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內,一名女子款款走入殿內,鵝黃的長裙在滲進來的晨光下襯的女子身形更爲姣好。女子並未擡頭,對着軟塌上手握書卷身着墨藍色廣袖宮裙的女子規規矩矩的行了叩首大禮:“臣女衛長卿拜見平朝長公主,長公主千歲金安。”
良久,塌上的人才有了動靜。輕輕放下書卷,坐起身道:“平身吧。”聲音沒有任何的波動,衛長卿面上也沒有任何變化,心裡卻萬分緊張。
“謝長公主。”聲音很是柔和,女子這才起身站着。塌上的人端過茶盞問道:“若是別家小姐想着進宮,本宮還能明白其中的緣由,不知衛大小姐如何想的?”
衛長卿悄悄吐了口氣,竟反問道:“不知長公主爲何覺得臣女不會進宮?”塌上的女子挑了挑眉,淺笑問道:“敢這般與本宮講話的,衛小姐還是頭一個。”“臣女失言,望長公主恕罪。”衛長卿的心裡越發緊張,又欲叩首拜罪。
“好了,本宮是那般計較之人嗎?”塌上的女子放下茶盞,淡淡看了衛長卿一眼,才緩緩道:“你父親是國公,母親是先帝親封的郡主,兩個哥哥都在朝爲官,又有一個尚書小姐做嫂嫂,若本宮沒記錯,過了冬,那回夗的嫡公主也就成了你的二嫂。你又是衛氏一族唯一的嫡系小姐,這般家世,找一個世家子弟嫁爲主母豈不更好,何必入宮同那些個人爭一個男人?”塌上的女子說的不急不緩,說罷後便復而倚靠在軟枕上,就這樣注視着衛長卿。
“回長公主的話,雖然沒有和臣女家世一模一樣的女子,和臣女家世相仿的也有不少。”衛長卿停頓了一下,見塌上的人並沒有迴應的意思,又道:“臣女的家世雖好,但這些不過是祖輩父兄給臣女的,臣女也想爲父兄爲衛氏一族有些回報。”
殿裡靜的出奇,衛長卿依稀都能聽到殿外晨風捲起落葉的聲音。
殿內無人言語。塌上的女子就是當今陛下的姐姐,先帝唯一的嫡公主,也正是康朝的平朝長公主----濮陽朝鎣。衛長卿壯着膽悄悄擡頭看了眼塌上,卻發現塌上的人目光正直視着自己,那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把控一切,讓人難以揣測,心生畏懼。
“罷了,難爲你有這份心,你且會衛府準備大選吧。”濮陽朝鎣收回視線,從塌上做起身來,便走進了內殿。
身後的女官便跟了上去,另一位女官淞川走到衛長卿面前,行禮後便道:“長公主要休息一陣,衛小姐請回吧,轎子已經在殿外候着小姐了。”“好,勞煩大人替臣女謝過長公主。”淞川點頭又對殿外叫道:“語兒,你送衛小姐出宮。”殿外很快進來一位宮女對着兩人行了禮便引着衛長卿出了殿門。
淞川又等了會才見那個叫語兒的宮女回來,說了幾句話後便走進內殿。
此時,濮陽朝鎣正在更換外衫。淞川行禮後道:“長公主,衛小姐已經出宮了。”“沒人瞧見吧。”濮陽朝鎣問道。“語兒回來說路上只碰到有幾個咱們宮裡的人,沒碰到其他宮裡的。”淞川詳細的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