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你爲什麼留他們住這,還同意給杏姐準備嫁妝?”說話的是張鐵柱。
明明他纔是做兒子的,媳婦竟比他更熱心。
若不是爹孃太偏心,傷透了他,他也不會如此彆扭的。
桂華坐在梳妝檯前,摘下頭上的髮釵,從鏡子裡給他一個微笑。
“怎麼,你心疼銀子了?”
張鐵柱不滿的嘟囔道:“那纔多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桂華轉頭神秘的一笑,“我逗你呢!”
“不對!你一定有其他原因!”張鐵柱雖然長的高大卻心思細膩,敏感,否則也不會對爹孃的偏心耿耿於懷。
媳婦之前可不是這種態度,想想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爲杏姐的婚事!”
桂華笑笑,繼續卸妝。
“算你聰明!”
張鐵柱走到她身後,半蹲着給你梳理長髮。
桂華衝她嫣然一笑,站起來配合他的身高。
“媳婦!那長信候府算什麼,值得你關心?”
桂華一隻手悄悄撫上小腹部,微笑着說道:“相公,候府再如何也比我們這種身份要強,杏姐將來做了侯夫人,於我們是有益處的!”
張鐵柱梳頭的動作一頓,把媳婦身子一轉,兩個人面對面,問道。
“這話我就不懂了!”
桂華笑道:“咱們如今不缺錢財,缺的是身份和地位!”
www◆ttκǎ n◆¢ O
“當然也可以花錢買個皇商或虛爵,不過到底是底子淺薄,等閒的豪門貴族還是看不起我們的!”
一襲話,聽的張鐵柱心中不自在,嘆道:“媳婦,都是我無能!”
“可惜現在邊關也沒有什麼戰事,否則我再去從軍也一定給你掙個鳳冠霞帔來!”
桂華撲哧一笑:“想什麼呢!就是外面打成一鍋粥,我也不許你再從軍上戰場了!”
張鐵柱看着高大威猛,可衣衫脫下來,身上處處是傷痕,可以說他這條命是撿回來的。
戰場上刀劍無眼,桂華可捨不得孩子沒爹。
張鐵柱心中一暖,媳婦比親爹孃還疼惜他啊!
“我就是一個大老粗,除了一把力氣,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張鐵柱遺憾又懊惱,當初若是不離開部隊,也許能弄個一官半職,自己媳婦就不用羨慕別人了。
“想什麼呢!”桂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拉着他雙雙坐到牀邊,認真的分析起來。
張家祖輩都是農民,想要起家,不能參軍,就只有讀書走科舉這條路,可惜張鐵柱兄弟幾個都是大老粗,侄兒張大華也不是這塊料。
這也行不通,只能看女孩嫁的好壞。
張鐵柱下面還有一弟一妹,二人一娶一嫁,找的也是普通農戶,不必想了。
唯有杏姐居然能被長信候府選中,桂華才起了心思。
現在的目標是籠絡住杏姐那丫頭,若是能助她在長信侯府站穩腳跟,也算是雙方結成了同盟。
將來杏姐生下兒女,做了真正的侯夫人。對他們二房的兒女只有好處。
還有杏姐的親小姨,是陛下最寵愛的永平郡王妃。
和他們拉上關係,不管是二房的生意,還是二房兒女將來的前途都只有益處。
聽到這裡,張鐵柱連連點頭,“媳婦,還是你想的長遠。”
“如今看來爲夫要多多努力,早點生下孩子纔是。”
說完張鐵柱一把抱住桂華,桂華卻一反常態地推開他。
一手撫到小腹上,嘴角含笑溫柔的說道:“你小心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的兒子已經來了。”
“真的!太好了!”
張鐵柱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大手壓在桂華的手上。
又怕不小心壓壞了孩子,極快的又縮了回來,“媳婦,你太好了!”
他們那邊其樂融融,陳家老太太卻一肚子不滿。
“娘!杏姐是張家人,都定親了,當然要回家了,您還彆扭什麼啊!”
元媛發現這老太太有時候像小孩子,需要人哄着。
陳老太哼道:“沒良心的死丫頭,要不是我把她從鄉下帶出來,她能有今天!”
外頭趙氏走進來,附和道:“娘說的沒錯!杏姐能找到這樣的好人家,還不是多虧了我們!這人還沒有嫁出去,就不認人了,早知道我也不費那個勁幫她了!”
元媛暗暗翻白眼,這一對婆媳不過是惦記杏姐的聘禮,想撈好處罷了!
“娘!杏姐是個聰明孩子,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
趙氏摸摸手腕上的金鐲子,這是長信候府給的謝禮,又笑道:“元姑說的對!都在京城住着,杏姐不敢虧待咱們的!”
陳老太撇撇嘴,“你這會兒跑來做什麼?家寶天天讀書到深夜,你也不知道給孩子預備茶點!”
趙氏笑道:“娘!家寶那裡我都安排好了,有江氏盯着,不會出岔子的!”
扭身到了一杯茶,大口的喝乾,也不用帕子,直接手背一抹,纔開口。
“娘!這不是媳婦今天去廟裡燒香,聽到一件事情,來說給您聽聽!”
陳老太嫌棄的瞪了她一眼,“你說你好歹也是秀才娘子,怎麼這些年也沒改這粗俗樣子!”
趙氏滿不在乎,神神秘秘的說道:“娘!您可還記得當初打斷樁子腿的那個董地主?”
陳老太當然不會忘記,讓她白白損失了幾十兩銀子呢!
老太太眼皮掀動,“怎麼提起他家?”
趙氏一臉的幸災樂禍,說道:“那董家姑娘嫁給了縣丞家的二公子你知道吧?”
陳老太白了她一眼,趙氏連忙說道:“就是那個叫牡丹的姑娘,如今也到了京城,媳婦今天還看見她呢!”
“什麼牡丹不牡丹的!我可沒興趣!”
陳老太雖然現在不差錢了,可還是小氣,想起損失的銀子就肉疼。
趙氏連忙說道:“娘!您可不知道,那姑娘被休了,孃家也沒人了,可憐巴巴的昏倒在路邊呢!”
又十分八卦的笑道:“原本我可不認得她,可巧了,樁子前陣子買回那丫頭叫冬雪的,在街上一口一個小姐的叫着,媳婦這纔好奇的和旁人打聽了!”
“哦?好好的怎麼被休了?”陳老太其實也有一顆八卦的心。
趙氏連忙說了一番話。
原來董牡丹嫁的夫君是督察院樑老爺家的庶孫,跟着他爹樑縣丞住在新荷鎮。
這個二公子樑容長的一表人才,卻是個繡花枕頭,又十分的好色。
當初也是看上董牡丹的美貌,不管她只是鄉下土財主的閨女,執意娶回家。
新媳婦進門不過三兩個月,過了新鮮勁,樑容又故態萌發,尋花問柳去了。
也不知道怎麼,又遇到吳舉人的孫女,見那姑娘貌美,一路追隨,可巧吳姑娘的馬車壞了,樑容乘機唐突佳人。
結果就擡回來一個姨娘,那吳姑娘年紀不大,卻十分的乖巧,不但哄住了樑容,連帶樑容生母朱姨娘也十分喜愛她。
後院裡,董牡丹這個正妻被吳姨娘壓制的死死的。
後來,樑縣丞走門路回到京城做官,一家人也搬回了本家。
到了京城,吳姨娘收斂了不少,可董牡丹的日子並不好過,樑容四處的沾花惹草,又收了兩個丫頭。
也不知道怎麼,一日,有人突然指證董牡丹和外人有私情,還是她陪嫁丫頭的冬雪主動承認是自己和外頭貨郎有私。
董牡丹逃過一劫,丫頭冬雪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氣,賣了。
因爲此事,樑容更厭惡董牡丹,一個正妻,日子過的連個粗使丫頭也不如。
她孃家又沒有人,只能苦挨着。
一天自己去廚房端飯,卻突然昏倒,醒了才發現是有身孕了。
那樑容身邊的女人不少,卻只有一個庶女,現在董牡丹懷孕了,他的生母朱姨娘一改之前的態度。
對這個兒媳婦噓寒問暖起來,就盼着她生個大孫子。
可惜,那董牡丹是個福薄的,好好的身子,養到五個月,愣是流產了。
還傷了身子,以後都不能生養了!
知道這個消息,朱姨娘直接變臉,這時吳姨娘又跳出來,口口聲聲說董牡丹不守婦道。
當初是她和貨郎眉來眼去,被人告發就讓丫頭頂包,而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樑家的種。
董牡丹再三辯解,可吳姨娘拉出幾個人證,一個個說的活靈活現,讓她無從反駁。
樑容大怒,當初寫下休書,把董牡丹趕出家門。
說到這裡,趙氏又喝了一杯茶,幸災樂禍的笑道:“娘!您可沒看見,那董牡丹狼狽樣子,要我說她那是活該!”
元媛眨眨眼睛,嘆道:“大嫂,她已經很可憐了,你怎麼這樣說!”
趙氏不好反駁小姑子,說道:“元姑啊,大嫂這不是替咱家樁子抱屈嗎!”
“好好一個大小夥子,也不知道怎麼招惹到她了,就被她爹活活打折了一條腿,現在成了跛子,連媳婦都說不上了!”
陳老太也點頭,“是啊!樁子這事都怪她家,聽到她倒黴,就該拍手稱快!”
“唉!她一個弱女子,遭遇渣男已經很慘了,我們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啊!”
元媛聽了董牡丹的遭遇,不由自主的想到穿越小說裡的橋段,這是悲情女主啊!
會不會被人穿越,霸氣報復呢?又或者是重生回來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