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陳遇好永遠都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高高在上彷彿誰都瞧不上,永遠都是來去匆匆,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他想盡一切辦法都沒有得到關於她下班以後的生活軌跡。
他以爲她就是這樣的,哪怕是現實生活中她也是永遠的女王範,所有人都要匍匐在她的腳下過活,今天一見還真讓人有些意外。
“什麼怎麼做到的?”任曉不解的看着他,不過就是換個座位,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你竟然敢把她從副駕駛上拉起來,還攆到後面去坐?”程梓軒不可思議的看着任曉,這個女人是有多厲害?
任曉想了半天也沒能弄明白程梓軒話裡的意思,回頭問陳遇好:“他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沒聽懂?”不就讓個坐嗎,怎麼弄得跟天下大亂似的?
陳遇好無所謂的聳聳肩:“DJ界的陳遇好一向都是說一不二,別說讓個坐了,就是多說一句話都是不可能的。”
這幾年是陳遇好過的最爲所欲爲的幾年了,只要進了PUB她就是整場的女王,沒有人敢忤逆,也沒人敢去挑戰她的權威。都說高處不勝寒,從一開始的好奇到現在的排斥。
她想,或許她始終都不曾融入過她們的生活,而自己在她們眼中也始終是個另類的存在,她們敬她,怕她,卻從來沒有愛過她!威嚴下的屈服不過表面現象而已,她一直都知道有很多人憋着勁的想要讓她倒臺,要不是程梓軒從中作梗,她在DJ界的壽命肯定比現在還要短。
也真是因爲這樣,她對程梓軒總是懷有一絲探究,一個小小的經紀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力,掌握一衆DJ的生死,她可是親眼看到有幾個試圖找自己麻煩的小DJ被程梓軒封殺的場景。
與其說她不喜程梓軒,不如說她在害怕他,一個讓人永遠都猜不透的人,卻總是一臉無害的出現在你面前,無怨無悔的做着那些瑣事。忍常人而不能忍,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促使他這樣做?
陳遇好不喜歡耍心機,卻也不代表她不會,只是不屑而已。
爲了所有人的安全考慮她只能選擇遠離程梓軒!況且她對他也沒啥想法。
陳遇好的世界她果然不懂。
程梓軒看了眼身後的陳遇好猶豫着要不要開口,這是不是就表示她原諒自己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陳遇好就算不睜眼也能猜到程梓軒一定在看着自己:“不用想,門都沒有,是她叫你幫忙,當然你也可以不用幫。”
程梓軒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到底要他怎麼做?
在兩人見遊走的詭異氣氛讓任曉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了,平白無故把程梓軒牽扯進來真的沒事嗎?怎麼感覺他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泡呢?
“那個,剛纔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我這人不喜歡強人所難,這件事讓你覺得爲難的話,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我爲我剛纔的唐突跟你道歉。”任曉能看出來,陳遇好是真的不待見程梓軒,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任曉覺得還是不要給陳
遇好找麻煩的好。
程梓軒最後看了眼陳遇好,笑的有些苦澀:“沒事的,你剛纔說讓我幹什麼?”
任曉把車子開上主道,車子裡面氣氛突然變得壓抑了許多,她把車窗打開想要透一下氣。
“我要設計一場T臺秀,需要你幫我設計其中的3D畫面,要那種枯藤老樹昏鴉的效果。場面不需要多壯觀,但一定要吸引眼球。”任曉抓着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她發誓一定要給宋棣和慕容萱那對狗男女好看。
拿老子當火鍋涮了這麼久,也該讓老子討點便宜了吧。
“落單的蝙蝠,凋零的玫瑰。孤零零的城堡,枯樹上的烏鴉,黑暗,恐怖,孤獨,絕望,來往於內心世界神聖與邪惡的邊緣,在愛與絕望中掙扎,嘶叫着痛苦和清醒。”任曉把想要表達的事物簡單做了一下說明。
程梓軒盯着任曉看了數秒,詫異她怎麼會有如此的想法:“你是要做什麼T臺秀?爲什麼要用如此血腥的視覺圖?”
一個女孩,不是應該向往那種明天會更好的景象嗎?再不濟也就是悲傷一下春秋,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被情所困。
“婚紗。”任曉把車停到了‘祈遇’門口。
“啥?”程梓軒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什麼仇什麼怨啊,讓她如此糟踐婚紗?
任曉下車後看到王詩韻正在兩輛保姆車上忙碌着,工作人員把一件件婚紗全都搬了出來。
“王梓祈呢?”任曉問。
王詩韻囑咐工作人員把婚紗放好千萬別弄髒了:“他下午出庭,沒時間。”
就知道會是這樣,對於這個妹妹他的關心還是太少了:“你這是?”
王詩韻癟癟嘴:“會場上拿回來的,你走後慕容萱找過我,她說……”
任曉打斷她:“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搭理她,別人不知道不代表這件事沒發生,本來就是她抄襲在先,還真是低估了她的厚臉皮。”氣的任曉一陣咬牙切齒。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是這樣王詩韻也沒讓眼淚掉下來:“師姐,你不用安慰我,以前是你們把我保護的太好,讓我沒法去真正瞭解社會的險惡,請相信我,以後不會了。慕容萱敢拿我的設計稿參賽還是因爲我沒有足夠的名氣,就算有人質疑也是質疑我。”
任曉摸摸王詩韻額前的劉海:“詩韻,你這樣想就對了,不過你放心,今天我一定幫你把場子找回來。看我怎麼收拾那對狗男女!”
“你把我叫來不會就是爲了看你倆在這裡煽情吧?”陳遇好下車一臉懶洋洋的看着像打了雞血的兩人。
好好的日光浴就這樣被毀了。
“詩韻的參賽作品被人盜用,我們需要給她重新準備。”任曉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身休閒的喬之遇下了車。
“詩韻,你看那個人當‘殘’的模特怎麼樣?”任曉指了指不遠處的喬之遇,他身上的那種氣質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來的。
循着任曉的手指看去,王詩韻像是被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世間竟會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只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長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像是古堡中走出的迷失王子,卻又那麼不食人間煙火。
只需一眼,王詩韻就移不開眼睛了。
陳遇好並沒有發現身後的喬之遇,得知事情前因後果的她表示無能爲了,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有玩具就可以玩,這可是比賽。
“找我什麼事?”喬之遇清冷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眼神略過所有人直接停在陳遇好身上。
一腦袋問號的陳遇好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心裡忍不住罵娘:“誰說的找誰去。”
他竟然來了?他怎麼能來呢?他怎麼可以來?這不科學!
聽她這樣一說喬之遇才把目光轉向任曉:“怎麼回事?”
任曉一臉無所謂的迎上喬之遇略帶探究的眼神:“江湖救急,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能看的出來,陳遇好並不怎麼歡迎他,可他還是來了。
“何事?說來聽聽!”一個月前他本就可以離開,接到上面的命令他不得不延遲了這個計劃,繼續相安無事的做着他的DJ。陳遇好竟然變成了他唯一的消遣,說來可笑。
“前兩天腦袋一抽,給你和陳遇好設計了一套風格奇特的禮服,想讓你們穿來走個秀。”任曉實話實說。
喬之遇爲人陰晴不定,更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思想,請他幫忙還是一開始就直接表明心意的好。
“就這樣?”喬之遇反問。
“就這樣。”任曉回答的很肯定。
半晌,就在任曉以爲他要拒絕的時候,這貨竟然答應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人有些不敢相信:“你確定?”任曉又問了一遍。
“確定。”喬之遇答應的很爽快。
一旁的陳遇好不淡定了,這貨出門沒帶腦子嗎?
能在這裡看到喬之遇確實讓程梓軒吃驚不小,難道說他和陳遇好的交情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當初陳遇好一氣之下離開PUB跟喬之遇或多或少有些關係,現在喬之遇成了整個DJ界的頂樑柱,陳遇好則在事業最成功的時候選擇了退出,要不是深知陳遇好的爲人,他還真以爲她跟喬之遇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呢。
看陳遇好對喬之遇疏離的態度,程梓軒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答應,我可沒答應。我約了人先走一步。”不知爲什麼,陳遇好就是很討厭跟喬之遇站在同一個舞臺上,哪怕那個人是程梓軒她也沒有那麼排斥。
她的脾氣任曉也是清楚的,但凡她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勸得動。
“詩韻,上!”任曉直接使出殺手鐗。對了,她唯一的弱點就是王詩韻。
她對任何人都能鐵石心腸,唯獨對王詩韻不行。
接到信號的王詩韻眼中瞬間儲滿了淚水:“阿好。”哀怨的眼神,淒涼的嗓音,加上一張楚楚可憐的臉。陳遇好立刻沒了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