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你去找你三叔幫忙啊，這是買賣、是生意、是賺錢的事兒……”
“小白臉，這事兒我可交給你了啊！甭廢話！賺錢還嫌麻煩，丫怎麼不去死啊……”
“什麼？葡萄藤的年齡？用的什麼桶、什麼種類的葡萄？哎？我說你丫的怎麼廢話這麼多啊？老子找你丫的就是合夥做生意、頂多也就是千把兩千箱的量而已，怎麼着？還要老子去把人家酒莊承上啓下八千年的歷史都搞清楚？愛搞不搞、不搞滾蛋！”
“姐，弟弟不缺錢、真不是缺錢了纔打秋風的，就是請姐姐幫個忙，哎，就是些紅酒，不是法國的產的，產地是聖海倫娜，緊挨着納帕。啥？納帕的紅酒姐姐都不曉得？哎呦，得，回頭我整理點資料給發過去，納帕的紅酒可是很有名的，本地人都愛喝……”
趙友倫做事並不拖拉的，掏出了通訊錄便開始打電話，直到手機的電量耗盡、自動關了機。
叉了塊牛肉塞進了趙友倫的嘴裡，孫瑤這才問是否搞定了？
“這幫孫子，答應的都挺好、真到了要辦事的時候還不知道有沒有譜兒呢，反正我先把這網給撒出去再說，統共也沒多少，實在不行我找小姑出面，她管着的那些企業、中層以上人手半瓶就夠這小酒莊忙活個兩三年了……”
“倒也是，可是你小姑好像對你一直都挺不滿意的，她肯不肯幫忙呀？”
“嗨，之前不滿意、那是因爲我總是搗亂、瞎胡鬧。哎呀，說的嘴都幹了、你讓我先喝點東西潤潤嗓子，”撥開了孫瑤送到了嘴邊的烤牛肉、趙友倫端起啤酒狠狠灌了一大口，等嗓子舒服了這才接着說了下去。“我明年就畢業了，家裡其實小姑最疼我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真要有事了、找我爸還不如找她呢……”
把剝了殼兒、抽了蝦線的大蝦遞了過去，孫瑤下意識的把指頭塞進嘴裡、然後可就愣住了，琢磨着可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怎麼了？這一驚一乍的？”趙友倫很不滿。“這蝦烤的不錯，是你烤的嗎？”
“上當了，”孫瑤咬牙切齒的道。“你又上當了！”
“嗯？”
“之前你接他電話的時候就說了、月底之前你是肯定沒錢的，可是咱們來了以後，他先說參加了三藩的拍賣會，然後又說下週五之前必須繳款，否則不但保證金會被扣、連個人信用也要出問題，然後才告訴咱們那拍下來的固定資產以後未必還能買的到，我就問你，你是不是特內疚、特覺得對不起他、特想換個方式補救？”
“是啊……”
孫瑤見趙友倫老老實實的點頭、但顯然沒琢磨明白這裡面的關鍵，有些急了。“還沒明白？他就是要讓你內疚、心裡有愧，這才把賣酒的這活兒交給了你、讓你想辦法搞定！你想想，如果不是因爲你內疚、你會答應幫忙賣酒嗎？紅酒啊，你都不喜歡喝的玩意兒，怎麼賣？賣給誰？怎麼一個流程、怎麼一個章法，你什麼都不懂、還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了找人給幫忙？你倆關係到這份兒上嗎？他的面兒有這麼大的嗎？”
“哎？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的，我怎麼就主動把這活兒給攬下來了呢？”
“你呀、就是被坑了！姓餘的不地道！關鍵是太聰明瞭，都成人精了！”
孫瑤的不滿、讓趙友倫不解。“上當是肯定的，但這也不能算是又被坑了吧？”
“就爲了兩箱拉菲，你可是要幫他賣一萬多瓶紅酒呢！就算是有便宜有貴的，可加起來怎麼也要七八十萬美金吧？折算成人民幣那可就是六百多萬啊，你爸是怎麼警告你的？這麼大的金額，擱國內該能賺多少錢、難道你就沒個數嗎？”
趙友倫撓頭。“可是我已經答應了……”
“沒讓你反悔！就是給你提個醒兒，玩牌就玩牌、賠錢就賠錢，別牽扯上其他的！要不然你早晚會掉進坑裡去的！”
趙友倫恍然，牽起了孫瑤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狠狠親了一口。“哎呀！還是你看的通透，咋這麼聰明的呢？”
“呀！滿嘴油！別碰我啊……”
爲了不干擾趙友倫打電話，孫瑤特意選了遠離篝火的位置，附近人不多、但臉薄的孫瑤還是有些吃不消，嚷嚷着趕忙把手給抽了回來，見附近並沒有哪個注意這邊的情況，這才狠狠剜了趙友倫一眼，這才把餐巾紙遞了過去。“擦擦手、擦擦嘴！多大的人了，吃個東西都不老實，討厭……”
趙友倫嘿嘿樂着，見烤盤裡的東西不多了、也就想帶着孫瑤準備去再烤一些，剛站起來就見餘生和薩莉娜端着餐盤走了過來，前者如常、後一個卻捂着嘴在笑，腳底下就像是踩着個彈簧似的，步伐輕盈。
“這烤肉是奧莉大嬸的傑作，說是刷了聖地酒吧的獨有醬料，口感確實不錯。克勒斯？來來來，多拿點！等吃完了陪我再去一趟，我一個人可搶不過機車協會的那幫大牲口，一個個的全都跟餓死鬼剛投胎似的，關鍵是一個個壯的跟狗熊似的，不敢惹、也真的是惹不起啊……”
餘生打着哈哈把盤子放了下來、還招呼着待在一旁的克勒斯，而薩莉娜坐下來可就用雙手把臉捂了起來，邊笑邊咕噥。“不行了、不行了，笑死了、氣兒都快喘不上來了……”
趙友倫詫異。“啥事兒啊？能笑成這樣？”
餘生無奈，輕拍着薩莉娜的後背、緩解着她的不適。“怎麼跟喝了笑婆婆的尿似的，至於？”
餘生說的是漢語、孫瑤驚訝。“她聽的懂？”
“就是因爲她聽不懂、我才這麼說的，”餘生一本正經的解釋着，開了瓶啤酒，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才趕緊喝了一大口接着道。“要不然等她知道什麼是笑婆婆的尿，要麼她笑死、要麼我被打死！”
“瞧瞧？人家多會來事兒啊？哪像你，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趙友倫倒是不在乎孫瑤埋汰他，不過對餘生喝酒如此的小心翼翼無法理解。“不就是喝點啤酒嗎？至於這麼小心？”
“廢話不是？前院那麼多的警察呢，較真的話、分分鐘我就要倒大黴了，”餘生說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正色道。“對了，還有個事兒跟你說一下，酒的事兒要是成了、風車酒莊會按照銷售額的百分之二十給提成，超價兒的部分可以對半分！如果這生意你有興趣長期做，我建議你去搞個貿易公司，利潤雖然會少一些、但能省不少的事兒，關鍵是還不用擔心稅務局來查賬。提醒你一點，在這邊做生意、可千萬別逃稅，一旦被逮住那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得救的……”
趙友倫愣住了。
孫瑤也懵了。
餘生詫異。“怎麼了？嫌少還是嫌麻煩啊？我跟你說啊，賺錢的事兒要是嫌麻煩，那可就真的忒氣人了……”
下意識的瞥了孫瑤一眼、趙友倫這才問道。“賣酒這活兒，不是純粹的幫忙嗎？”
“都啥年代了？就算是你肯幫忙、我可也不能讓你白乾啊，商業社會啊，在商言商，不掉價兒、也不丟臉的……”
見趙友倫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孫瑤曉得他在想些什麼，剜了他一眼便佯裝漫不經心的模樣說。“餘生啊，這紅酒的利潤有多高呀？提成能給這麼高？”
“紅酒這玩意兒吧，貴的一瓶幾十萬上百萬的都有，便宜的連礦泉水的價兒都賣不到，國內流行的時間短、懂行的更少，賣什麼價兒、還不是純粹憑良心？”
孫瑤啞然。
餘生轉向了趙友倫。“再說了，真正的好酒都是買的不喝、喝的不買。你想把這個當一門正經生意來做，我還是有不少的建議可以給你說的，但風車酒莊的產量有限，起初還是悠着點的做，等名氣打出來了，再考慮品牌建設、飢餓營銷、會員特權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