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切都已經部署完畢。”暗衛跪在淨央面前,等待着淨央的下一步指示。
淨央恍惚了一下,從暗衛找到他到現在,有半年了吧,從那時就開始的部署,終於完成了,就等着自己的一聲命下,四面義軍蜂擁而起,圍殲屹軍,雪恥復國在此一舉,只能勝不能敗,然後,沒有然後,沒有了!
想到這裡,淨央奇怪的笑了一下,一簇冷火在眼中忽地燃氣,聲音輕柔的吐出一四個字:“今夜午時。”
那人點一下頭,果斷的起身,無聲無息的消失。
現在是申時,他還時間。
……
“怎麼想起喝酒了?”寂真吃驚的看着淨央竟然讓人搬了幾罈子酒進來。
“忽然想知道喝醉了是什麼感覺。”淨央柔雅的笑笑,掰開封口,直接拎起罈子,對着口就灌了幾口。
最後一口嗆了一下,猛的咳嗽起來。
“你要想喝,就拿杯來,怎麼也要溫一下,別這麼灌自己。”寂真心疼的替他拍拍,雖然心疼,卻還是感覺,這樣的淨央是自己從來沒看過的,帶着放浪和隨意,
是與之前非常不一樣的好看。
“你們不都這樣喝,男人都應該這麼喝酒!”淨央說着把罈子遞給寂真,優雅的眼第一次染上豪氣:“你,陪我喝,不醉不歸!”
“醉了也不歸!”寂真爽快的接過酒罈,咕嚕咕嚕的幹掉多半壇。
“好!”淨央擊掌,接過來,剛要舉起,就被寂真攔了下來。
“還是熱一下,你身體吃不消的。”
淨央擡眼看他,笑着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爽快了,以前總罵別人女人一樣瞻前顧後,現在大漢也和他們一樣了。”
說着就搖了搖頭。
寂真朗聲大笑:“哈哈,本汗第一次聽人敢說我像女人,好好,痛快,痛快!”
淨央不理他,自顧自的又灌了自己許多的酒。
笑完之後,寂真搶過淨央的酒罈子,眼中滿是認真至極的光,盯着淨央:“要是別人,他要幹什麼就幹什麼,老子管他作甚!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關心你,還是什麼,你知道不知道,你破一點皮,比砍老子一刀都難受。所以這酒,堅決不能這麼喝。”
淨央感覺自己是被一頭狼盯住的羊,在那目光中竟然連反駁都不能,只能愣愣的讓寂真奪過去酒罈,換了一個杯子來。
之後,讓人取壺來,熱了一壺,替他倒滿了酒,自己才拎起罈子,和他手裡的小杯撞了一下,然後,豪氣萬分的喝起來。
淨央默默的看了他好久,才舉杯,一飲而盡。
然後,站了起來,迅速的抓過一個罈子,對着要反對的寂真道:“這次,你什麼也別說了,寡,我就想今天和你像男人一樣喝一回酒,同意,我們就拿罈子喝,不同意,也不用喝了!”
寂真野獸似的眼帶着熊熊的光輝,忽然,咧嘴一笑:“好!”
然後,罈子的碰撞聲和兩人放聲的大笑就響徹整個大廳,外面的士兵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時有人探頭探腦的在門口路過。
後來,兩人都喝醉了。
“那時,寡人以爲北屹的大漢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後來,看到你時,不過像頭熊一樣,野蠻,野蠻。”
“哈哈,熊一樣,哈哈,老子最喜歡熊,說的好說的好!哈哈哈!”
淨央也朗聲笑,:“喜歡酒的熊!”
“不對,不對,是喜歡你的熊。”寂真認真的道。
“不對,你不喜歡我。”淨央搖頭。
“老子從不說謊話,老子就是喜歡你,老子這輩子認定你了!”寂真灌了一口酒。
“你不是寡人的老子,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醉眼朦朧,淨央說着也許這一生就這一回的荒唐話。
“老子不是什麼都不是是,";寂真舌頭繞不過來,呸了一口,接着道:";老子是你夫君!”
“可笑,寡人怎麼是會有夫君,可笑可笑。”
寂真突然把酒罈子摔到地上,粗聲粗氣的道:“你是老子的人,老子就是你夫君!”
淨央站了起來,眯着眼睛:“寡人是你的人,胡說,明明你是寡人的人!”說完,晃晃蕩蕩的就像寂真走去,彎下腰,認認真真的對着他的脣就吻了下去。
寂真猛然睜大了眼睛,感覺他沒有多少侵略性的舌探入,溫柔繾綣的吻着自己,酒瞬間就醒了一多半,然後,一把抱起淨央,像裡間走去。
“你明明是我的人。”淨央呢喃,笑的很輕,卻很滿足,好像這一吻做實了這句話一般。
把他放在榻上,寂真幾下扯下自己的衣物,然後覆身上去,邊憐惜的吻淨央的面容,邊耐心的解他的衣裳。
“你說,你是不是我的人。”淨央醉眼惺忪的看他。
寂真的酒差不多全醒了,他酒量極好,被事情一激,酒勁幾乎退下去八分。
“是,我是你的人!”寂真的手已經來到了他的兩腿之間,說這話時,卻用着完全莊重的聲音和神色,然後,手上稍微用力,探入了淨央的身體之中。
“嗯,”淨央不舒服的蹙眉,卻沒有叫停,反而迎合了上去。
隱忍和酒氣讓寂真滿頭是汗,耐心擴張了一會,然後,下身向前一挺,從容不迫的進入了淨央的身體。
“寂真,”那一瞬間,淨央叫了一聲,忽然摟住他的脖子。
“不管你是我的人,還是我是你的人,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再也不會分開了……”
“孃的!真難纏!”看着不斷蜂擁而上的淵軍,夜歌不禁開口罵道。
視野中茫茫暗色,都是淵軍。
這場戰役已經持續了四個時辰,勝負未分。
彷彿有默契一般,夜歌沒動用龍虎精騎營,謹煥也沒有發動強大的弩箭,雙方完全是士兵戰鬥力的硬拼。
忽然,夜歌眼角餘光瞥到一抹鮮紅一閃而過,悚然一驚,定睛看時,只有戰鬥之中的雙方士兵,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是懷遠嗎,夜歌心裡生出強烈的不安,對着手下道:“看懷侯是否在城中。速來報本將!”
“諾!”
是自己太多心了吧,顏約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戰場,他出去迎戰時,顏約依然昏迷不醒,難道是醒來了?
兀自猶疑時,身手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迅猛如虎的斬了眼前的幾個雜兵,看向前面時,卻猛的定在了那裡。
他的對面,幾十丈開外,赫然立着一人一騎。
紅衣飛揚,神色冷傲,眉眼間絕代風華,不是顏約,又能是誰!
然後,另一騎從顏約身後緩緩的走出,黑衣金鎧,霸氣深沉,看着他露出嘲諷的冷笑。
夜歌渾身冰涼,但馬上想到,以前,淵軍中也有人假冒顏約,這定是謹煥的計謀,要亂尚軍軍心!
自己莫要中計,可是,直覺卻讓他感到這人不是替身,他真的是顏約。
恍惚中,一名淵軍將領在旁殺到,夜歌立馬警惕,分神去迎戰,一部分注意力卻時刻關注着謹煥那裡。
兩人依然並騎立在那裡,看上去,如此相配,兩人似乎匯聚着天地間一切的光芒。
不行!他必須離近去看個清楚,想着,夜歌,青龍白日戟一轉,清喝一聲,戟法瞬間轉爲凌厲,把那將領逼的節節後退,也就離謹煥二人更近一些。
誰知,定睛看時,卻見兩人調轉馬頭,將要離去。
怎能讓他們就這樣走去,夜歌飛身而起,就要孤身殺入淵軍。
這時,他派回城的將領正好殺了回來,:“將軍!將軍!”
夜歌在半空中停了一下,踩着一個士兵的肩膀借力回來,急匆匆的道:“懷遠在嗎?”
“懷侯一直在城中,沒有出來。”
那就是他看錯了,夜歌穩了一下自己的心,可無論無何卻靜不下來,更強烈的感覺卻是剛剛的人就是顏約!
回頭看時,謹煥他們已經完全消失在視野中,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追上去,確認清楚,突然,淵軍敲響了撤軍的鼓聲。
那就回城親自確認一下,夜歌想到。
進入城中,一身血腥的夜歌什麼也不顧,就直奔顏約的臥房。
榻上的人安靜的躺着,俊美的面容帶着安然的神色,夜歌放下心來,不禁伸手去碰顏約蒼白的皮膚。
這一碰,大駭!
這不是顏約!
手上猛然用力,一張精緻的人皮面具就被他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