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的!是她把我推下水!”任梓靜爆發了, 原來林以慕沒那麼簡單,她能不要命來跟自己搶她要的東西,還賭贏了, 現在大家都關心着她, 沒人相信自己說的話。
“你歇停會!”任步黑捂住任梓靜的嘴, 他敢肯定林以慕沒有推梓靜下水, 他妹妹會使什麼把戲他心知肚明, 但至於林以慕爲什麼也落水,動機是什麼他還不知道。
“唔,唔……”任梓靜掙脫不了任步黑的鉗制, 只好怨恨地看着林以慕。
現在所有人都相信是任梓靜失足落水,林以慕不顧安危跳下去救人, 結果自己出了意外。
餘曦洋抱起林以慕向盧大媽家走去, 醒了就說明無大礙, 現在要做的是換衣服取暖,這裡只有盧大媽能幫忙。
陳祁慎坐在小帳篷裡看着餘曦洋抱着林以慕從面前經過, 不得不思考下一步怎麼走,他可以不理會何智琛,宿舍的友情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但是兄弟之情對他來說重於一切,如果不是餘曦洋自己不會有今天的。
下午林以慕恢復了正常, 能走路能說話, 一行人跟盧大媽道別之後就上了小巴返回學校。
*** ***
晚上, 陳祁慎主動給以慕發了信息:
『晚上出來走走。』
林以慕在宿舍笑得花枝亂顫, 看來聽到的那句話是真實存在的, 一旁的任梓靜氣不過悶頭就睡。
『好啊,八點網球場。』
林以慕第一次那麼認真的翻箱倒櫃找衣服穿, “我最顯瘦的衣服都去哪裡了!”
“你還知道自己胖啊?”任梓靜開始冷嘲熱諷。
“怎麼了?別說我只比你胖了2斤,就算胖10斤我也照樣和陳祁慎出去約會!”其實林以慕真的不胖,只是比以前勻稱一點,但在大多數人眼裡瘦骨嶙峋才叫正常。
林以慕哼着小曲一路蹦到網球場,提前了十分鐘,剛準備坐下來等就看見陳祁慎已經在和別人打球了。陳祁慎看見她來了就和網球社的朋友打招呼說再見了,兩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你什麼時候來的?”林以慕先打破了長達一分鐘的冷靜。
“一個小時前,來打球。”陳祁慎轉頭看着以慕,“順便等你。”
真到這種時候以慕就尷尬了,血瞬間衝到腦子裡,手足無措,“哦。”
“身體好點了麼?”陳祁慎看出了林以慕的不自然便又目視前方。
“好多了。”林以慕心跳加速,講話都有些喘不過氣了,一定要說這些慢熱的話麼,重點呢?這種慢條斯理的冰塊必須主動出擊,“我醒來沒有看見你,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去換衣服了。”
陳祁慎你敢不敢熱情一點!林以慕在心裡狂罵,但表面還要鎮定如初,“救我的真的是你?那在水裡那個…你對我…那個…是真的?”
“是啊,人工呼吸,我對你。”
好像有點波瀾了,林以慕趁勝追擊,“那你有沒有對我說我醒了就怎麼樣的?”她的左手快被右手捏斷了。
“說了,你醒了我們就一起。”陳祁慎再次看向林以慕,這回兩人深情對視,她剛準備擠兩滴眼淚,陳祁慎又繼續說道,“養只狗。”
“啊?!”林以慕驚訝地叫出聲,這特麼什麼跟什麼!
“我說,你要是醒了我們就一起養只狗。”陳祁慎用他沒有任何修飾的普通話又重複了一邊。
“你明明沒說後面三個字!”林以慕暴跳如雷,直接坐不住站了起來。
“說了,你自動忽略了。”冰塊講話,萬年不化。
“怎麼養?”林以慕拍拍自己的心臟,順順氣,一起養狗也是好的,一樣是愛情的開始。
“我有一隻公茶杯犬,想給他找個老婆。”陳祁慎說得很自然,但聽者變色了,不過這正是陳祁慎要的效果。
“你和餘曦洋,是親兄弟麼?”林以慕臉上一抹淒涼。
“是,所以我們不可能。”陳祁慎回答的很直接,如同一盆冷水澆到林以慕頭上,但冷的是她,傷心的是自己。
林以慕出人意料地笑了起來,“至少不是因爲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他是我哥,我不會和他搶。”
“你是他弟,他也不會和你搶。”林以慕一笑置否,“再說,他也沒和我說過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總之現在不行,他沒有放手我就不可以。”陳祁慎推得一乾二淨。
林以慕深吸一口氣,陳祁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怎麼辦,不能因爲自己離間兄弟感情啊,但陳祁慎憑什麼肯定餘曦洋喜歡自己?
“餘曦洋和你說過他喜歡我麼?”林以慕不想自己胡思亂想,也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問這個問題。
“他帶你去過帝景,說明他對你是真的。”陳祁慎走到林以慕面前,輕輕擁住她,“那個公寓只有我和我哥去過,上大學第一天我們就說好,以後只帶喜歡的女孩子回去四個人湊一桌。”
林以慕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住了,陳祁慎的聲音讓她渾身酥麻,癱軟地靠在他身上,不得不說她貪戀這種新奇的溫暖,以前從未有過的這種感覺,如果時間能停止就好了,但這不可能,所以只能得寸進尺。
她踮起腳尖猛地擡起頭咬住陳祁慎的嘴脣,很快又鬆開,再用一種飽含熱淚的眼神看着他,帶着微微的哭腔,“你怎麼知道他帶我去過帝景?他只說請我吃飯。”
陳祁慎沒想到林以慕會咬自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兩次的經歷,第一次以慕喝醉酒,爲了拉她起來兩人嘴脣碰觸了一下;第二次在水裡,就算不知道氧氣對昏迷的林以慕有沒有用還是把自己最後一口氧氣輸給了她,導致自己缺氧,不得不耗盡全身力量衝出水面,結果精疲力竭。
看着她的眼神,那種咬住自己嘴巴露出的悲傷,陳祁慎有些動容,也有捨不得,但更多的是情不自禁,俯身低頭含住她的脣。
第一次因爲短暫,第二次因爲在渾濁的魚塘裡都沒有仔細品嚐她的味道,但剛纔那一瞬被她咬住,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欣喜。
可惜僅停留了三秒陳祁慎就擡起頭來。
“那天我看見你身上有爆米花的狗毛,你講話的時候我聞到了蘑菇白汁雞肉的味道,這道菜我們兩個一起去西餐廳學的,說好將來只做給媳婦兒吃。”陳祁慎鬆開了林以慕,抓着她手臂總有親上去的慾望。
林以慕還沉浸在剛纔那個吻裡沒回過神,但陳祁慎就這麼放開她的感覺很不好,“這都是你們自說自話,我毫不知情。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也擔心,所以我們可以不在一起,但是…”林以慕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可不可以把剛纔的吻結束?”
林以慕再次摟住陳祁慎的脖子,試圖把嘴脣湊了上去。但陳祁慎硬生生掰開了林以慕的手臂,“我送你回去吧”。
第一次被拒絕,林以慕有些尷尬,但也只好作罷,“好”。
與此同時,圍牆後的何智琛青筋暴突,原來林以慕和陳祁慎早就暗生情愫,自己真是白癡!自己做的不夠嗎?
而另一方向的大樹後,餘曦洋扯上一抹苦笑,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林以慕的主動他看得一清二楚,陳祁慎是擔心他受挫所以瞞着他的嗎?
但沒有人知道,陳祁慎內心真正的想法。原本今天只是想來和林以慕說清楚他們之間的曖昧,但站起身和林以慕說話的時候正好看見餘曦洋的球拍出現在梧桐樹後面,球拍的線是他特地去選的所以非常明顯,不知怎麼下意識就改變了初衷,走上前抓住了林以慕的手臂,雖然後來的接吻是情不自禁的,但已經不重要了。
陳祁慎看梧桐樹後的餘曦洋不見了,就帶着林以慕離開了網球場,沿着學校散起步來,絲毫不像是要送她回去的樣子。深秋的夜晚還是比較冷的,而林以慕只穿了件襯衫,不可避免的瑟瑟發抖,但又不想說出口,因爲一旁的陳祁慎也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加薄外套,如果說自己冷,那結果只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陳祁慎並沒有發現林以慕的異樣,他的眼睛從剛纔開始就隱隱作痛,導致注意力不能集中,甚至都沒聽見林以慕在說些什麼。
“陳祁慎!”林以慕停下來叫了一聲。
“恩?”陳祁慎眨了眨眼睛看着林以慕。“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什麼?”林以慕有些不安,陳祁慎對她的態度陰晴不定,氣氛剛剛微妙起來,突然就說要送她回去,現在又心不在焉的,走的路也不是最近的,繞遠路是什麼意思。
“我走神了。”陳祁慎走到林以慕面前,竟牽起她的手,“再說一次。”
林以慕沒想到陳祁慎會拉起自己手,這和剛纔那位是同一個人嗎?在耍猴嗎?一會兒說不跟哥哥搶,一會兒又迴應她的吻,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但第一次和喜歡的人牽手,有點激動,顧不上盤問真正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