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薛芙在一旁急忙附和:“千伊,回頭見到乾兒子,幫我好好親一親,說乾爹和乾媽感謝他,爲我們帶來了小寶寶。”
千伊忍俊不禁,到後來乾脆開了句玩笑:“沒想到,我這兒子還有催生的法術,回頭我一定要好好培養他這一項技能,”旋即,千伊轉頭看向小雨:“要不要讓我兒子在你身上也施施法術?”
小雨立時“切”了一聲,以一記白眼維護單身狗的尊嚴。
等幾個人說笑着重新坐下,這才發現,許笛笙已經帶着譙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申海讓服務生又送來菜單,一邊點菜,一邊不解地問千伊:“許笛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千伊攤了攤手,這世界大得很,她也不能不許人家到這個餐廳吃飯。
小雨猛不丁樂了出來,往許笛笙那邊看了看,轉頭對申海道:“你剛纔可沒看到,許笛笙居然當着小女友的面,說千伊是他太太,真不怕把小女友氣走,不過看起來這以後哄起來可要麻煩了。”
千伊無可奈何地笑笑,也不太明白許笛笙的用意,兩人實質上兩地分居多年,還提什麼太太不太太的。
“今天許老闆心情壞透了,一早就在公司發飈,好不容易有美人相伴,中午準備吃一頓燭光午餐,又遇上我們幾個礙眼的,”小雨作勢嘆了口氣:“祈禱上帝,下午他可別燒了公司!”
千伊被逗得直笑,不過心裡已經決定,以後就是回正仁上班,也不到外面來吃飯,免得大家意外碰上,都會感覺不痛快。
吃完飯,千伊趕回到清竹,正好趕上爲預約的病人做語言訓練,等到最後忙完,已經過了下午五點。
“媽咪!”正在收拾辦公桌的千伊聽到兒子的叫聲,一擡頭,門已經從外面打開,千光翼蹦蹦跳跳跑了進來,後頭跟着海芋和阿圓。
兩個孩子禮貌地招呼:“千伊姐姐。”
“今天放學挺早?”千伊笑道。
阿圓現在已經變成了一位小淑女,乖乖坐到沙發上,回道:“今天我們四點就放學了。”
“是不是小翼又不乖,拉着哥哥姐姐陪你玩?”千伊掃了一眼一進來就趴到羊毛地毯上,拿着個毛絨玩具擺弄的千光翼。
海芋這時替千光翼解釋:“剛纔小翼在幼兒園,摔了一下傷到了臉,不過千伊姐姐放心,已經給校醫看過,說是輕微軟組織挫傷,小翼剛剛說要來找千姐姐,瑩媽媽就讓我們倆個送他過來了。”
千伊吃了一驚,隨即上前,拉過千光翼的小臉看了看,果然看到下巴處青了一塊,有些地方還蹭破了點。
千伊小心摸了摸,大概碰到了疼的地方,千光翼“呀”地叫了一聲,躲開了千伊的手。
“一定是你自己淘氣了吧?”千伊瞪了他一眼。
“沒事,沒事,”千光翼根本就滿不在乎:“就是在幼兒園盪鞦韆的時候,我沒抓緊掉下來了,其實下面有墊子的。”
“以後小心一點。”千伊放開孩子,輕描淡寫地囑咐了一句,顯然也沒太在意這件事。
千光翼照舊無所謂地躺在地毯上,拋起了毛絨玩具,倒是海芋和阿圓都有點吃驚於千伊的反應。
“他呀,以前受的傷比這還厲害,”千伊笑着同海芋和阿圓解釋:“他爹地帶着小翼玩美式足球,哪一次不得青一塊紫一塊,我呀,都看麻木了,反正修修還能用。”
阿圓笑了起來:“千伊姐姐不知道,剛纔瑩媽媽給嚇壞了,還說過一會要來向你道歉呢!”
“哪有這麼嚴重啊,”千伊扯扯走到面前的阿圓的小辮子:“男孩子受點傷有什麼關係呢!不過小姑娘就不一樣了,皮膚嬌嫩着呢,一點皮都不能破。”
瑩姐進屋的時候,正看到海芋同千光翼一起趴在地毯上比着扔玩具,千伊則在站在一旁,正瞧着阿圓和着手機裡的音樂跳舞。
一見瑩姐,千伊立刻打趣她:“瑩姐您還真來道歉呀?”
“哎呀,這下小翼吃苦頭了,”瑩姐心疼地看着千光翼。
“哪裡呀!”千伊笑起來:“這隻小猴子從小都皮得很,摔兩跤正常得很,知道教訓了,他以後纔不敢亂來,沒什麼大不了。”
千光翼這時歪着頭道:“瑩媽媽,不用擔心的,我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千伊乾脆拉着瑩姐坐到沙發上:“瑩姐跑這一趟做什麼呀,我一會就帶孩子們回去了。”
“媽咪,我還要玩鞦韆!”千光翼從地毯上蹦了起來。
“這怎麼可以,不怕又摔疼了嗎?”瑩姐趕緊攔道。
千伊倒是一點都不在乎,故意囑咐道:“去吧,下次要摔的話,記着摔那邊下巴,對稱着纔好看。”
千光翼立刻就去拉海芋,直接賴住了他:“有海芋哥哥保護我,一點也不怕的。”
眼見着,三個孩子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瑩姐卻沒有馬上走,似乎有話想單獨同千伊說。
不放心地從窗口往花園那邊看了看,瑩姐才轉回身道:“你這個兒子真是虎頭虎腦,剛纔接他的時候,幼兒園老師說,當時旁邊的孩子都嚇哭了,只有他還樂呵呵的。”
“那就是個傻小子,從小就很少哭。”千伊忽然想起了千光翼小時候,孩子出生的時候,也就吭哧了兩聲,隨後真不怎麼哭,人小到大,都是她的開心果,因爲千光翼的存在,讓所有的困難,都變得完全不重要。
“那個……許先生下午打來電話了。”瑩姐有些猶豫地道。
千伊愣了一下,轉頭看看瑩姐。
“他一開口就問,小翼在清竹這兩天好不好,”瑩姐不解地看着千伊:“是不是許先生已經知道小翼的事了?”
千伊摸了摸鼻子,嘆道:“說來也是沒辦法,許笛笙居然從那天譙喬拍的照片裡,發現我回來了,然後順理成章地知道了小翼,所以,只能讓小翼認下他嘍。”
“那你們離婚的事……”瑩姐皺着眉頭問。
“婚肯定是要離的,現在我們兩個,主要是在小翼的撫養權上有一些爭議。”千伊走到羊毛地毯上,將剛纔被孩子們扔得到處都是的毛絨玩具,一個個收歸原處。”
瑩姐不解地道:“他一個大男人,帶着孩子並不方便,何況,那位譙小姐聽說待嫁心切,以前有記者訪問她時,譙喬就提到過,想要儘快建立小家庭,然後生一大堆孩子,既然大家各自有了新生活,許先生爲什麼一定要難爲你?”
“這個人啊,恐怕就是故意想讓我不痛快,這些年,他一直憤怒於我的不告而別,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孩子……”千伊有些詛喪地坐回到沙發上:“瑩姐,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也是不告而別,離開了我爸,其後二十年,我爸便把對我媽的恨,全堆積到我的頭上,我現在擔心的,是小翼會遇到和我一樣的遭遇。”
想到這裡千伊站起身來,焦躁地在屋裡走了好半天,絕對不行,孩子絕對不能讓給許笛笙,她不能讓千光翼成爲另一個有父有母的孤兒,而想到激動處,在千伊心中,許笛笙和千百厲幾乎幻化成同一個人。
“申律師怎麼說?”瑩姐關心地問道。
千伊停了下來,笑了笑:“瑩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薛芙懷孕了。”
瑩姐立刻也喜上眉梢:“真的,哎呀,果然是好消息,申老先生這些年可就盼着有重孫子了,我待會得打電話過去賀喜。”
“申海說,在這件事上,他一定會盡力而爲,不過,恐怕以協議的方式很難將這件事妥善解決,我們都覺得,最後走法律程序的可能性比較大。”千伊嘆了口氣,又說回到原話。
“其實說實話,”瑩姐上前安慰道:“許先生吧,雖然我同他接觸並不多,不過許老夫人倒是經常來清竹,我聽她提過自己孫子,雖然許老夫人也埋怨他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家庭,不過聽許老夫的口氣,許先生也不什麼不講道理的,對她還挺孝順。”
千伊揉了揉自己的臉:“我也知道他不是什麼壞人,現在就希望許笛笙自己能想通了。”
“走吧,”瑩姐這時看看外頭:“馬上到孩子們吃飯時間,又要忙了。”
千伊點了點頭,同瑩姐出了辦公室,向外面的花園走去。
還沒幾步,千伊便聽到了千光翼異常嘹亮的大笑,不由搖頭道:“真想不出來,我怎麼能養出來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
瑩姐被逗樂了:“說實話,這孩子的性格真是不像你,也不像許先生。”
“大概是像他爹地吧。”千伊感嘆一聲,突然很想向年清舟訴訴苦,雖然她早預料到,一旦回國,一定會出現這種情形,而且也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到了真要面對,心裡依舊非常得煎熬。
“媽咪,看我飛得高高!”千光翼顯然已經看到千伊,這時大聲喊了出來。
千伊好氣又好笑,走到近前:“行了,小心點,別再摔了!”
一直走在前面的瑩姐這時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鐵門處,隨即衝着一個正走過來的人笑着招呼道:“許先生,您怎麼來了?”
順着視線,千伊也看了過去,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這一整天許笛笙就跟陰魂不散一樣,沒想到,現在又出現在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