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之內,因爲木易一句話而陷入短暫的沉寂。
一句“只有我想不想治,沒有我能不能治的說法。”既傲然又自信,相信便是許多年長的名醫也不敢這樣狂傲。
可是木易不過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青年,卻這樣說了。
不認識他的人,只會覺得這人不知天高地厚,太過狂傲。
而知曉鬼醫的人,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鬼醫鬼醫,擁有神鬼莫測的醫術,只要他開口能治,便一定能治。若他開口說無救,那便是判了死刑。
岳家衆人雖然也有不太相信他的人,但是卻不會在這個時候得罪一個大夫。
最後還是嶽戰庭微微頷首,道:“如此就勞煩閣下了,若是智宸當真能夠無恙,救治的報酬閣下只管提。”
“嗤。”木易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
“無須你們支付報酬。若不是莊靖鋮這小子要我幫忙,我還不屑爲之呢。”木易撇了撇嘴,道。
他有足夠可以驕傲的資本。
因爲他是木易,他是鬼醫。
但是這是屬於他本身的傲氣,也僅限於此。
木易傲,但是卻從來不會以自己的傲氣去欺壓別人,他的傲,是一種風骨。
木易說完之後,也不管岳家的人如何看他,上前蹲下,重新查看了一番許智宸的傷勢,這才道:“稍微有些麻煩,這釘子入體起碼有兩天了,禁錮了骨血,不過這小傢伙也算是幸運,釘子沒有穿透過頭和重要的筋脈,只要處置得當,也不至於廢掉。”
這話一出,不管是岳家的人還是許安樂和蘇瑾寒都激動了起來。
他們本來已經認定了許智宸此番怕是要早夭了,便是僥倖存活下來也會變成殘廢。
卻沒想到,木易竟然給了他們這麼大的驚喜。
隨後木易叫人準備了藥材,乾淨的白布,又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針包和上好的金瘡藥,這纔對騰策道:“來,騰策你搭把手,用內力把釘子同時震出來,注意控制好力度,別太重了。釘子震出來之後,立刻用內力控制孩子懸空,沒問題吧?”
“好,明白。”騰策點了點頭,隨後蹲在了許智宸的身旁。
木易準備好了之後,直接道:“開始。”
隨着木易的話音落下,騰策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伸手在許智宸的身上一拍,將他四肢上的釘子給震了出來。
幾乎是在四個釘子被震出的同時,許智宸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彷彿即便是在昏厥之中,他也能感受到那股疼痛。
與此同時,他被釘子釘入的地方鮮血飛濺而出。
騰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內力涌動,控制着許智宸的身體懸空。
而早就準備好的木易此刻面色沉肅,隨着他的手揮動之間,他手上的針如同飛花一般扎入許智宸的四肢,幾乎是在瞬間,就止住了血。
而後木易手術極快的將準備好的金瘡藥灑在了傷口上,隨後各種藥粉跟着敷上,最後,四條白布也隨之靈巧的裹上了許智宸的四肢。
這一番舉動說起來繁瑣又緩慢,但是卻只是發生在轉瞬之間的事情。
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木易,這簡直超出了他們對治病的認知,簡直就好像仙術一樣。
“好了,將他放下來吧。”木易開口道。
一番舉動下來,木易看似行雲流水,淡定自若,此刻衆人聽他開口,順勢看去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額頭上佈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木易隨手擦了汗珠,緩了緩,面色也恢復了不少。
他這才道:“好了,初步解決了,好好照料,平素服侍的時候不要碰到他的傷口,不要讓他過度的活動拉扯到傷口,半個月後我再來給他把個脈,複診一翻,若是沒有問題,往後也就無憂了。”
岳家衆人雖然不敢相信這樣洞穿肢體的傷勢能夠完全恢復,但是卻也心懷希望,趕忙衝着木易道謝。
“多謝了,木神醫往後若有用得上我岳家的地方,只管開口。”老爺子衝着木易抱拳道。
木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老爺子的英雄事蹟我倒是聽說過不少,對老爺子佩服得緊,再說此番也是受人之託,談不上謝。”
“不管怎麼說,此番木神醫救了智宸的性命,我岳家便欠了你一個人情。將來若是有需要幫扶的地方,只管吱一聲,只要不是有違原則之事,岳家一定盡力而爲。”
嶽峰老將軍何等人物,他這樣開口,做出一個承諾,那必定是言出必行的,而木易見推辭無用,也不做無用功,微微頷首,便開始收拾自己的針包。
“木神醫,不知這孩子可否移動?”一旁的邵氏上前問道。
木易擡眸看她,眼中是淡淡的不解。
“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我們決定將他接回家中養着,只是如今他這般模樣,我們也不敢胡來。”邵氏解釋一聲。
“無妨,用擔架擡着回去,路上輕點,注意點不要顛着就是。還有傷口一定要注意護理,每天都要用乾淨的熱水和烈酒給他清洗傷口處,然後再敷上我的藥,自然就會痊癒的。”木易說着,又將藥粉和金瘡藥遞給了邵氏。
末了道:“若是藥不夠,便差人來靖王府,這些時日我都會在。”
“多謝木神醫,我都記下了。”
隨後,木易也沒有再說什麼,當先飄然而去。
嶽峰他們要接許智宸回嶽府,並且要許智宸和許昌明斷絕關係,許昌明無奈之下寫下書信,證明將許智宸過繼給了嶽戰庭,之後嶽府的人將許智宸給帶走,蘇瑾寒和莊靖鋮自然也沒有留下的道理,紛紛離開。
馬車上。
“在想什麼?”莊靖鋮看着蘇瑾寒沉思的模樣,將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撫觸,柔聲問道。
“沒什麼。”蘇瑾寒擡頭微微一笑,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她自然是在擔心許智宸了。
雖然她剛剛全程都在,可是卻根本沒有找到機會親近那個孩子,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小弟被人折磨得這麼慘,蘇瑾寒就恨不得讓徐氏活過來,重新給她虐一遍,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這麼死了,對徐氏倒是一個好的下場。
莊靖鋮多瞭解她啊,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來,無奈的淺淺一笑,道:“怎麼,對我還要隱瞞什麼嗎?我看你對許智宸倒是格外上心。”
蘇瑾寒沒想到莊靖鋮會說這個,一時間呆呆的看着他。
怎麼辦?要怎麼辦?此刻的蘇瑾寒,腦子裡全是這個問題。
旁人或許在當時的情況下更多的是在關注許智宸的死活,但是蘇瑾寒卻之後,莊靖鋮瞭解她,那種情況,他怕是根本不會去管旁人,只想着蘇瑾寒了。
畢竟許家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而蘇瑾寒,卻是他的心頭肉。
當然,真正讓莊靖鋮震撼的,還是蘇瑾寒願意爲了許智宸而手染鮮血。
如果不是許智宸還年幼,他都要以爲蘇瑾寒對他有什麼想法了。
當然,即便如此,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
自家心上人對別的男人好,即便這個人不過是個小屁孩,還算不上個男人,但是莊靖鋮依舊爲他奪去了蘇瑾寒的關注而感覺到不爽。
蘇瑾寒沉默片刻,便已經下了決定,輕聲道:“你還記不記得,你也曾問過我,爲何會對岳家的人格外的好,格外的照顧。”
莊靖鋮自然不會忘,微微頷首,道:“嗯,和對許智宸好有關?”
“有。”蘇瑾寒並不再打算掩飾,眯着眼睛輕聲道,“說來話長,倒是叫我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莊靖鋮以爲她還是不願意說,便道:“既然說來話長,那不說也罷,難得在一起,咱們安靜的呆一會兒也不錯。”
以前的莊靖鋮執着於想要知道蘇瑾寒的一切,現在的他依然會想知道,但是卻更多的,希望蘇瑾寒開心就好。
他不想逼迫她做任何她不情願的事情。
她若想要有自己的空間,自己的小秘密,那便這般不知道,也無所謂。
如果是以前,蘇瑾寒順勢也就不開口了,因爲這正好迴避掉,讓她不用再去糾結說不說的問題。
然而今天,想要告訴他一切的慾望格外的強烈,所以也就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
而是輕聲道:“如果你不嫌煩,那就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說着,便將上一世,她屬於許安樂的一切,緩緩的,從頭開始說起。
從她在府中被徐氏、許馨月等人欺凌,到後來被算計入宮,輔助太子,到最後太子登位,她和岳家滿門卻被兔死狗烹的種種,一一敘說。
馬車早已在蘇府的門口停下,然而車裡的兩人卻遲遲沒有下車。
騰策安靜的守着,不讓任何人打擾,也不開口催促。
蘇瑾寒雖然已經儘量的長話短說了,但是這一世的經歷,依舊說得她口乾舌燥。
說完之後,她端着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莊靖鋮看着她,眼中有些驚疑不定,更多的……是不解。
“恕我愚鈍,寒兒告訴我這個故事,到底想要表達什麼?”莊靖鋮即便再聰慧,即便腦子裡再多幾個彎,一時間也想不出來蘇瑾寒爲何告訴他這樣一個故事。
蘇瑾寒知道,重頭戲要來了。
能不能接受,成敗在此一舉。
所以蘇瑾寒看着莊靖鋮的眼,特別輕的告訴他:“因爲,那個人是我。”
莊靖鋮看着她,好半天沒有動。
蘇瑾寒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所以平靜的接着開口。
“或者說,那是上一世的我。”
“上一世屬於許安樂的我死了之後,再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成爲了另一個人,也就是如今的蘇瑾寒。或許真的很不可思議,但是,我確實是一個違逆了時空和現實的存在,我是個來自未來的人,我重生了。”
莊靖鋮這會兒是徹底的驚呆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由得攏緊。
骨節分明的大手因爲用力的交握而顯得格外的清晰,連上頭的一根根青筋和血管的分佈,都格外的明顯。
不知何時,莊靖鋮的眼中染上了些許恐懼之色。
蘇瑾寒有些失望,又有些自嘲,終是喃喃低語,“我知道,我是個怪物,上天讓我重生一世,我應該好好珍惜纔是,可是我貪心了,我想改變上一世的慘劇,我想……擁有你。”
“這樣詭異的事情,我其實也不知如何解釋,這也是之前幾次,我沒有告訴你的原因。你如今已經知道我是個怪物,若不想和我在一起……唔……”
剩下的話蘇瑾寒再也沒能說出口,因爲她的脣舌被莊靖鋮給堵住了。
他抱着她,擁抱得特別的緊,力道打得像是要將她揉碎在骨子裡似的。
親吻的時候,輾轉間帶着恐慌和掠奪。
蘇瑾寒有些迷茫。
她看到他眼中恐懼的神色,還以爲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還以爲他嫌棄自己,還以爲他不要自己了。
可是,這轉瞬的激情卻讓她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爲何?既然不喜她,爲何卻又給她這樣纏綿悱惻的溫柔?
不知何時,掠奪了呼吸的吻終於停下,蘇瑾寒被壓在莊靖鋮的胸口,聽着他胸腔下鼓鼓盪蕩跳動着的心,那心跳聲很急促,一聲接一聲,密密麻麻,生生不息。
“傻丫頭,你說什麼胡話,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你這傻子。還有,我不許你說自己是怪物,你是上天的恩賜,賜給我最好的禮物。”莊靖鋮終於開口,聲音是沙啞的。
蘇瑾寒一聽,眼圈頓時紅了。
“可是你剛剛,分明怕我,厭棄我。”蘇瑾寒哽咽着,特別的委屈。
莊靖鋮心口一滯,慌忙低頭爲她擦拭眼淚。
“傻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怎麼會怕你,厭棄你呢,我只是怕……只是怕會失去你。”莊靖鋮說着,見蘇瑾寒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一邊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一邊道:“好了好了,快別哭了,怎麼跟水做的似的。”
他聽說她重生而來,不屬於現如今的這個時空,他只是怕,她來得蹊蹺,也會走得蹊蹺。
擔心一不小心,她就不見了,所以纔會心生恐懼。
卻不想,這丫頭竟然想歪了,還說要離開他。
莊靖鋮又氣又心疼。
然而蘇瑾寒臉上像是流不幹的淚水讓他懵了,怎麼都擦不掉。
蘇瑾寒淚眼朦朧的看他,她還以爲說出一切之後,他會怕她是個怪物,厭棄她,不喜她,卻不想,他怕的,卻是她會離開。
巨大的落差讓蘇瑾寒心裡悲喜交集,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騰策聽到馬車裡隱隱傳來的哭聲,心裡有些奇怪,終是有些不放心,上前低低的叫了一聲:“主子,蘇小姐?”
“看吧,騰策都聽到你在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在欺負你呢,快別哭了。”莊靖鋮輕聲哄。
蘇瑾寒抽抽噎噎的,趴在他的胸口擦眼淚。
莊靖鋮也不嫌棄她眼淚鼻涕往自己身上蹭,而是對着外頭道:“無事。”
騰策聞言也不再多問,直接退開數步。
莊靖鋮這才取了帕子,細細的將她臉上的眼淚都擦乾淨。
“瞧你,哭得跟個花臉貓似的,眼睛都紅了。”莊靖鋮無奈的說着,湊上前輕輕的吻她的眼睛。
“以後再不許哭了,哭得我心疼。”莊靖鋮特別霸道的說。
蘇瑾寒吸了吸鼻子,帶着濃濃的鼻音嗯了一聲。
莊靖鋮輕聲道:“大千世界,果真無奇不有,若不是你親口所說,我還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麼離奇之事。”
“若不是我親身經歷,我也不敢相信。”蘇瑾寒迴應。
莊靖鋮抱着她的手緊了緊,輕聲問:“那你不會又突然的就消失了,離開了吧?”
蘇瑾寒能感受得到他的在意和緊張,心裡猶如煙花綻放般絢爛,低低的應:“應當不會,只要不死,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嗯。”莊靖鋮輕輕點頭,強忍着不讓她說死字的衝動聽完,道:“我不許你出事,也不許你再提那個死字,知道麼?”
蘇瑾寒見他不悅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卻沒有半分的不快,嗯了一聲,笑得甜美。
莊靖鋮想了想,又問:“既然你還活着,那那個許安樂……她又是怎麼回事?她的存在,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莊靖鋮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雖然他對許安樂的印象還不錯,但若是她的存在會影響到蘇瑾寒的存在,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她給抹殺掉。
在莊靖鋮的心裡,沒有人能夠比得上蘇瑾寒在他心裡存在的意義。
蘇瑾寒感受到他身上迷漫出來的冷意和殺意,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
又是感動又是緊張,趕忙道:“別瞎想,安樂的存在對我並沒有什麼影響。至少我和她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而且,我們可是好友哦。她的遭遇和我有些相似,不過我是重生而來,她卻是穿越而來。”
莊靖鋮有些不解,穿越?
蘇瑾寒便將許安樂告訴她的,穿越的意思告訴了莊靖鋮。
莊靖鋮聽完之後大奇,這又是重生又是穿越的,倒真是奇怪了。
“難怪你對嶽府的人那麼好,對許智宸那麼好,原來他們竟是你前世的親人。”莊靖鋮呢喃道。
若是如同蘇瑾寒所言,那麼一切的問題就都有了答案了。
蘇瑾寒當初會奮不顧身的救邵氏,後來又對岳家有十足的善意,不是覬覦岳家的權勢,而是因爲,他們本來就是她的親人。
因爲上一世,她的這些親人對她不離不棄,所以她如今對他們,纔會那麼的好。
而許智宸更是她最親的弟弟,所以她纔會不惜爲他手染鮮血,便是染上罵名也無所畏懼。
知道一切之後,心裡那點酸泡泡倒是跑沒了影兒,有的只是憐惜和心疼。
他竟不知道,她平靜俏皮的外在裡,隱藏了這麼多的辛酸苦辣。
不過想到上一世,她是嫁給了太子的,莊靖鋮心裡有些不舒服。
“那你上一世很愛太子嗎?”
蘇瑾寒眨了眨眼,啊嘞,這是怎麼回事,吃醋了?
“說不上愛,所做一切,不過圖個安穩罷了。想讓智宸過得好些,不想終究還是看走了眼,那就是條白眼狼,養不熟的。”蘇瑾寒立刻表明立場。
別說她對太子確實沒有愛,就是有也不能承認啊,沒看到醋罈子都要翻了麼?
莊靖鋮聞言臉色好看了些,哼了一聲,道:“誰叫你眼睛瞎了,竟然會相信那樣一個人。老天爺就是看不下去了,纔會讓你重生,讓你遇到我。”
那傲嬌的樣子,倒是讓蘇瑾寒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她此時心裡也是軟軟的,便靠着他,輕聲道:“或許真如你所說,上天垂簾呢,因爲我上一世太慘,所以讓我重生,讓我遇見你。”
“莊靖鋮,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你,愛上了你。”
莊靖鋮心裡一滯,旋即炸裂開喜悅來,那股欣喜從心口處炸開,蔓延向四肢百脈,幾乎在瞬間,就佔據了他所有的感官和肢體。
莊靖鋮抱着她,只覺得心中滿足,“我也是。”
感謝上天讓你重生,感謝上天讓我們相遇,感謝上天讓我們相愛。
兩人體會着這一時的溫情,都有些沉溺其中。
好一會兒,莊靖鋮才輕聲問道,“你上一世,是怎麼……死的?”
說到死的時候,莊靖鋮還是有些遲滯的。
若是他自己,他倒是可以坦然論生死,但是涉及到她,他總是多了幾分忌諱。
方纔蘇瑾寒只說了她最後死了,卻是不曾說是怎麼死的,莊靖鋮如何會聽不出她的有意避開,所以纔會問。
蘇瑾寒輕輕一怔,隨後輕聲道:“我幫他奪得大權之後,他便毒瞎了我的眼,後來更是將我關入天牢,最後,和外公一家被押上了刑場斬首。”
話音剛落,車廂之內驟然一冷。
莊靖鋮寒着臉,眼中全是冷意。
莊靖宇,看來我之前對你還是太仁慈了,你既然敢這麼對寒兒,應該受盡世間悽苦纔是。
心中對莊靖宇有了處置的念頭,但是對着蘇瑾寒,莊靖鋮卻是怎麼也冷不下來,抱着她輕聲道:“都過去了,不怕,以後有我。”
蘇瑾寒想說,她其實並沒有怕,就像他說的,都過去了,她怎麼會怕?不過想想此刻兩人難得這麼溫情,那就這樣靠一會兒吧。
於是,蘇瑾寒什麼也沒有說,兩人靜靜的相擁,狹窄的車廂裡,流淌着愛意和暖意。
煜舞 說:
嗯,遲了一個小時,表打我,嗷嗷嗷。
回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