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曼意外受傷,只能留在伍爾弗漢普頓。我請道森兄陪同四眼一起去利物浦看球,我想了想,把骷髏頭圍巾給道森,乾脆看完球我們哥三一起去羅伯特的地頭瞅瞅,老爺子近一年沒找過我,他的話,我都珍而重之。
沒想到,道森拿着圍巾長大了嘴。
“你怎麼弄到的?”道森此刻嘴巴足可以塞進倆梨子。
“羅伯特.普蘭特給地。”我看見道森的表情,知道必有玄機。
道森把圍巾翻過來又翻過去,嘖嘖道:“好傢伙,這玩意地下已經炒到1萬英鎊一根,還得認識人才買得到。”
道森一手搭上四眼的肩,“中國人,我擔保你去看了之後,會覺得比去安菲爾德看球更值。”
“那不可能,你叫道森是吧,朋友,你不懂地。”四眼搖搖手指。
“是你不懂地。”道森神秘地笑笑。
我由得這對活寶爭辯,對他們揮揮手:“我去俱樂部集合,就拜託你了,道森。”
道森一摸四眼屁股:“放心,難道怕我吞了你的好基友?”
四眼驚叫一聲,立馬還手和道森“扭打”起來。
我一邊笑,一邊跑向訓練基地。本來輕鬆的心情,因爲要去球隊又沉重了起來。
我有點理解格曼受傷後那如釋重負的表情,這幾個月來,每當我跑向莫利諾球場,或去球隊訓練、集合的時候,心情都是瞬間沉重起來。
我曾經如此摯愛的狼隊,已經變成我不想面對,但又天天得面對的災難。
來到俱樂部,門衛看了我下,送上一個白眼,低頭繼續看報紙。而半年前,每次我經過他面前,他都會對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我一路跑進更衣室,沿途過來,我能感到自己在空氣中近乎透明。
更衣室裡,已經有幾個來得早的狼隊球員在換衣服。隊長貝拉見我難得這麼早來,擠出一個笑容,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來啦?今天放鬆訓練一小時,康納講完最後戰術就直接上大巴去利物浦。”
我能感覺到貝拉的手有點抖,這幾個月來,他幾乎不敢直視我的眼睛。米哈里斯倒是愛跟他作對,只要貝拉在隊裡發言,米哈里斯都大聲鼓掌,喝道:“好!”
每逢此時,貝拉臉都會泛紅,他咬咬腮幫,又一本正經說下去,可我知道,他在那時心裡肯定是翻騰煎熬着。
隊友們雖然都爲了飯碗被迫站到了康納一邊,但除了新來的幾個人,老隊員們對我還是很好,人的心,都是透透澈澈地,大家不敢輕易跟我、格曼、米哈里斯三人組套近乎,可眼神裡,都是充滿了同情、不忿。
我換完球鞋,孤身到場上慢跑着,今天米哈里斯沒進客場大名單,因此不會來,我成了徹底的獨行俠。
空蕩蕩的訓練場,前段日子,即使在一堆人中,我的心也是空蕩蕩地。可今天不同,我得好好找一下狀態,即使我一個人難有作爲,我也得認真比賽。
說起來俱樂部和康納也好笑,一邊打壓我,一邊還真不敢把我扔替補席。康納最明白,我在場上場下,那狼隊前場完全是兩個樣子。
我把球磕起來,開始顛球,這四個月,我射門的球感完全消失,也是我不進球的原因之一。
球在我兩腳間跳來跳去,可那種感覺,還是沒有,一時間我怎麼也找不回來。
等了半個小時,隊員們來齊,康納也來了,他的助理教練克拉克開始指揮我們跑圈。
我跑在中間,狼隊的跑圈隊伍如此沉默,沒人說話,以往,惹事主奧哈拉頻頻惹起的騷動不見了。
紀律就一定是凝聚力嗎?我想着,臉上苦笑着。
一小時訓練完畢,康納把全隊叫到一起訓話:“我們跟後面只差兩分了!這場比賽一定不能輸!”康納掃視着球員們。
目前的積分榜情況其實大家都很清楚。這已經是狼隊本賽季第32場英超比賽,2012-2013賽季面臨尾聲。曼城和切爾西兩個砸錢主激烈地爭奪着冠軍,切爾西77分領跑,曼城74分落後,但少賽一場。
紅軍頑強地挺住了第三的地位,63分排第三。曼聯60分第四,阿森納在范佩西事件後一直表現無力,雖然買來頂替范佩西的法甲射手王吉魯表現不錯,可槍手總體上,還是軟綿綿地,因此只拿到56分排在第五。
狼隊45分排在第9,只領先排第十的埃弗頓,第十一的女王公園巡遊者2分。距歐戰區已經有5分差距,根據狼隊現在的狀態,想打到上賽季成績是很難的事。
也難怪康納着急,球迷和媒體開始給狼隊施加壓力,買了一幫人,包括貝爾巴托夫這樣的大腕,成績還越踢越差,球迷們不滿了。
康納當然不想當替死鬼,他費盡心思的調整着球隊。
門將弗里斯的神奇發揮不見了,他狀態開始下降。因此,韋恩重新奪回了主力位置,右後衛弗利的穩固地位不可撼動。兩個中衛貝拉、約翰遜,雖然約翰遜有點不太願意聽康納的話,可畢竟實力高出其他中後衛一大段,康納也只能由着他,左後衛埃克洛比是07年就來球隊的老臣子,雖然我認爲麥卡錫一手提拔的沃德踢得更激情些,可康納當然只有用埃克洛比穩住左路。
中場人員中,古爾迪奧拉重奪主力,新來的諾頓代替不了他,古爾迪奧拉屬於中間派,不特意支持我們,可也不太願意服從康納。
弗萊徹左前衛的位置已經固定,右前衛上,這場比賽上的是馬修斯,我身後的前衛是孔特,他基本不會給我傳球,都是找貝巴。
鋒線不用說,我和貝巴已經開始熟捻。雖然球隊成績不好,貝巴卻輕鬆了好多,他進球不斷,成爲狼隊球迷心中的新寵,悶了幾年替補席的他,現在場場穩定先發,讓他就像一隻放歸山林的猛虎。
康納不斷跟我們先發11人叮囑着,怎麼跑,怎麼打,其實他的戰術思想,基本是學麥卡錫那一套,只是,他的腦子比麥卡錫更遜一籌,總是把握不到精要所在。
抄襲,是沒有前途的。
狼隊官員馬克過來表示差不多時間上車了,貝拉於是揮手叫大家趕快去更衣室換衣。貝拉喊着:“大家儘量快一點。”這要是以前亨特在,他一定是拍手大叫:“10分鐘以內,必須坐到車上,誰慢了,一人踹他屁股一下。”
我看着稀稀落落走向更衣室的隊友們,心裡輕嘆一口氣,這樣的狼隊,怎麼能打敗排在第三的紅軍?
傑拉德,這個讓我刮目相看的名字,這個讓我想好好尊重踢場球的巨星,我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前來挑戰你。
大巴車啓動,我在後排座位一個人玩着手機,不一會兒,汽車路過格曼家巷口,我想起格曼的傷,於是用手機申請跟他建立鏈接,不一會,鏈接申請通過,我和格曼手機online聊天起來。
今天腳好些了嗎?我打字。
好多了,在消腫。
晚上看我們比賽不?
不看。
喔,那注意身體,不要跟阿雅兒那啥太多次。
滾!
我忍不住笑了一個,這傢伙。格曼越發的成熟,他看事情也比我更通透,格曼說,他每天都要念一遍佛經,化解最近心中的戾氣。我雖然很尊重佛教,但並不信仰,因此在這方面,和格曼聊得也不是太多。
伍爾弗漢普頓已經被大巴遠遠甩在身後,看着路旁掠過的田野,今天怎麼踢呢?我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