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高漸離想要邀請前往城外隱居的據地的要求,易經表示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高漸離自無不可。
雖然不曾強求,但也將具體的位置說給了易經聽,而他自己則是找機會,離開有間客棧,離開桑海。
“庖丁先生,聽聞你乃是小聖賢莊欽點的廚師,手藝絕巔,菜品也極爲秀色,易經斗膽,想要請求您幫助我做一件事。”
靴子踩踏在樓梯木板上的聲音緩緩的消失,在耳邊迴盪的距離越來越遠,易經這才拱手抱拳,對着庖丁說道。
“我在儒家,有一個等待我等了很久的人,我也知道,該是我要去見他的時候了,不過,我不能空手,所以想要請你,製作一些精美的食物予我一併帶過去,是您的話,一定知道儒家上下的那些人中,都喜歡什麼口味。”
“這你可就找對人了,別的不敢說,對於這食物方面,我丁胖子說是第二,還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你想要去小聖賢莊拜訪一位故人,你儘管說那個人是說,剩下的,全都交給我。”
庖丁拍着自己的肚子大包大攬的接手下來,沒有絲毫推脫的意味,這本身就不是什麼難事。
易經又是墨家的貴客,庖丁幫助他,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要拜訪的人,是儒家聖人,荀夫子。”
一言以落,萬籟肅靜,荀夫子三字吐出,好似透過空氣,被風兒傳播着,帶到了遙遠的地方。
透過絲絲的竹林,蔓延進入了竹屋的縫隙中,被那個坐在桌子前品茗着茶水的老人所聽到。
擡起頭似有所感,荀夫子有一種預感,很快,他這裡就會迎來一位客人,迎來一位...他期待已久,卻苦兒不得見的那個客人。
“儒家....荀夫子?這這這...”
這可真是一下子算在了庖丁的死穴上,雖然在儒家上下他對於大部分人都口味都很有自覺,也都知曉他們多少喜歡什麼。但這位儒家聖人,他只是遠遠的見過,甚至是透過遠處看過幾眼罷了。
怎麼可能知道那位不世出的聖人前輩喜歡吃些什麼東西?
那種傳說中的人物...
“無妨,你只需要做一些,老人家嗎都喜歡吃的東西就好了。”
心知庖丁也找不到荀夫子的口味,易經也不在意,來都來了,而且身份都恢復了,那麼也就沒什麼不可以去見他的了。
十年前,荀夫子一紙詔書,將易經的命運徹底改變,繼而影響到了這天下大勢,乃至於形成如今的局面。
一步走到此,步步便是未知,在各種選擇的分叉口前,荀夫子,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始終混跡在黑市裡的殺手易經,和成爲了韓非護衛的易經,可能真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世界線。
又或許在這兩條起源的路上,有着數之不盡的分叉,可歸根究底,這起源是不會變的。
十年後,易經再入桑海。
荀夫子啊荀夫子,你可有想到易經,還會有來到這裡的一天,還會有,登門拜訪的時候?
“也好,老人家的口味,應該都是那般,既然如此,我這就下去準備了,勞請易先生在此等候一段時日,我去去就回。”
庖丁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左右不過就是要要做一段甜品,應該沒什麼需要注意的纔對。
不過那畢竟是儒家聖人,那些小聖賢莊的讀書人要求的就夠多了,這位荀夫子,只怕要比起那些讀書人,還要來的更加的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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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看來,那個人終於要來了。”
荀夫子將茶杯放下,滿足的捋了一把自己的鬍子,長久以來的期待終於實現,他的開心迫切的需要和一個人分享:“明月,易經要來了。”
“易經...名劍劍譜第三的易經嗎?”
也就是當年和白玉京打過一架的易經,而且還順勢被自己偷學了他的絕技飛燕逐月,那個傢伙跑來桑海乾什麼?
霜堂的人不是說他去百越了嗎?
“他之帶來如何,又或者說其他,你覺得很重要嗎?”
荀夫子淡淡的笑着,這一次,桌子上的這盤沒有落下一個字的棋盤,和在對面空着的座位,則是化爲了完完全全的期待。
“上一次見面,那小子乳臭未乾,還是一個混跡在江湖底層的落魄殺手,實力也不怎麼樣,今次再見,物是人非,老夫,很有期待感。”
“總之,你可別被他拔了鬍子,我可是聽張良師兄說過的,他手上那把凌虛劍,當年是你誆了易經,讓他既當了護衛又送了武器,空手套白狼。”
明月心翻了翻白眼,這位師叔若是想到當年的小劍客能夠成長爲現如今的天下第三,到底還會不會用這種手段呢?
“看你的那個樣子,估計是在以爲我會後悔吧,嗯~有時候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在心底裡,主要是怕他不會告訴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不過在這後悔的上面嘛,其實還是得意居多的。”
荀夫子的臉上帶着笑意,自得,自滿,而且還很囂張:“哪怕他現在是天下間最負盛名的劍客之一,當年不還是被我耍過?這種事情只要一想想,我還真覺得好玩。”
“...”你要不是因爲自己身份,而且武功也深不可測,就你這種性格,怕是早就被人給打死了!
“好了,話不多說,你現在出門去準備迎接,我料定伏念那小子看到易經登門拜訪以後,肯定會把他留在那裡多管閒事。”
“我可不想讓伏念他們壞了我所剩不多的,留在易經那小子腦袋裡面的好印象。”
荀夫子咳嗽了幾聲,這才穩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好事之前那種帶着樂開懷的笑容的人不是他一樣。
就你當年做出來的那些事情,你在易經的心裡面還有好印象?
“諾,弟子遵命。”明月心自無不可,反正這也是自己師叔的命令,再者說了,去見見這個易經也沒什麼。
雖然他見過自己,但明月心是儒家四當家的身份早已天下皆知,左右不過是讓他有所懷疑,懷疑自己會對某些東西有所企圖罷了。
但易經本身受到侷限的情報,讓他註定什麼都猜測不出來。
荀夫子到底如何知道易經會來來找他的這件事,外人不得而知,就像是他心血來潮下突然感應到的一樣,而且他感應到的還一點都沒錯。
或許這就是聖人的直覺?
難道這就是月神從來不喊東皇太一的名字,從而喊他東皇閣下的原因嗎?
“韓非,是生是死,就要看這個人到底該如何回答爲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