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際雲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心道:“這裡雖然富麗堂皇,可卻少了自由,再鼎盛的繁華,再富麗的建築,也不過是囚禁人的牢籠而已!”
不過,這話他可不會說出口了,否則不但爲自己召禍,也會連累沐家。
走過長廊,又走花徑,走過花徑,又穿拱橋,一路行來,饒是楚際雲記憶驚人,縱是花蝶衣修爲高深,竟也漸漸迷了路,頭暈眼花,分不清東南西北起來,這皇宮建築的衆多可見一斑。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候,只聽前面太監一聲唱諾:“稟太后,東陽王帶領神醫楚際雲、藥童花蝶衣前來給太后問安!”
楚際雲急忙擡頭,便看見一座巍峨宮殿矗立在三人前面,那宮殿前面站定一盛裝宮女,娥眉杏目,也是豔麗非常。
此時,只聽那宮女說道:“東陽王止步,神醫前來見駕!”
沐雨微微一愣,但立刻便磕頭謝恩,然後對楚際雲言道:“楚兄弟,我就只能陪你到這裡了,下面看你的了!”
楚際雲點了點頭,見花蝶衣眼睛中露出關切神情,又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不會有事情,接着跟着那宮女向大殿中走去。
穿過一道殿門,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足可容納百人的大殿出現在楚際雲的面前。
那大殿周圍除了四個雕龍玉柱,再無他物,頂棚更是高達數丈,楚際雲一進來,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耳輪中突然一聲嬌喝:“大膽刁民,見了哀家,爲何不跪?”
聲音清脆悅耳,並非老邁婦人言語,楚際雲不由得又是發愣,心中想道:難道這太后還是一個妙齡少女!
但他又想這宮中保養有方,貴爲太后,聲音清脆似少女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不過,他還是沒有看見“太后”在哪裡,更不知道朝着哪個方向跪!
一時間,他愣在那裡!
那個引路的宮女急忙低聲說道:“楚際雲,讓你跪,你還愣着幹什麼,小心太后治你的罪!”
楚際雲無奈,只得胡亂朝着一個方向跪了下去,口中說道:“草民楚際雲參見太后!”
說是參見,還是沒有看到人影,讓楚際雲鬱悶之極。
“太后”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開口道:“誰教你的禮儀,不可說是草民,要自稱刁民!”
“啊?”楚際雲愣了,這沐雨可沒有教自己,原來平民進入這宮中都要自稱“刁民”啊!
楚際雲無奈,只得口中再次呼道:“刁民楚際雲參見太后!”
那“太后”撲哧一笑,接着又強行忍住,再次說道:“聽說你自稱神醫,口氣不小,可當真有本事?”
楚際雲無奈地答道:“小人不敢妄稱神醫,只是有些治病心得而已!”
“那,治病中講究望聞問切,你聽哀家可有什麼病症?”那“太后”便開始給楚際雲“出題”了。
楚際雲不慌不忙,和諸葛洪處了這一年可不是白處的,諸葛洪的醫術他基本都學會了,而且那《百草經》也不是凡書,而是傳說中神農留下的《神農百草經》的手抄本,楚際雲每研讀一遍,就覺得有新的體會,雖然只有百草,但各草藥藥性配合,變化無窮,神妙無方,苦於楚際雲沒有煉丹的寶爐,否則以草煉丹,藥效更是神奇。
這時,楚際雲說道:“聽太后聲音清脆悅耳,當是喉中無疾,中氣十足,當是體中無礙,於是,刁民斷定:太后無疾!”
“真的是這樣嗎?”那“太后”聲音一變,略帶氣喘地問楚際雲道。
楚際雲聽完微微一笑,說道:“太后聲音斷續,中氣不足,當是傷了肺腑,當注意保暖!”
“真的是這樣嗎?”那“太后”聲音又是一變,這次是聲音嘶啞。
“太后聲帶嘶啞,想是氣管有炎症,當吃些消炎的藥物!”楚際雲又從容說道。
“呵呵,你這神醫也是浪得虛名,一會兒哀家是傷了肺腑,一會兒是有氣管炎,一會兒還沒有一點兒病,難道你是在嬉耍哀家嗎?”那“太后”有些慍怒,氣沖沖地衝楚際雲說道。
楚際雲呵呵一笑,又答道:“太后這次說話,語帶焦灼,想是肝火上升,又傷脾胃,當注意調養!非是刁民醫術不精,而是太后功力相當驚人,以氣馭聲,惟妙惟肖,當真讓刁民佩服!但不知道太后修煉到了哪一層?”
楚際雲此話一出,那“太后”立刻不言語了,半天說道:“你果然厲害,憑藉聲音就能知道我是修真人!”
接着,那太后突然抽咽一聲,開口唸出一首詩來,只聽他念道:“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似此星辰非昨夜,爲誰風露立中宵?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
唸完後,半晌不語。
楚際雲也不敢答話,只在那裡跪着,心中奇怪之極,心想這太后真是太神奇了,竟然是修真人,而且還瘋瘋癲癲的,沒病偏要找人看病,而且還念出一首“情詩”來給自己聽,難道這太后還有什麼傷心事嗎?
想到這裡,楚際雲不由得有些同情那個常王找來給太后看病的“妖人”,想必他也是經過了太后這一番折磨了吧,只不過,不知道那妖人還在宮中沒有,要他還在宮中,自己必要上前和他來個約鬥。
楚際雲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聽那“太后”問道:“楚際雲,你覺得我做得這首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