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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少鈞擡眼睨了我一眼,之後他的目光落在臉青鼻腫的黎峰身上,冷冽一笑:“依照國色天香的規矩,這手腳不乾淨,那就跺了,可既然是你的弟弟,我總不能做的這麼絕,想要保住他的手也行,我的條件,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現在選擇權在你手上,這手是跺是留,你選。”
我當然明白,此刻,我忽然不知道這場賭局,黎峰陷入這件事到底是巧合還是早就預謀好的,楊少鈞想要以我換黎峰一隻手,真是可笑。
我深吸一口氣,勾了勾脣說:“楊少,你這麼想要我做你女人,請問,你問過我?問過陸傑銘了嗎?你還真當他是死的?你們楊家在香港可以一手遮天,可別忘了,這是北城,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就不怕自己走不出北城?你來北城到底是爲了什麼,你心裡清楚,若爲了我得罪陸傑銘,恐怕你得不償失,還有,話已經說清楚,現在用這種手段,只會讓我在心裡更加噁心你。”
其實我也不知道楊少鈞來北城是爲了什麼,只是在這吃詐胡,楊少鈞想要我做他女人,哪有那麼簡單,我可是懷着陸傑銘的種,陸傑銘又不是死的,這是北城,我若真答應了楊少鈞,楊少鈞恐怕出不了這北城。
蕭凌坐在一旁事不關己,他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今天想要帶黎峰走,我知道,楊少鈞不會這麼輕易鬆手,可條件,絕不會是我。
楊少鈞早就料到我的回答,並不意外,他鬆開懷裡兩美女,站起來理了理襯衫,上前踏了一步,微微附身在我耳邊輕聲說:“小若,你越是倔,我越放不了手,你覺得陸傑銘會爲了一個情婦而跟楊家作對嗎?是,他有實力,可是,你不值得他爲了你跟楊家兩敗俱傷。”
包房裡明明站了如此多的人,卻靜的讓人踹不過氣來,對啊,陸傑銘真會爲我如此?不見得,不然昨晚也不會走了。
楊少鈞退開了一步,目光緊鎖着我,氣定神閒的等着我的答案,忽然想到什麼,我笑了,是冷笑,我仰着頭迎上楊少鈞涼薄的眸子說:“楊少,別來這些虛的,開條件,怎麼才能帶我弟離開?我能來這,不代表若你揉扁搓圓,你也知道我脾氣,若我不樂意,我可以一走了之,這個人隨你怎麼處置,你知道,我做得出。”
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下得了手的人,一個弟弟算什麼。
黎峰一聽我要放棄他,不由得急了,帶着哭腔說:“姐,姐,你可不能不管我,這次他們是來真的,他們真能跺了我的手啊,我不要成爲殘廢,姐,看在奶奶的份上,你也不能不管啊,只要你帶我走,我保證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我保證。”
“給我閉嘴。”我一個凌厲的眼神甩過去,黎峰的保證在我這一分錢不值,他似乎忘了,當初在派出所,他也是這樣跟我保證,可最後不過是一頭白眼狼。
楊少鈞聽我如此說,怒極反笑,也不跟我兜圈子了,指着桌上早就準備好的二十五杯啤酒說:“你不是這裡的頭牌嗎?不是很會喝嗎?只要你把這些酒喝了,你的弟弟,就可以帶走,這也不算爲難,若不喝。”
楊少鈞給兩名壓制着黎峰的打手使了一個眼色,打手將黎峰拖到桌前,將他的右手按在大理石桌上,另一名打手,將早就準備的大刀對着黎峰的手,只要楊少鈞一點頭,黎峰的整隻手就沒了,對,是整隻手。
黎峰一見拿出了大刀,嚇的哭了,他想掙扎,可兩名大漢壓制着他,他動都動不了,明晃晃的大刀就在他手背上方,不足十釐米的地方,很快,包房裡瀰漫着一股難聞的氣味,黎峰被嚇尿了。
看着這個從小就給我丟臉,只會在有事的時候叫我姐的弟弟,我忽然感到一股嗆然。
我瞄了一眼大理石桌上的二十五杯滿滿的啤酒,要我一個孕婦喝酒,這酒喝下去,後果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我出門匆忙,穿着平底鞋,因爲腹部凸起,我穿的是一條休閒褲,上身穿了件打底衫,套着昨日那件羽絨服,我雖長了點肉,可這不足讓外人看出我是個孕婦,可楊少鈞知道,在知道的情況下,他依然讓我喝酒,目的只有一個,是爲他的孩子報復我。
我走過去,伸手端起一杯啤酒,冷笑了聲:“楊少,你可真做得出,讓一個孕婦喝酒。”
我這話一出,蕭凌坐在沙發上,皺了皺眉,麗姐也是一愣。
楊少鈞目光漸冷,涼薄的吐出一句話,帶着恨意:“跟你相比,我差遠了。”
我揚脣一笑:“確實,你沒我狠,不過今日我可以再讓你見見我到底有多狠。”
說着,我臉上的笑意一收,將手裡的酒杯朝牆上狠狠摔了出去,砰地一聲,酒杯碎成無數片,在牆上開出一朵豔麗支離破碎的花,尖銳的聲音嚇的沙發上的美女們捂着耳朵尖叫一聲,楊少鈞也是一怔,眉頭瞬間擰在一起,沒等他說什麼,我已經奪過打手手裡的大刀,在衆人錯愕的眼中,對着黎峰的手決絕的一刀砍了下去。
“啊……”
一道慘烈如殺豬般的嚎叫聲在包房裡猶如一道驚雷,將所有人驚住,震住,驚愕,也將所有人驚醒,蕭凌也是沒想到我會對自己的弟弟下手,從沙發上倏地站了起來,也是因爲我今日的舉動,所以後來蕭凌時時防着我跟江夏在一起,因爲他擔心我把他女人給帶壞了。
麗姐原本聽說我有孕,想幫我說話,讓我別喝,可這一刀,也將她所有的話堵在喉嚨裡,她滿眼驚愕的愣在原地,包房裡的美女們嚇的尖叫連連,最後蕭凌一聲吼,讓她們全部滾了出去。
那一刀砍下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桌上的血順着大理石滴在地上,染紅了地毯,誰能想到我本是來保黎峰的,最後卻變成我親手砍了他的手。
我沒砍掉黎峰的整隻手,他畢竟是我的弟弟,若把整隻手剁掉,他就真的廢了,我只跺了他一根手指,可這一根手指,也足以讓我愧對天上的奶奶,聽着黎峰捂着手在地上哀嚎,我的心是冷的,也是顫抖的。
楊少鈞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我將手裡的刀扔在桌上,發出哐當的清脆聲,白刀子上沾着鮮紅的血,扔在桌上時,濺起幾滴血珠子,我鎮定的走上前,忍着心中惡心與害怕,將地上的手指撿起來,扔給了楊少鈞,狠狠的說:“我黎若沒心沒肺,你最好別再惦記,否則下一刀子,就是對着你,這一根手指,也足夠抵黎峰偷你的這幾千塊錢了,若你覺得還不滿意,你儘管動手,看我黎若會不會眨一下眼睛,會不會求你。”
斷指打在楊少鈞的白色襯衫上,沾上了血,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掉在他的腳邊,楊少鈞神色複雜,我咬牙切齒的瞪着楊少鈞,在昏暗不明的包房裡,沒人看出我的身體在厚重的羽絨服中顫抖,我曾將鍾依依揍的爹媽不認識,也狠心將伍逸送進監獄,可那些不是我的親人,直到後來,我忍着痛,親眼看着醫生將只有一顆豌豆那麼大的孩子從我身體裡刮掉,我的心就已經冷了。
過了一會兒,楊少鈞怒極反笑:“好,真是好,你能讓我親眼見證你是個多麼狠心的女人,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說着,楊少鈞朝德哥咆哮了一聲:“放人。”
楊少鈞丟下這句話便走了,帶着對我的失望與憤怒,蕭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之後,也離開了,楊少鈞發了話,德哥也放了黎峰,帶着打手退出了包房,最後包房就只剩下在地上嚎叫,對我謾罵的黎峰,還有怔在原地的麗姐。
我盯着地上的黎峰,在包房的門關上那一刻,我偏了頭,擡手擦了擦溼潤的眼角,麗姐擔心的輕輕喚了我一聲:“小若,你還好吧?”
“沒事。”我勉強扯了扯嘴角,將消極的情緒壓下去,走到黎峰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痛苦,冷漠的說:“今日,一根手指,希望你自己長個教訓,當初我讓你回去,你死活不回去,這就是你的代價,你心裡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無所謂,說真的,攤上你這麼個弟弟,我有時真不得你在我面前永遠消失,不過你說的對,看在奶奶的份上,我不能不管你,你得慶幸自己是奶奶的孫子,否則你今天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在意。”
黎峰跪在地上,捂着斷手,雙眼充血的惡狠狠瞪着我,似要吃了我一般:“黎若,你就是惡魔,你不是我姐,你這個婊子,賤人,今天的斷指之仇,我定會找你討回來,我不該相信你,你記着,我黎峰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你們看,這就是我的弟弟。
我冷呵一聲,一點也不懼黎峰的威脅,冷笑:“剛纔那一刀,就不該對着你的手指,而是對着你的頭,黎峰,你徹底詮釋忘恩負義這個詞,很好,你要找我報仇,我等着。”
黎峰還想撲上來,麗姐實在看不過去了,氣的踹了黎峰一腳,之後麗姐想要來扶我,我沒讓,昂着頭一步步走出包房,走出國色天香。
就在剛剛短短的幾分鐘,我在包房裡跺下親弟弟手指的事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會所,我一路走來,那些小姐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冷血的怪物,帶着畏懼,對此,我只是心中冷笑一聲。
剛纔我來的時候,天就是陰沉的,沒想到這會兒已經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沒有大雨的磅礴,春雨的纏綿,北城的冬雨帶着刺骨的寒冷,風就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
還有一個禮拜,就該是新年了。
我在北城,不知不覺,已經待了兩個寒冬。
我站在會所的門口,望着這一場冬雨,想着今晚發生的事,我問麗姐:“黎峰當初是怎麼進的這會所?誰帶他進的?”
麗姐是知道誰帶進去的,可她有些猶豫,而正當她爲難遲疑的時候,一道清麗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是我,是我帶他進去的。”
熟悉的聲音讓我恨的心底都在打顫,我轉頭,看着楊柳兒那張明豔的臉,真恨不得撕碎了她。
楊柳兒從一輛白色的奔馳車上下來,精緻的妝容,嬌豔的紅脣,栗色的捲髮斜在一邊,美豔不可方物,身上披着黑色的貂皮大衣,這麼美豔的人,心卻毒如蛇蠍。
她的身側站着鍾依依,爲她撐着傘,鍾依依也是百裡挑一的美人兒,可在楊柳兒身側,她的美也只是陪襯,楊柳兒紅脣輕啓,帶着得意:“三個月了,沒想到還真能看到這一出,黎若,你的心可真夠狠的,不過也不怪你,誰讓你的那個弟弟,太不爭氣了,要是我,也會這麼做的。”
站在臺階上,我忍着撕了楊柳兒的衝動,冷嗤一聲挑釁道:“楊柳兒,這齣戲你設計了這麼久,我不配合,那不是辜負了你?可你做的再多,也抵不過我肚子裡的一塊肉,不知道陸傑銘已經有多久沒去你那了?有幾個月了吧?”
之前我跟楊柳兒再怎麼鬥,也只在嘴皮之上,在陰處,這次,我們將所有事都擺在了明面上,拉開了撕逼的帷幕。
後來我想起蘇穎,楊柳兒,想起自己,三個女人的一場戲,全是因爲陸傑銘,在看不見硝煙的地方上演着,鬥個你死我活,卻沒有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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