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剛剛去公司了, 曦洋,我有一個很可怕的想法。”林以慕很不安地看着餘曦洋。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陳祁慎做的?”
“我不知道,我想找他聊聊。”餘曦洋很坦誠地說出了他的想法。
“你不能去, 如果是他可能會變本加厲對付盛德, 萬一不是他搞不好會弄巧成拙, 又有新的麻煩。”林以慕緊張地握着餘曦洋的手腕, 從她回來以後她就覺得陳祁慎變了個樣子, 很恐怖,“讓我去,相信我。”
林以慕再一次說“相信我”, 可這回並沒能讓餘曦洋的心沉下來,總有不好的預感。
*** ***
林以慕站在弦漱的女士電梯裡, 回想起自己兩個多月前剛剛回國, 用盡各種辦法想要混進弦漱財團, 如今雖然極不情願卻還是要來找陳祁慎。值得一提的是,陳祁慎似乎和保安、前臺等打過了招呼, 這次根本沒人攔着她。
沒記錯的話陳祁慎的辦公室是在十八層,這層除了他和秘書以外並沒有其他人。
林以慕走出電梯後卻沒看到馬亞音,不過陳祁慎辦公室的門虛掩着,於是便輕輕走過去從門縫中看了一眼。
這一張望竟看到了無法想象的畫面——馬亞音穿着內衣站在陳祁慎面前。林以慕一晃神不小心撞到門發出了聲響,陳祁慎和馬亞音聽到動靜後立刻向門口看去。
“我、打擾了。”林以慕十分尷尬地笑了笑, 向後退去。
陳祁慎沒想到秘書會突然脫衣服, 更沒想到林以慕會來, 不加思考地推開馬亞音追了出去, 留下冰冷的一句“你明天再也不用來了。”
林以慕逃也似地衝進電梯, 卻不想陳祁慎追了進來,把她牢牢禁錮在懷裡。
“這是女士電梯, 你給我放開!”林以慕拼命想推開陳祁慎,但力氣不如他,手臂夠不到電梯的按鈕。
“你冷靜點!”陳祁慎猛地扛起林以慕走出電梯,轉身進了旁邊的VIP室,按了幾個數字後鎖上門,才把她放下來。
“你還真是逍遙啊,跟秘書玩辦公室戀情,你有沒有點廉恥!”林以慕拿起沙發上的枕頭就朝陳祁慎砸去,但被他用手臂擋開了。
“你聽我說,是她突然把衣服脫了,我已經讓她滾了!”陳祁慎一把拽過林以慕把她按在沙發上,他從沒這麼緊張地想澄清事實。
“逗誰呢,如果不是你要求她怎麼可能脫,全世界每個女人都愛你不成!跟你睡覺還要被你炒,該滾的應該是你,噁心死了!”林以慕惱羞成怒咬了陳祁慎一口,但還是沒能讓他鬆手。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陳祁慎忍着巨痛也不想放開林以慕,前所未有的鎮定讓林以慕稍微放鬆了一點,怔怔地看着他。
“算了,我不管你的事,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林以慕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陳祁慎已經沒有半毛錢關係,今天來找他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盛德的新聞你看了沒?”
“盛德醫院?”話題突然變了,陳祁慎一時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我只想問,那些鋪天蓋地的醜聞是不是你乾的?”林以慕惡狠狠地看着陳祁慎,也沒心情和他繞彎子了。
陳祁慎突然想起來早上在車裡是有聽到盛德醫院的報道,但正好也到了公司就沒繼續聽,沒想到林以慕是因爲這事來的。
“我沒做。”陳祁慎目光收緊,“不過,我可以讓盛德恢復正常,只要,你回到我身邊。”
“除了你還有誰會在婚禮之前做這種事?”林以慕冷笑着狠狠甩了陳祁慎一個巴掌,“我不可能回到你身邊。”
陳祁慎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沒有了剛纔的氣焰,只是很平淡地說道:“你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麼?”
林以慕不想自己再次動容,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但是怎麼也打不開門,“開門。”
陳祁慎怕再說下去會逼她做出什麼無法預料的事,只好放她離開。
*** ***
林以慕一路跑回家,她只要一想到陳祁慎可能在辦公室和秘書做那種事就喘不上氣,死死捂着胸口,這竟比陳祁慎不顧她的哭喊把她摔在牀上以至撞着頭還痛苦。
安嫂從廚房出來看到小慕把頭埋在沙發的靠墊裡,身子一直在顫抖,明天結婚不應該興奮快樂麼,怎麼會這麼悲傷,正打算安慰小慕兩句,夫人就回來了。
“小慕啊,明天就結婚了,媽今晚特地回來陪你。”趙琪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朝女兒招手,安嫂立馬用眼神示意。
趙琪一看女兒哭了趕忙走過去抱住女兒,“小慕怎麼了?”
林以慕一直悶頭流淚,讓趙琪和安嫂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媽媽搬出去住的事林以慕早就猜到了,家裡少了很多媽媽最愛的東西,而自從她搬回來住以後也沒見媽媽回來過,林以慕一想到父母感情變化這麼大更加難過了。
沒多久林海樹回來了,餘祥泰剛剛已經向他說明原因鄭重道歉,他把公司的事交給手下後就趕回來照顧女兒。趙琪一看林海樹回來立刻質問他怎麼照顧女兒的。
“婚禮取消了,餘家出了事。”林海樹坐到林以慕的另一邊,輕輕拍打着她的背,“你女兒真了不得,老餘兩個兒子都被她迷住了。”
“你說什麼啊?”趙琪氣不過林海樹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結婚是人生大事,現在出事的是小慕,你做父親的還有心思開玩笑!”
“媽,別說了,是我不好,是我連累曦洋他們家的。”林以慕慢慢止住眼淚,哽咽地說。
“乖。”趙琪抱住女兒,她還沒見過自己這麼開朗的女兒哭成這樣,“哭出來就好了,我們一起解決問題好不好?”
“恩。”林以慕不住地點頭,如果真是因爲她讓盛德陷入困境,她就要負起這個責任,“我去趟醫院,曦洋一定在那裡。”
“去吧。”林海樹把車鑰匙拋給了她。
這還是林以慕回國第一次開車呢,在澳洲開了幾年車技還是可圈可點的,就是從右駕換到了左駕還有點不適應。
林以慕找到餘曦洋的同時還看到了久違的何智琛。
“小慕你怎麼樣?”餘曦洋一把拉過未婚妻的手,自從放她去找陳祁慎就擔心地不得了。
“我沒事,我想過了,我們一起想辦法度過這次危機,求人還不如求自己。”林以慕充滿信心的微笑讓餘曦洋再一次感動了,他的小慕真的值得信任。
一旁的何智琛假笑着看他們擁抱,沒人看到他手臂的青筋凸顯了出來,“我父親和餘曦洋的父親是多年的好友,我也一直把你當朋友看,所以我們一定會幫忙的。”
“恩,我們一起加油。”林以慕感激地看着何智琛,自從五年前那個擁抱後她就沒再對他起疑。
始作俑者都參與進來了,任何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報刊雜誌竟然主動道歉,併發聲明之前的報道純屬誤傳,電視臺報道該新聞的主持人竟也主動辭職,很多病人也紛紛來電錶示誤信大衆傳媒,盛德醫院很快又贏得了公衆信任,形象更甚從前。
餘家和林家終於鬆了一口氣,原本的婚禮又被提上日程。
*** ***
不過在婚禮之前,餘曦洋和林以慕單獨請何智琛吃了頓飯。
“還是患難見真情。”林以慕舉起酒杯向何智琛敬酒,“謝謝你這次幫我們渡過難關,如果不是你幫忙,媒體不會這麼容易鬆口。”
“是啊,我們家這麼多年沒出過這麼大的輿論風波,危機公關不到位,多虧你。”餘曦洋也舉起酒杯向何智琛致謝。
“好了,怎麼說都是朋友,幫助一對新人也是積福德,我相信老天爺一定會厚待我的。”何智琛還不忘開開玩笑。
由於很多東西都要重新準備,婚禮定於三天後的週末。這一次,林以慕全身心投入到緊鑼密鼓的籌備中,餘曦洋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快,真該多謝陳祁慎賜予他們的考驗。
陳祁慎“砰”一聲關掉了電視,盛德的風波這麼快就過去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以慕和餘曦洋的婚禮會照常舉行?
眼睛又痛了,但陳祁慎沒有吃止痛藥的想法,或許眼睛痛可以緩解心痛吧。如果他們結婚,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可是,陳祁慎突然站起身,餘家加註在他和母親身上的痛苦他沒這麼容易忘記。不理會琳嫂的關心詢問,也不顧眼睛的疼痛,陳祁慎離開了別墅,今晚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坐在酒吧偏僻的角落,陳祁慎一杯一杯灌着威士忌,酒精果真可以讓他暫時忘記那些傷害過他的和他傷害過的人。
一襲黑色緊身皮衣的任梓靜突然走過來,拿掉他的酒杯,“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你了,真巧。”
“喝兩杯。”陳祁慎又奪回酒杯,不經意地對來人舉了舉杯。
“有種你就把她搶回來,買醉真不像你會做的事。”任梓靜仰頭喝了一口。
“她就快是我嫂子了,搶什麼。”陳祁慎又悶了一口,頭也開始微微痛了。
“你從來都是第一,沒道理這次輸,我敢保證,你如果輸了人生也毀了。”任梓靜拿起桌上剩下的威士忌全數倒入嘴中,再把酒杯倒過來在陳祁慎面前晃了晃,“你沒的喝了。”
“你不是和何智琛在一起了麼,在這做什麼?”陳祁慎玩味地看着任梓靜,他對她始終沒有好感,他也不會輕易相信她。
“我朋友生日在這慶祝,你好自爲之,走了。”任梓靜站起身就離開了。何智琛昨天讓她找機會勸陳祁慎出手,一方面可以博取他的信任,一方面也能讓婚禮告吹。
何智琛說的很明白,不贏得陳祁慎的信任,就永遠不可能變成他的女人。當然只有何智琛知道這話出自李晨姚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