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生辰,本是歡慶的好事,可是因爲德妃送上的賀禮,因爲易怡安的冒頭,卻讓這好事蒙上了一層陰翳,殿中的氣氛安靜而壓抑,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德妃和易怡安的身上。
德妃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但也沒有怒氣,低頭俯視着跪在她身旁的易怡安,平靜道:“不知安和郡主何出此言,胡亂污衊本妃,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德妃素來溫和寬厚,面上溫和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但是她不笑的時候,身上那股威嚴和氣勢卻也叫人不容小覷,至少此刻的易怡安,是心虛的。
該死的龔絮兒,她最好祈禱她的話沒有錯,否則她若是出事,一定不會放過龔絮兒。
畢竟她們本來的打算是她揭露蘇瑾寒僱傭了水蘭的事情,而水蘭曾經是被皇后娘娘親自封殺的人,屆時皇后震怒,蘇瑾寒肯定遭殃。
但是剛剛龔絮兒卻看出了德妃獻上的繡品乃是出自水蘭等人的手,便臨時對她交代一番,這纔有了眼前的一幕。
太子和皇后同樣被易怡安的突然出場鬧得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這和他們的計劃不同,不過兩人倒是沉得住氣,都沒有開口。
心裡害怕,面上易怡安卻是問道:“敢問德妃娘娘,你這繡品,可是出自安樂繡坊?”
聽到安樂繡坊幾個字,殿內幾人的目光紛紛閃爍,看向許安樂。
這幾人自然是知道安樂繡坊底細的人。
諸如莊靖鋮、蘇恆、蘭妃等人。
德妃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驚訝,她倒是不知道安樂繡坊是蘇瑾寒的,但是她卻知道,她這個繡品確實是出自安樂繡坊,是蘇瑾寒幫她找的人。
不過德妃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頷首道:“確實。”
“那就沒錯了。”易怡安頓時鬆了口氣。
只要沒有蒙錯,那一切就算是在計劃範圍內,沒有岔子出現。
易怡安這時不管衆人的疑惑,看向皇后,道:“啓稟皇上,皇后,本來小女爲娘娘準備的也是一副繡品,只是成品帶回家中的時候,卻被母親大人狠狠的責備了。說是小女要害虢安郡王府,小女不解,追問之下,才知道緣由。”
“哦?有何緣由?”皇后這時像是感興趣了,笑着問道。
“稟明緣由之前,還請娘娘饒恕小女攪亂了娘娘的宴席和小女一會兒要說的事情的罪過。”易怡安趁機請求。
“也罷,好,只要你說的事情,不是你犯的,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本宮便寬恕你。”說着看向皇上,道:“陛下覺得可好?就當是安和爲臣妾的生辰獻上一份別開生面的賀禮了。”
從德妃被指責,到皇后出面,皇上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來,半點不悅也沒有,聽到皇后問他,這才擡眸淡掃,平靜道:“今天是皇后的生辰,皇后說了算,你開心就好。”
見皇上並沒有阻攔的意思,皇后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她最怕的就是皇上阻攔,皇上不阻攔,那今天的事情必然會成。
皇后和太子等人的目的相同,卻也不盡相同。
太子等人的主要目標是對蘇瑾寒下手,進而打擊莊靖鋮,皇后推波助瀾的目的,除了這個,還有自然就是後宮離不開的爭寵了。
蘇瑾寒若是出事,那麼蘭妃身爲她的姑姑,多少也會受到牽連,正好蘭妃最近得寵,皇后正想着怎麼殺殺她的威風呢,所以這次纔會同意太子等人在她的生辰宴席上鬧事。
如今易怡安更是將德妃都給拉下水了,她自然開心不已。
畢竟德妃身爲四妃之首,這些年來雖然不成寵冠後宮,但是也一直榮寵不衰,她也找不到機會對付,若是能一起給她狠狠一擊,皇后自然是開心的。
皇后對着下方的易怡安道:“安和,聽到了吧,皇上也赦你無罪,有什麼話就說吧。”
易怡安這才道:“原來母親大人認出了這繡品乃是出自水家之手,事過多年,當初鬧得很大的水家,恐怕是沒幾個人記得了吧?”
殿中衆人一臉茫然的神色,顯然是沒人記得。
但是也有知道的。
莊靖鋮就是其中之一,畢竟當初就是他幫着蘇瑾寒找到了兩件可以當做證據的繡品,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此刻的他臉色有些陰沉,眼中是淡淡鬱結之氣。
他自然不是怕易怡安陷害蘇瑾寒,他知道,一旦易怡安對蘇瑾寒動手,最後吃虧的只會是易怡安。
看蘇瑾寒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就知道她已經成竹在胸,根本不在乎了。
他真正生氣的,是易怡安等人向蘇瑾寒下手,她卻沒有告訴自己,顯然是不打算告訴他。
說好的一起分擔,此刻卻儼然變成了一個笑話。
蘇瑾寒察覺到有道目光既幽怨又帶着怒氣,登時一愣,順着看去,就看到莊靖鋮一副委屈的小媳婦的模樣,頓時眨了眨眼。
想到此番的事情和謀劃沒有告訴莊靖鋮,蘇瑾寒有些心虛,畢竟他們說好了,不隱瞞彼此重要的事情的,所以蘇瑾寒趕忙衝着他討好的笑,眼皮差點沒眨抽掉,就想告訴他,她不是刻意隱瞞,而是時間來不及。
然而莊靖鋮卻是神色壓抑的低頭,端起酒杯來喝酒。
蘇瑾寒頓時苦笑。
得,鬧脾氣了,算了算了,等這件事情結束再哄他吧。
想着,蘇瑾寒收回目光,繼續聽易怡安說話。
“水家是二十年前的御用繡手,當年水家的繡功可謂名滿天下,多少豪門千金難求一副繡品,可是這樣一個家族,卻因爲不分長幼尊卑而被治罪,大家可還記得?”
隨着易怡安的提醒,逐漸有年長着眼中閃過恍然之色。
邊上不知情的便開始問,當年的事情,也一一鋪成在眼前。
原來二十年前,水家是名滿天下的刺繡家族,也是宮廷的御用繡手。
二十年前的宮廷春秋宴,水家被要求獻禮於皇后和當時盛寵莊靖鋮的母妃麗妃各一副繡品。
當初水家獻給皇后的便是一副牡丹花開,極致的奢華美麗,然而就在衆人驚歎的時候,麗妃收到的賀禮卻也讓人吃驚,因爲竟然同樣是一副牡丹。
即便水家極力否認,稱獻給皇后的是牡丹,獻給麗妃的是芍藥,卻依舊被憤怒的皇后給打下了天牢,認定了獻給她的是芍藥,而獻給麗妃的是牡丹,這是在藐視她身爲皇后的尊貴,不分尊卑長幼。
加上當時因爲皇后的震怒一片混亂,導致兩幅繡品弄混了,加上芍藥和牡丹本就相似,一時間分辨不出來,水家因此獲罪,舉家入獄。
雖然後來經過衆多繡手的辨認,確定其中一副確實是芍藥,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水家的家主也因爲不堪天牢折磨,撒手人寰,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更加沒人敢在皇后面前提起。
水家一門被關在天牢無人問津,後來皇上聖恩,大赦天下,水家本就無罪,也就被赦免了。
但是畢竟事關皇后顏面之事,所以,無人敢說,更不敢告訴皇后牡丹和芍藥之事有誤會。
而且當初皇后可是欽定了,水家針法不得再出現在宮廷之上,所以即便當時水家名滿天下,也很快就消弭了聲音。
衆人見易怡安提起往事,又見德妃送的是一副牡丹繡圖,加上之前易怡安提起安樂繡坊,衆人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本來小女也是想送皇后娘娘一副繡品的,遍尋京城,最後找到了安樂繡坊,因爲那間鋪子的名聲挺好。但是沒想到等小女將繡品拿到手之後,卻被母親告知,這繡法是當年水家的針法,小女驚懼之下,自然不敢再送。”
“而且水家若是規規矩矩的做生意便也罷了,但是她那鋪子分明不正軌,各種的躲避稅收,可謂令人髮指,小女得知之後,便向京兆府舉報了此事,少尹大人程式也派人將水蘭給抓了起來,如今已經是壓在了天牢裡面,等着問罪了。”
說着,目光看向一旁的德妃,“這出自罪人之手的繡品,如何可以獻給皇后娘娘?再說了,皇后娘娘自當年那件事情之後,便不喜歡牡丹此花,德妃娘娘此番作爲,是不是被人矇蔽了?”
德妃倒是鎮定,但是畢竟涉及到了皇后,她身份尊貴,所以德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跪在地上請罪。
“皇后恕罪,牡丹乃花中之王,臣妾也是因此纔想着將此繡圖送給皇后娘娘。至於當年之事,早已時過境遷,臣妾年紀漸漲,卻是將此事給忘記了,而且臣妾也確實不知此圖是出自水家人之手,只以爲是民間的刺繡高手所繡,纔會獻上,確實不是故意要冒犯皇后娘娘的,還請皇后恕罪。”
德妃雖然身爲四妃之首,平日裡見到皇后是不用行跪拜之禮的,但是此刻明顯身處風雲,自然不敢如往常那般隨意。
皇后淡淡的看着德妃,還沒說話,一旁的易怡安卻是笑道:“德妃娘娘此言差異吧?這圖怕是不是您想送的,而是某些人想送的吧?”
既然已經得罪了德妃,易怡安也不會再懼怕,繼續問道。
德妃擡頭看着易怡安,眼中帶着淡淡的冷意:“不知郡主此話何意。”
“德妃娘娘賢名在外,您說不知道此圖是水家之人所繡,大家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您不知道,有人卻是知道的。你這圖既然出自安樂秀坊,想來也是仁善縣主將此圖獻給您的吧,恐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此圖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蘇瑾寒安靜的聽着易怡安和德妃說話,面上神色平靜。
德妃聽到易怡安扯到蘇瑾寒,面色微微一變,隨後便冷淡道:“不知郡主是哪裡聽來的謠言,竟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此繡圖乃是本妃命身邊的徐嬤嬤出宮定製的,如何就與仁善縣主扯上關係了?”
“你與仁善縣主不和本妃早有耳聞,但是這樣睜眼說瞎話的事情,還是不做爲好。”
德妃冷淡的說着,那模樣,分明是維護蘇瑾寒的。
蘇瑾寒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她本以爲德妃在這件事情上,也有插手,這個時候,就該順勢將她給暴露出去纔是,但是德妃那維護的樣子,卻叫她心生疑惑,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那看來,又是她小人之心了。
蘇瑾寒不由得苦笑。
“小女與仁善縣主確實多有不和,卻也不會在殿前行那污衊之事,但是事實就是,那安樂繡坊,就是仁善縣主所開,而那水蘭,正是仁善縣主的手下,仁善縣主,你說是嗎?”易怡安斬釘截鐵的說完之後,目光看向蘇瑾寒,似笑非笑的問。
蘇瑾寒面色平靜的道:“安和郡主說得沒錯,那安樂秀坊,確實是我所開,那水蘭,也確實是我手下。”
蘇瑾寒爽快的承認,倒是讓易怡安微微一愣,旋即眼中閃過一抹警惕之色。
因爲她很清楚,蘇瑾寒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哪怕這次一切都是穩穩當當的算計好的,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蘇瑾寒不是第一次做翻盤這樣的事情了。
就在易怡安這裡暗自警惕的時候,另一邊,殿內卻是炸開了鍋。
蘇瑾寒直截了當的承認,無疑在衆人之間砸下了一顆驚雷,讓人不敢相信的同時,也覺得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畢竟要知道蘇瑾寒和莊靖鋮是一對,她承認了安樂秀坊是她的,承認了水蘭是她的人,那麼剛剛德妃說的一切都被推翻了。
畢竟以蘇瑾寒和德妃的關係,德妃不可能知道安樂秀坊是蘇瑾寒的,那麼今天的一切事情就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上首的皇后心裡也是壓抑不住喜悅。
面上卻是冷着臉,對着蘇瑾寒道:“仁善縣主是不是還欠本宮一個解釋?”
畢竟當年皇后可是下令了水家繡作不能入宮的,而今日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蘇瑾寒作爲安樂秀坊的主人,難辭其咎。
換個說法,蘇瑾寒收留水蘭一家,讓她們開繡坊,過上好日子,本來也是在和皇后作對。
蘇瑾寒這時面色平靜的站起身,走到德妃身旁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這纔開口道:“此番之事,確實是誤會。早些時候德妃娘娘見小女身上的帕子繡功極佳,便請小女找人給她做一副繡圖,當時小女並不知道娘娘是爲了給皇后賀壽,若是知道,斷不敢應下的。”
皇后淡淡道:“本宮命令水家繡作不能入宮,你便是送給德妃,那也是入了宮的,你這般作爲,難不成就是誤會兩個字可以說明的嗎?還是你想說你並不知道水蘭是水家之人的事情,你被矇蔽了?”
說話間,明顯帶着寒意。
蘇瑾寒平靜的擡頭,道:“水蘭乃是水家傳人只是,小女是知道的。”
蘇瑾寒話音剛落,激起殿內千層浪,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擔心她的人自然是面色憂慮,而易怡安卻是險些沒笑出聲來,這個蘇瑾寒,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她不管落得什麼樣的下場,都是她自找的。
蘇瑾寒身旁的德妃也是一臉的擔憂,“你這丫頭,胡言亂語什麼。”
低低叱罵一句,德妃就想開口將事情攬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蘇瑾寒卻已經一臉鄭重的擡頭,看向皇上和皇后,一字一句道:“因爲水家本來就沒有罪過,他們的繡作優秀,爲何不能進宮?此法不合常理。”
這話落下,所有人都覺得,這蘇瑾寒今天腦子怕是被驢給踢了,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蠢話來?要知道,當初說要封殺水家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后。
而皇后本人,此刻正一臉陰冷的看着蘇瑾寒,眼中是明顯的怒氣。
蘇瑾寒這時卻沒再看着皇后,而是看向皇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肅穆道:“民女蘇瑾寒,陛下親封仁善郡主,今有冤案要稟告,請皇上做主,爲水家沉冤得雪。”
大殿忽然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在所有人都以爲蘇瑾寒腦子壞掉了的時候,蘇瑾寒卻做出了更加瘋狂的事情,竟然要皇上重審當年的冤案。
事實上,當年的案子是否有冤,衆人的心中各自有一杆秤,只是涉及到了皇后,加上兩幅繡作當時已經亂了,誰也分不清哪一副是獻給皇后的,哪一副是獻給麗妃的,所以水家纔會落罪。
當初都沒有搞清楚的冤案,如今卻被重新拿出來說,時間久遠不說,單說證據,也是沒有的。
衆人完全不能夠理解蘇瑾寒的做法。
蘇瑾寒卻面色鎮定,胸有成竹。
一旁的莊靖鋮看着蘇瑾寒,眼中含着暖意。
當年的事情,同樣牽扯到了他的母妃,當初母妃還因爲此事被皇后責罰了,若是能夠找回場子來,自然也是好的。
皇上一直沉默,此刻卻是微微恍惚。
麗妃……
當年麗妃和皇后之爭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可惜當初皇后的動作太快,他一時竟沒來得及阻止。
後來水家的事情,也是麗妃向他求情,他這才特意大赦天下,將水家赦免,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之下,今日會將此事再次提出來。
“大膽,蘇瑾寒你放肆。”皇后猛然勃然大怒,用力一拍身旁的扶手。
實在是蘇瑾寒的言語太過放肆了。
要知道,按照蘇瑾寒所說的,水家的事情有冤屈的話,那麼當年做了決定的她,就做錯事情了,冤枉了人了,身爲堂堂皇后卻冤屈了人,做了錯事,那纔是不得了的大事,也不怪皇后震怒了。
其實此刻的蘇瑾寒,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
她最怕的就是皇上不理會此事,所以說,她其實也是在賭。
不過她也並不是沒有依仗。
皇后的孃家日益壯大,皇上作爲統治者,說不得要打壓一二,如果皇上動了打壓的心思,那麼今天的事情就能夠成。
所以,皇后生氣不重要,主要的還是皇上的態度。
“皇后,注意儀態。”皇上終於回過神來,淡淡看了她一眼,道。
皇后本來都想命人將不知天高地厚的蘇瑾寒給抓起來了,此刻卻只能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皇上將目光落在蘇瑾寒的身上。
她雖然跪着,但身上卻散發出了不屈的堅韌和傲然,這是他兒子的心上人。
皇上想着,看了莊靖鋮一眼。
也罷,既然她想借他這陣東風,他就給她這個機會,至於結果,就看她自己的能耐了。
所以皇上道:“既然仁善縣主說此事有冤情,那麼朕也想聽聽仁善縣主想如何破解冤屈。”
蘇瑾寒聞言心裡一喜,明白今日的事情已經成了一大半,接下來,就看她的應對了。
“當年之冤,無外乎皇后娘娘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事實上,水家將牡丹獻給皇后,牡丹乃花中之王,並算不上冒犯。”
“你胡說,當年水家獻上的明明就是芍藥。”一旁的易怡安沉不住氣,插嘴道。
蘇瑾寒寬容的笑了笑,特別淡定。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和郡主都還沒有出生,誰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如何。不過我既然這麼說,自然有所依仗。”蘇瑾寒說着,看向皇上,道:“還請陛下開恩,容小女請物證。”
“準。”
隨後,蘇瑾寒命青芽去取早就準備好的兩幅繡品。
兩人將繡品攤開,兩幅同樣出色的繡品落在衆人的眼前。
“這兩幅便是當年的牡丹圖和芍藥圖了。”
“黃口小兒,滿嘴謊言,當年兩幅圖本宮早就讓人給燒了,你如何找來這兩幅冒充?”皇后冷笑道。
蘇瑾寒並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啓稟娘娘,當年娘娘確實下令燒燬兩幅圖,但是當時執行的宮人見兩幅圖都特別的巧奪天工,便動了愛惜的心思,加上覺得往後水家的繡品都不會在宮中出現,便悄悄的將圖給藏了起來,留存至今,小女也是好不容易纔找到此圖。”
皇后聞言皺了皺眉,倒是沒有再說。
畢竟就算是在宮中,中飽私囊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一旁的易怡安心驚肉跳,總有一種今日的事情要敗的感覺。
她趕忙開口,諷刺道:“就算兩幅圖都留存至今那又如何,你如何能證明這牡丹就是給皇后娘娘的,這芍藥便是給麗妃的?”
這尖銳的問題讓衆人回神,是啊,如何證明呢?
當年都沒有能夠分清楚,沒能證明的囫圇案,今天就能弄清楚嗎?
回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