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短短几秒鐘,木神劍上面長出的蔓藤已經佈滿了整片天空,隨後伸縮彎曲,以一種玄奧奇異的方式揉成一個寬大的牢籠,無聲無息地將六翅金冠蛇和越清離同時罩在裡面。
一被綠色的牢籠罩中,越清離就發現了周圍開始佈滿了一種淺綠色的奇怪氣體,他的身軀如餡泥沼,行動竟然開始受到了限制,好像有千萬斤巨力壓在了自己身上,不僅讓自己速度大減,一身功力更是發揮不出八層來。
相反,本身就是金木兩屬性的六翅金冠蛇只覺得牢籠內的氣息讓它舒服無比,全身的能量運轉也比平時快了幾分,周圍的木屬性靈氣源源不斷地進入它的體內,補充着它微微消耗的能量。興奮地吼叫一聲,六翅金冠蛇身軀一擺,牙齒尾巴俱用,同時金木兩屬性的法術不要錢般對着越清離狂轟濫炸。
越清離終於開始膽寒,心中暗自悔恨剛開始時自己不該自負過了頭,明知道對方有詐,還一頭衝了進來。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越清離雖然心中怨憤不已,但還是不得不提起全部精神,專心應付起來。他心中明白,今天若是一個不好,只怕自己真的要栽在這裡了。
李成恩盤膝坐在百米長的巨劍上面,手中不時打出一個手印,控制着下方的綠色牢籠。這個綠色牢籠是他成功煉製先天五行幡、對五行之氣的認識更深一層樓之後,借鑑凌天劍宗的劍陣以及平時所學創造而成的,他將它命名爲:乙木牢籠。名字雖然不怎麼響亮,但威力卻不可謂之不大。只要被這個乙木牢籠困住了,除非是已經開始將全身真元轉化爲仙靈力的大乘期修真者或者散仙,否則絕對脫身不了。
彼消我長之下,六翅金冠蛇大發神威,終於抓住一個機會,狠狠一尾巴抽在了越清離身上。以它的肉身強悍程度,越清離不亞於被巨山撞中,縱然身上有戰甲保護,依然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神色萎靡了下來。
正所謂禍不單行,就在越清離被六翅金冠蛇一尾巴抽得像炮彈般向遠方飛去時,一陣綠光閃過,三條巨大的蔓藤突然憑空出現,一下子纏在了他身上,將他像糉子般捆綁了起來。
“啊——”越清離驚得魂飛魄散,忍不住掙扎起來,無奈一陣青色光華閃過,他的元嬰已是被禁錮住,再也用不了一絲能量。
六翅金冠蛇雙眼閃着冰冷的殺意,嘴巴一張,無數金屬性能量形成的刀劍夾雜着道道金色庚金雷電向動彈不得的越清離傾倒了下來。隨後,身軀一轉,氣勢洶洶地衝撞了下來。
“不,不要,我還不想死啊······”越清離終於明白自己已是凶多吉少,整張臉由於疼痛以及恐懼開始變得扭曲猙獰起來。
“啵”的一聲,越清離身上的戰甲應聲而破,無數狂暴的能量長驅而入,將他的肉身破壞成一團糨糊,連元嬰也逃脫不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可憐一代宗師級高手,終於爲自己往日種下的惡因吃下了惡果,形神俱滅,憋屈地死在離自己的老窩不遠的地方。
清靈宗山門內,就在越清離殞命的時候,一個出竅期的修真者突然跌跌撞撞地衝進一棟簡單古樸的閣樓裡面,一臉惶恐道:“太上長老,太上長老,不好啦,不好啦······”
一箇中年人模樣的修真者睜開眼睛,皺了皺眉,喝道:“何事如此慌張,慢慢說來。”
那名修真者納頭便拜,聲音中都帶了哭腔道:“回太上長老,就在剛纔,大師兄和宗主的靈魂玉簡相繼破碎,只怕······只怕······”
“什麼?”中年人這一嚇可是非同小可,激動之下,一股龐大無比的氣息突然衝出,向跪在地上的那名修真者壓去。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出竅期修真者,如何承受得了中年人合體後期的氣勢,當下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徹底暈了過去。
中年人神識一掃,瞬間籠罩了整個特洛星,隨後臉色一變,接着消失在原地。
李成恩心念一動,收回了木神劍以及乙木牢籠,六翅金冠蛇又化爲一個金色的鐲子附在厲魄手腕上面。
“多謝道友······”
厲魄話還沒有說完,李成恩陡然大喝一聲道:“不好,有個合體後期的高手過來了,來者不善,我們快走!”
厲魄大驚,二話不說,飛進山洞抗起一臉呆滯的鐘子林,隨後與李成恩火急火燎地向傳送陣的方向飛去。
就在兩人剛剛消失在傳送陣上時,一箇中年人模樣的修真者出現在旁邊,看着慢慢黯淡下來的傳送陣,恨恨地罵了一句:“跑得還真快!”隨後瞬移離開。
下一瞬間,中年人修真者又出現在了越清離殞命的現場。
“清離——”中年人修真者看着地上那勉強算是人形的屍體,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難道,這就是報應?”中年人眼中流下了兩行濁淚,喃喃自語道。
越清離一直野心勃勃,爲了宗派的壯大,動輒是滅人滿門,可說是不擇手段。中年人雖然一直不同意他這種做法,覺得這樣做太過兇殘,有違道心。然而,越清離固執己見,又是一心爲了宗派,他雖然不滿,但也只能由他。如今宗主以及未來宗主都死於非命,中年人心裡突然一直在修真界流傳的一句話:“天道莫測,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
且說李成恩和厲魄帶着鍾子林通過傳送陣來到一個陌生的無人星球,在一座高山的山峰上面停了下來。
“厲魄······”就在此時,一陣虛弱的聲音從厲魄肩膀上面的鐘子林口中傳來,聲音斷斷續續,但卻清晰無比。
“子林!你終於清醒了?”厲魄忙不迭將鍾子林放下來,看着他烏黑明亮的雙眸,不復多日來的猩紅與呆滯,眼中頓時迸發出難以掩飾的驚喜之情。
李成恩卻是皺了皺眉頭,厲魄喜難自禁之下,可能會忽略一些東西,李成恩的感覺何等驚人,一下子就發現了鍾子林的情況不妙。鍾子林此刻神智清醒,看起來就是一個儒雅的青年,但是,李成恩卻感覺到他身上的生機已經開始急劇流失,靈魂力量也是越來越虛弱······換句話來說,鍾子林已經危在旦夕,此刻只是迴光返照而已。
鍾子林微微一笑,道:“厲魄,城浦漂是不是死了?”
厲魄連連應聲道:“是的,多虧了李道友,那個混蛋已經死了。”
“越清離也死了?”
厲魄終於發現了情況不對,鍾子林雖然在笑,但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轉眼間已是沒有了一絲血色。
“子林,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厲魄大驚,雙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發出一道能量探察他體內的情況。
“回······回答我。”
“是的,越清離也死了。”厲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鍾子林體內生機已絕,此刻只不過是靠他能量的支撐以及堅強的意志才勉強吊着一口氣。
“厲魄,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當年你不是故意躲着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讓你參合進我的仇恨裡面來,所以,所以才一直佯裝痛恨你。你,會怪我嗎?”
“什麼?”厲魄頓時大驚,眼中積聚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喃喃道:“子林,你爲什麼那麼傻,你爲什麼不讓我和你一起報仇,你明知道天羅門是個什麼樣的門派,爲什麼還要加入裡面?”
鍾子林已經睜不開眼了,他的靈魂之火就如那風中的殘燭,已經搖搖欲墜,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是神仙難救了。
“子林,你不要說了,好好休息一下。哎!”厲魄擦乾了眼淚,對鍾子林輕聲道。
“我怕以後······以後沒機會說了。厲魄,還有,李道友,多謝你們爲我報仇,我,下輩子,再報答你們······如果有下輩子的話。”
李成恩嘆了口氣,輕聲道:“鍾道友不必客氣。”
“天羅門,天羅門是個地獄!千萬,千萬不能去,也不能與天羅門的人爲敵,裡面的人,全都是魔鬼!”
李成恩臉色變得凝重無比,天羅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竟然連已經加入了天羅門的鐘子林都會這樣說,難道里面真的是森羅地獄?
厲魄嘶聲道:“他們到底讓你修煉了什麼功法,竟然如此歹毒!我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鍾子林驟然抓着厲魄的手道:“答應我,不要去天羅門,答應,答應我啊!”
“這······”看着鍾子林急切驚駭的樣子,厲魄終究是不想讓他擔心,嘆了口氣道:“子林,你放心吧,我答應你。”
鍾子林聞言才鬆了口氣,好像放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艱難地再次開口道:“我選的這門功法已經算是好的了,雖然最後難逃一死,但起碼不會變成行屍走肉、最終變成任人擺佈的傀儡!”
“行屍走肉?傀儡?鍾道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成恩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一時理不清,頓時迫不及待地問道。
“天羅門有一種功法,修煉後功力大進,力大無窮,肉身堅不可摧,但最後會完全失去理智,變成任人驅使的傀儡!”
“子林,你振作啊。”鍾子林臉上浮現一股濃重的死氣,厲魄心裡悲痛,體內的能量不要命般灌入他體內。
“沒用啦······一個人沒白活,沒白死,此生無憾矣!厲魄,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