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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人見人愛,人見人怕。
很多人有不同意見,“愛”或者“怕”,都是極端的情感表達,讓人愛着是一種生活方式,讓人怕同樣也是生活方式。
秦致遠不需要人愛,他只想讓人怕。
只有讓人怕了,別人纔會對秦致遠敬而遠之,纔會不敢招惹秦致遠,如果是讓人愛那就不一定。
人總是會挑選看上去比較好欺負的那個欺負,看上去不好欺負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舉妄動。
秦致遠就是要讓北洋政府以後再想做類似決定時,先考慮考慮秦致遠的真實反應,而不是秦致遠“想來”應該會有的反應。
這種方式也是因人而異的,比如在安妮這邊,秦致遠就不敢造次,不僅要爭取人見人愛,也要爭取狗見狗愛。
24號是平安夜,在西方節日中的地位類似於華人的大年三十。
秦致遠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天的事務,然後溜到安妮家裡獻殷勤。
“秦,把這個花瓶洗一下,然後把花插上。”
“秦,拜託帶拿破崙出去散散步,不要讓它在這裡搗亂。”
“親愛的,幫我把櫃子裡的餐巾拿過來,我要佈置餐桌。”
開始的時候,還只是朱莉使喚秦致遠,變着花樣的秀恩愛,還把稱呼不知不覺的換成“親愛的”。
當朱莉改換稱呼之後,安妮並沒有表示反對,只是無奈的翻了朱莉一眼,然後也開始使喚秦致遠。和朱莉的甜甜蜜蜜不同,安妮使喚起來那就是變本加厲,簡直有點當牲口使喚的意思。
“秦,起外面砍一棵聖誕樹回來,要三米高的。”
我的天,您家房頂也就三米高,連人帶狗也只有四口人,您這是想要掛多少聖誕禮物啊!
“秦,你去房頂上把積雪掃一下,然後把院子裡也掃乾淨,最好別讓雪積累起來,拿破崙喜歡雪地,那會讓它感冒的。”
我的上帝,天上一直在下雪,雪花大的跟狗不理包子似的,要保證沒有積雪,實在是個堅持不輟的體力活。
“秦,把這些麪粉弄一下,咱們一會做樹根麪包。”
好吧,這個活不算累人。但是,加上秦致遠以及吃飯的時候有可能會回來的福煦和皮埃爾才五個人一條狗的一頓飯,您犯的着要折騰半口袋麪粉?
巴黎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知不知道?
萬惡的資本主義!
當然了,秦致遠只敢內心吐槽,半點也不敢吐露心聲。
“好的,夫人,您看聖誕樹放在哪裡比較合適?”
秦致遠扛着個大斧子,就像是傳統的法蘭克擲斧兵一樣,砍了一顆三米高的聖誕樹回來。外形完美,標準4321陣形,修剪整齊,連一星半點的雨雪泥水都沒有。
“這可真不錯,先放在院子裡,晚上再拿進來。”安妮滿意。
“莉莉,麻煩你把拿破崙弄屋裡去,我要開始掃房子了。”
秦致遠拿着掃把,在屋頂上輾轉騰挪,和鼓上騷時遷有一拼。同時掃把輪的飛快,就跟風火輪一樣,一會功夫就幹完收工。
“這孩子看上去還不錯。”安妮滿意。
“那當然,安妮,這可是我挑的。”朱莉得意洋洋。
“你爸爸當初也很不錯,現在還不是成了大老爺!”安妮不無抱怨。
福煦賦閒在家,沒多少閒雜事務,從早上就一杯茶、一袋煙、一張報紙看半天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笑吟吟的看着朱莉和安妮對秦致遠各種使喚。
福煦已經成了精,他這會就是眼看着秦致遠累死都不會吱一聲,只要吱一聲就會和秦致遠淪爲同樣的下場。看看皮埃爾多聰明,從早上起牀就不見了人影,現在沒準在哪胡混呢,看樣子不等到吃飯是不會回來的。
“爸爸年紀大了,需要休息,這些工作,正好讓秦來幹。”朱莉不心疼。
“說的我好像老年癡呆一樣。”福煦不滿意這娘倆說三道四,忍不住嘟囔一聲。
“哈,看來你這個老傢伙還不服老,那麼,去吧這些麪包切一切。”安妮馬上分配工作。
法國麪包,這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它的堅硬程度可以和鐵棒媲美。曾經有一名悍婦,使用法國麪包作爲武器,把一名入侵的小偷活活打死,威力可見一斑。
“我可不想碰那些該死的東西。”福煦起身,站到門前走廊下中氣十足的放聲高呼:“秦,給我滾下來,你有新的工作。”
蹭!
秦致遠真的就從房子上跳下來,把福煦嚇了一跳:“你這是什麼巫術?能跳這麼高?”
“跳下來和跳上去是兩碼事。”秦致遠隨口應道,在院子裡怕打一下衣服,剛纔掃房子的時候沾了不少雪。
在這個時空李小龍還沒出現,西方人對於“中國功夫”還沒有概念。他們習慣於把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歸類爲“巫術”。
“進來,把麪包切一下。”福煦輕描淡寫。
聽上去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執行起來才知道有多難。
足球大小的麪包,堅硬的跟石塊一樣,根本無從下手。法國人的廚具還停留在初級階段,他們廚房裡的刀,就跟匕首差不多,削個蘋果什麼的還行,用來切面包無異於以卵擊石。
秦致遠剛切開第一個,就無比想念胖大廚慣用的斬骨刀。
於是,秦致遠趁着朱莉和安妮娘倆在廚房忙活的功夫,溜到客廳偷偷打了個電話。
福煦冷眼旁觀,既不阻止也不揭發。
福煦已經下定決心,寧可被活活憋死也絕對不吱一聲。
拿破崙倒是挺歡騰,搖着尾巴跟着秦致遠到處溜達,走哪跟哪。
秦致遠試着喂拿破崙一小塊麪包,拿破崙只是聞了聞,然後就遠遠躲開。
連狗都不吃!
這該是有多難吃呢?
於是秦致遠又返回客廳打電話。
沒過多時,院外傳來發動機引擎聲,秦致遠隔着玻璃窗戶,看到皮埃爾正在招手。
皮埃爾坐在車裡根本沒下來,發動機也一直在運轉,看樣子是準備放下東西就跑。
“皮埃爾·福煦,馬上給老孃滾進來!”安妮作河東獅吼狀。
皮埃爾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不情不願的下了車,用放慢24倍的慢動作打開車門,用比福煦還要老弱病殘的動作拿起籃子,用比蝸牛還要慢的速度挪進院子。
“從現在開始,你哪都不準去,看看你都做了什麼?看看秦都做了什麼?你難道不應該羞愧嗎?”安妮指桑罵槐。
“嗯哼……”福煦換了個姿勢,重新架起二郎腿,就差吹個口哨。
“您的咖啡。”秦致遠不失時機獻殷勤。
“嗯哼!”福煦擠出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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