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燕臨接過俞紅豆的炭筆,用衣袖抹了一下她剛剛用炭筆劃過的臉蛋,又拿過被她畫了一條又一條線,卻標註得亂七八糟的圖紙。
“說吧。”好整以暇的譚燕臨覺得,她即將出口的,應該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且這個秘密,跟他一直研究和追尋的東西應該有很大的重合。
俞紅豆盤膝而坐,靠在乖乖的趴伏在她身邊一聲不吭的旺旺身上,手拄着下巴,想着該從哪說起。
“這個事兒吧,應該從當初獻給五哥那顆夜明珠說起……”俞紅豆儘量做到詳細卻不累贅的說清楚事情的脈絡。
饒是簡短,有些地方只用幾句話概括,還是說了一個時辰。
期間上面俞鬆和譚狼曋分別喊了兩次話,還“空投”了一大包食物和水來。
譚燕臨聽得認真,壓抑着種種驚奇和讚歎,不停的用腦子和手記錄着重點,漸漸的把一些線索跟自己找到的那些重合在一起。
待俞紅豆說到炙香教香塞國後裔來尋找另一個“佛國”的人羣落幕,帽仙登場之後,忽然擡手打斷了她。
“關於香塞國,你大概不知道,其實在一些野史詩歌中有記載。”譚燕臨目光熠熠,講起他查到的一些資料。
從譚燕臨嘴裡說出來的香塞國,跟之前俞紅豆聽自家爹在地宮裡探到的香塞國完全不一樣。
譚燕臨說,野史記載,香塞國是在一場沙暴之後,忽然出現在沙漠之中的,之後纔有了附近遊民聚集成國。
香塞國的第一任國王,確實是個異族人,初始出現的時候,他金髮黑眼,說着奇特的話,穿着一身金色的袍子,手上拿着一根類似權杖一樣的棍子,棍子能發出金色的光芒制服別人。
香塞國成立後,作爲國王的異族人,髮色越來越深,最後由金色變成了黑色。
香塞國的百姓覺得是因爲國王耗盡了法力,爲此,籌集了大量的金錢珠寶爲其打造生祠。
可惜國王最後還是去世了,國王去世沒幾年,本來風沙不侵的香塞國開始頻頻遭受天災,很快繁榮的香塞國就沒落了。
“?不是說香塞國毀於前朝的戰爭麼?”俞紅豆提出疑問,這跟她爹說的差別可有點大啊。
“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前朝史記中只提過香塞國兩次,一次說香塞國前來賀皇帝登基,送了十車花葯和十車花蜜,另一次是前朝的花娘娘,乃香塞國後裔,進香藥立功,封入後宮爲妃。”譚燕臨淡然敘述。
不過是偏遠一小國而,未曾主動來犯的情況下,根本不值當爲其主動出兵。
“香塞國之後埋於黃沙,後來還有人曾經去挖掘過,不過找到過一些零碎的鐵器。”關於香塞國的話題到這,就很清晰明瞭了。
譚燕臨做出結論陳詞:“只聽聞須彌芥子自成世界,沒聽過須彌芥子會變成現實的,你仔細品品。”
說完之後,譚燕臨拎着炭筆在佛國兩個字旁打了一個叉。
仔細品品就仔細品品,俞紅豆摸着下巴順着他的思路去想。
確實,所有的空間小說作品和理論中,沒有說空間單獨融合到這個世界的,但是人類對科學的追求還只是一個淺顯的表面,俞紅豆也不敢肯定宇宙中會不會有高等文明做到這一點。
按照譚燕臨所說去推斷,香塞國極大可能是另外一個帽仙,又或者本身就是失事意外降落在這個世界的帽仙的另外一部分。
畢竟現在誰也不能肯定帽仙本身只是一個飛行器,還是一艘宇宙飛船分裂之後的一部分。
不過想到彭家傳家寶中隱藏的【空間種子】,以及俞鬆親眼所見的田滿滿兩次消失的畫面,俞紅豆還是否定了兩線並一線的說法。
譚燕臨看着她搖頭,但卻不說爲什麼,心知這又涉及到了她身上那個不能說的秘密,便暫且把香塞國這個問題放下,讓她繼續往下說。
俞紅豆說起曹雲和徐茂嶺帶着墜星離開,並直接指着最遠處的黃銅箱子:“我懷疑那裡就是那顆墜星,但沒用,所以徐茂嶺和曹雲不在這。”
從她簽到獲得的能量石來看,原石需要提純,那“點石成金”的法子,必定是帽仙故意透漏出來的,吸引更多的人學習和嘗試提取能量的方法。
不過大概率的都失敗了……
“不,有人成功了,或者是找到了不用提純的能量石。”俞紅豆剛說完又急忙否定自己的想法。
譚燕臨沉默的發出一個問號,關於這個能量石的事兒,他真是全然不知。
“我親外祖父,縱橫鏢局,鄒家,這三處都找到過一塊帶晶黃玉,爲此我外祖父喪命,縱橫鏢局被燒,鄒家只剩兩個女兒。”俞紅豆打開系統揹包,看着揹包裡的能量石,目光中閃過一絲懷疑。
她之前從那對母子身上籤到出能量石,只以爲是他們把能量石吞了。
現在想想卻覺得有一絲怪異,若有人追殺他們是爲了拿到能量石,那根本不可能由着能量石留在那對母子的身體裡。
而且從巫行雲的描述來看,這對母子貪婪卻膽小怕死,不然不會只用那點小手段磋磨巫行雲。
直接弄死她這位巫家大小姐,便是鏢局裡的人有意見也只能作罷,畢竟死人不如活人重要,何況背後還有巫行雲的親爹撐腰。
譚燕臨見她又沉默了,放下了手中的炭筆,長嘆一口氣:“你若是不說便不說,別說了一半吊人胃口。”
他這心跟着七上八下的。
俞紅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直率的告訴他:“有些事不能說,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我只能說,之前在山上發現的那對母子身上有能量石。”
譚燕臨一愣,想到當時她的怪異動作,頓時瞭然:“你是懷疑提純這個所謂能量石的方法,很可能用到人的身體,會…很殘忍?”
俞紅豆第一次豎起了大拇指:“聰明。”
譚燕臨深吸一口氣,手上紙筆刷刷不停,很快一條又一條的線鏈接到一起。
片刻之後,他忽然擡頭:“你說曹家人都變成了黃金血?”
俞紅豆被他詐屍似的動作嚇了一跳,懵逼的點了點頭,然後猛地蹦起來:“對!那對母子身上沒有血跡!”
“有的,在埋屍的時候,樹枝不小心戳破了那女人的手背,流出一道淺色的液體,我當時只以爲是腐敗化膿了……”譚燕臨第一次露出懊惱的神色。
他的無知讓他錯過了這樣一個線索。
俞紅豆愣了,她看向譚燕臨,二人雙目相對,忽然覺得有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