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獄

朗普瑞斯是個小城,城主的爵位自然也不高,相對於帝都的那些大臣、侯爵、伯爵們,這偏遠小城城主也就是個‘小蝦米’,但這小米粒畢竟是小城最高權力者,兒子被踢斷肋骨,那還能善罷甘休?

大清早,幾個侍衛便來到了傭兵公會,因爲早上有人看到了艾斯進入了這裡。“讓艾斯快點出來,否則我們就要開始搜了。” 幾個侍衛披甲佩劍,很威風的樣子。

‘吱’門被推開,歐德叼着菸斗走了出來,歐德對幾個侍衛點頭一笑,道:“明天才是發放任務的時候,難道城主府的侍衛也要做傭兵了嗎?那我可以親自爲你們辦理手續。”

歐德笑呵呵的模樣,令幾個侍衛很是生氣,大聲道:“歐德,少跟我們裝糊塗,把艾斯給我交出來!” 囂張蠻橫的態度,根本沒把歐德這個傭兵公會會長放在眼裡。

歐德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若無其事的道:“艾斯犯了什麼法?你們要帶人起碼要有個罪名吧!”

“艾斯毆打城主府侍衛,目無法紀,我們要把他帶回去。” 侍衛一臉的正氣模樣。

歐德哈哈一笑,“一個少年毆打城主府的侍衛?你是在開玩笑嘛?”

“你!” 侍衛指了指歐德,想要發怒,但想到對方畢竟是傭兵公會會長,只好忍下沒有發作,不過對這屋子裡大喊道:“艾斯,有膽做沒膽承認,你不配做個男人……”

話沒說完,門再次被打開,走出來個少年正是艾斯,艾斯微揚着頭,眉頭微皺道:“誰說我不敢承認?你們的那個侍衛就是被我揍的,城主少爺的肋骨也是我踢斷地,怎麼地吧?”

這幾個侍衛囂張,但他們沒想到這個少年更囂張。當下幾人大怒道:“既然承認了,就跟我們走……”

一旁的歐德立即又道:“據我所知,公平的決鬥,就算是手誤殺了人,那也不觸犯法律的。”

這個崇尚實力的大陸確實如此,不過艾斯他們的決鬥,在一定意義上已經不是決鬥了,可以說是暗地裡的賭博。當然,艾斯只是爲了貧民出氣。

這幾個侍衛顯然是有備而來,立即迴應道:“艾斯是故意偷襲,若是公平決鬥,他怎麼會是我們侍衛長的對手。歐德,你再包庇他,我們連你也抓起來。”

聽到要牽扯到歐德,艾斯立即大聲道:“少廢話,人是我打的,我都後悔出手輕了,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艾斯也知道他根本鬥不過城主,但他更不能連累歐德大叔。

艾斯被幾個侍衛帶走後,歐德抽了兩口菸斗後,嘆口氣道:“還得讓我這老胳膊老腿爲你奔波,你這個讓人頭疼的小鬼。”

艾斯被帶到了小城朗普瑞斯的城主府,此時正被關在牢裡,罪名是毆打城主府侍衛。一個少年毆打一個高級戰士,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啼笑皆非,但這是朗普瑞斯,一切都由城主說了算。

艾斯他們所進行的決鬥,只有一些貴族特定的人羣知道,城內的貧民和普通居民們並不知道,因爲那畢竟不是公平的決鬥,更不是騎士間的決鬥,那種暗地裡的賭鬥,弄出人命都很是正常的,只可惜這次受傷的是城主的兒子。

最高級別的侍衛被一頭撞暈,兒子被踢斷三根肋骨,這樣的醜事,相信城主並不願意讓很多人知道。所以給艾斯強安了一個罪名,只是不知最終會怎麼處置艾斯。

傍晚,歐德來朗普瑞斯牢房看艾斯,當然是花了一個金幣,賄賂了守衛,這才進得去牢房。

歐德叼着菸斗,來到牢房深處,找到了關押艾斯的那一間,這牢房就是用鐵柵欄圍起來的一塊塊空地,裡面有些乾草。

然而,令歐德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艾斯這個傢伙,此時竟然躺在裡面,呼呼大睡,看樣子睡得還很是舒服。

叫了幾聲,終於將艾斯叫醒,艾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由於浸泡了歐德特意調製的藥水,艾斯的傷已無大礙了,起碼行動無礙。

“阿……歐德大叔,你怎麼來了?” 艾斯伸着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氣,若是不知道的話,還以爲他是躺在自家的牀上。

歐德抱着肩膀,握着嘴裡叼着的菸斗,無奈道:“我說你小子,大難臨頭了還是這麼一副德行,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傢伙!” 歐德搖了搖頭,一陣唏噓。

艾斯倒是滿不在乎樣子,靠在牆上,懶洋洋道:“我沒有鑰匙,又弄不開這鐵門,除了睡覺我還能做什麼?就算逃跑也只能等待機會。”

歐德點了點頭,似乎是贊同艾斯的意思。隨後歐德在鐵柵欄上磕了磕菸斗,將裡面菸灰倒掉,漫不經心道:“我們的小傭兵王,這次城主府可能會要你的命呢,你有沒有什麼遺憾的啊?早聽我的多好,不和貴族作對,也不會有今天。”

艾斯輕笑而又堅定道:“就算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我還會如此,不過我應該會殺了城主少爺,反正我是死路一條了,那也不必留個禍害。說到遺憾……“ 艾斯稍頓片刻,繼續道:”就是沒孝敬歐德大叔你!” 艾斯擡頭看向歐德,一臉的真摯,少有的嚴肅認真。

艾斯從小就是個孤兒,小的時候在朗普瑞斯靠一些好心貧民,給他一塊麪包,一點水喝才得以長大,所以他對貧民感情特別深。

九歲的那年,歐德來到了朗普瑞斯小城傭兵會,成爲了會長,而艾斯成爲了一個傭兵,自打那個時候起,二人開始認識一直到了如今的情如親人。

歐德也沒什麼子嗣親戚,所以對艾斯格外的好,雖然平時艾斯總是嬉皮笑臉,看上去也不怎麼尊敬歐德,但在艾斯心裡,歐德是他最親近的人之一。

歐德又點燃菸斗,輕笑一聲,聳了聳肩道:“我不用你孝敬,你小子還是考慮考慮你自己吧!”

“放心吧大叔,我可是要成爲傭兵王的人,我可不會死在這個小地方,我一直這麼認爲,嘿嘿!” 剛剛還有點認真,此時又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嬉皮笑臉的樣子。

歐德說了一句“我會再來看你的!” 隨後轉身離開了牢房,叼着菸斗的歐德,此時心裡嘀咕着:“奇異的血脈,堅定的意志,連死亡都絲毫不懼的大胸襟,真是個不得了的小鬼!”

就在歐德進入牢房的時候,守衛就已經去通報了城主,雖然收了歐德一個金幣的賄賂,可這個叫艾斯的少年犯,那可是城主親自交代的重點看守對象。

城主府大廳內,端坐着一個男人,稀疏的頭髮顯得比歐德還老,不過臉上並沒有很多皺紋,卻是滿臉的陰沉,那樣子就像是誰欠了他幾百個金幣似的,而且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個勢利的傢伙。

旁邊就是來報信的那個牢房守衛,聽守衛說完,城主不屑冷哼了一聲,沉聲道:“他歐德只是個傭兵公會會長罷了,又沒什麼爵位,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居民,比貧民強不了多少,不必理他。”

守衛低聲又道:“城主,歐德算不上一個人物,但他畢竟和那些粗俗的傭兵走的很近,那些傢伙沒有國籍,也不受法律的約束,據說艾斯和他們一些人關係似乎也是不錯,他們若是鬧起事來……” 侍衛拉長聲音並沒有繼續,他的意思已經表達清楚。

城主一聽,也是皺起了眉頭,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片刻後像是下定了決定,哼了一聲,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趁天黑,將那個艾斯帶到城外,殺了他!”

守衛又道:“城主,那個歐德若是拿金幣來贖艾斯的話。”

城主微微一笑,得意道:“金幣收下,艾斯還得死!”

“城主英明!” 守衛的這個馬屁,令城主渾身舒暢。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哦,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馬屁味道!” 門口竟然不知何時進來了一個人,一個叼着菸斗的老者,正是歐德,此時正拿着手在鼻子前煽動。

城主看到進來的歐德,也有些驚訝,不過不屑地斜了一眼,旁邊的守衛立即會意,立即走到歐德面前,義正言辭冷冷道:“這是城主府,閒雜人等豈可隨便進入?” 守衛說完,就要動手推歐德出去。

歐德並沒有說話,而是猛地轉頭看向守衛。歐德面容冷峻,憤怒的雙眼射出一道精光,令那守衛不禁後退兩步,不知不覺後背已經浸出一絲冷汗。

“我和城主有事要談,你給我滾出去!” 歐德的聲音不大,但對守衛而言,每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擊打着自己的內心。守衛竟然果真鬼使神差地退了出去。

歐德走上前自顧自地坐在一旁椅子上,笑呵呵道:“城主,我是來和你談談,關於我可否帶走艾斯的事情。”

守衛的表現,讓城主對歐德也格外上了心,不過轉念一想,畢竟他只是一個傭兵會會長,連爵位都沒有,向來勢利的城主可不會給他面子。

“艾斯是重犯,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帶走。你也不必賄賂我,在正義的法律面前,金幣只會顯得更加的骯髒。” 城主說的正義凜然。

歐德自顧自地抽着菸斗,隨後笑道:“我並沒有打算給城主金幣,我只是想讓城主看看這個。” 歐德掏出一個東西,扔給了城主。

城主接住,輕哼了一聲,毫不在意地掃了一眼歐德扔過來的東西,可就這一眼,嚇得城主倒吸一口涼氣,身體竟然都不禁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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