針已經對準他的太陽穴了。
只要她用力刺下去,她就完成暗殺任務了。
可是,唯一卻突然收了手。
遲墨更緊的蹙了眉,灰褐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聽到遲墨的疑問,冷唯一心頭忽然一窒,有些語塞,是啊,她怎麼突然收手了呢?她是殺手,她接到的任務就是負責殺掉皇甫盛世,可是,她爲什麼會放過他?她差一點就殺了他!
……
腦海裡,那個男人的臉頰突然很強硬的浮現出來。
那雙無人能夠猜透的深眸,總是好像不經意的朝她掀脣微笑,透着壞壞的味道,上挑的眉梢更是邪**惑人心。
剛剛,在生日晚宴上,他爹地捧着一束玫瑰花對他媽咪告白,所有人都在熱情鼓掌,他忽然低下頭,俯在她的耳畔,輕吟一聲,
他說,他愛她。
明知道這一句話聽起來是多麼的可笑諷刺,她卻好像被他的聲音給下了蠱似的,一下子亂了心跳,錯愕的甚至忘記了呼吸,好像渾身的血液都停止的流動。
怎麼會,怎麼可能……
冷唯一腦海裡一片空白。
……
“……唯一?”遲墨伸手在冷唯一挺直的肩膀上拍了拍,又喊了一聲。
冷唯一這才反應過來,好像剛剛她的魂魄神遊太空去了似的,卻微微低下頭,把玩着手裡的那把銀質手槍,聲音漠漠,垂着的眼瞼讓人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瑞典賭場的那次任務,就是他把我帶出來的,就當我還他的人情,下一次,我一定會殺了他!”
說到最後,她指尖一頓,扣着槍的手掌驟然一緊,纖細的手背上泛着一層冷光。
遲墨看着她,抿着的脣線更緊,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還人情嗎?
不,他認識的冷唯一,除了對他之外,其餘的任何人都是漠視的,從來都不會因爲任何所謂的人情世故而羈絆了自己,不然他也不會連夜從哥倫比亞飛過來。
而且,她一定連她自己都不會知道,她看皇甫盛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還有,她此刻眉眼間淡淡流露的那一抹煩悶焦躁。
所以,唯一,下一次,你真的能那麼肯定自己會對皇甫盛世下殺手嗎?
……
遲墨灰棕色的目光更沉了沉,然後轉移了話題,皇甫盛世的事情等回去了再重新商議。
“唯一,餓不餓,飛機上準備了一些吃的。”遲墨問。
冷唯一搖搖頭,剛剛在生日宴上她也沒怎麼吃東西,但這會兒也沒覺得餓。
“那你先睡會兒。”遲墨拿過一旁沙發上的薄毯,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