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這個塔樓, 以前死過不少人,在兩百多年前……”

“你怎麼又知道?”馬爾福甩了哈利一個白眼,不耐煩地抱怨道。

他小心地從哈利身邊蹭過, 一下就走到了前面。通向塔頂天台的小木門被一把生了鏽的大鎖緊緊地鎖着, 粗重的鏈條在門把手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捆得結結實實。

“這門開不了, 我們還是走吧。”

“你看錯了吧, 這鎖明明是開的。”哈利擡頭看向馬爾福,笑得很燦爛,他指着那道門說道, “你看,那裡都鬆了。”

“騙人, 剛纔我都看……what the hell!!我發誓, 剛纔的確是鎖着的!”馬爾福的眼睛牢牢地盯在那把打開着的鐵鎖上,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一點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明明是鎖着的……”

“也許是眼花了, 這裡的光線並不好,”哈利看了一眼插在牆壁上的火把,這麼說道,他拍了拍馬爾福的肩膀,試圖讓他可以放鬆一點, 可對方卻因爲這個舉動變得更加緊張, 甚至連整個肩背都繃得緊緊的, 僵硬極了。

“喂……我問你個問題……”馬爾福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生硬地開口, “爲什麼這裡的火把點着火?這裡不是已經被廢棄了嗎?爲什麼……爲什麼這樣!”

“這個……也許得去問工作人員,很有可能是爲了吸引遊客而製造的噱頭, 不是嗎?”哈利聳了聳肩,指着那扇門催促道,“不上去嗎?難得都走到這裡了。”

馬爾福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轉身時,目光掃過了腳下。那個地方,除了殘破狹窄的樓梯之外,就只有一大片彷彿能把人吸進去的黑暗,深到不可見底。

“也許你是對的,”馬爾福在心裡給自己壯了壯膽,“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即使是有,也比不過攝魂怪,對吧?”

哈利並不介意,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下,“當然,我對那種東西可是深有體會。”

“嘁——”馬爾福不屑地哼了聲,心裡很不是滋味,原本說這話只是想諷刺波特被攝魂怪嚇昏這件事,可對方這種態度,真是一點也不好玩。

“剛纔的話題還沒有說完,”哈利又往上走了一步,他慢悠悠地開口說道,“這個地方,沒錯,就是打開這扇門,那外面,曾經死過很多人。有很長一段時間,因爲來不及清理,經常會出現數十具屍體會胡亂堆放在外面的情況……”

“爲……爲什麼會有屍體?”馬爾福手上的動作慢了,鏽跡斑斑的鏈條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了一道道紅褐色的印子。

“血腥瑪麗的故事,你知道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麻瓜的故事……”馬爾福嘟囔了句。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纏得緊緊的鏈條終於有了鬆動的痕跡,沒有扣上的鎖頭哐噹一聲砸到了地上。

清脆刺耳的聲響,嚇得馬爾福整個人震了一下,原本握得緊緊的手也鬆開了。沒有了束縛的鐵鏈立刻像活蛇一樣,扭動着滑到了地上,砸出了一些石頭渣子之後,翻滾着從臺階上掉了下去。

足足過了大半分鐘,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才模模糊糊地傳了回來。

馬爾福舒了一口氣,搭上門把手的手卻還是在止不住地顫抖,他咳了幾聲,故作鎮定地問道:“剛纔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會有屍體?”

“因爲這裡的伯爵大人有着和血腥瑪麗一樣的愛好,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孩子還有男孩子,更喜歡喝他們的血來保持自己的青春容顏。”哈利說話時,馬爾福正好推開了門,多年未被開啓的木門揚起了一陣灰塵,吱呀一聲響,淡淡的光芒透過門縫灑了進來。

馬爾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確認了外面並沒有屍體之後才和哈利說話。

“人血怎麼可能讓人青春永駐,就連魔法都不可能辦到這種事。真是愚蠢的麻瓜。”馬爾福不屑地嗤笑着走到了外面。

璀璨的星空和皎潔的月光描繪出了絕妙的景緻,馬爾福伸出雙手徹底地舒展了一下身體,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剛纔一直悶在地下,真的快要憋壞了!

“今天太陽落得可真……”早啊——馬爾福本就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了,他猛地轉過身看向哈利,聲音變得愈發顫抖了,“怎麼會這樣?!我在那裡待了絕對不會超過兩個小時!怎麼會月亮都出來了!”

“的確是這個時間沒錯啊,馬爾福。你的記性什麼變得這麼差了。”哈利笑着回答,他的手輕輕地向後一用力,原本大開的門慢悠悠地合上了。

然後竟然是一聲清脆的上鎖的聲音,馬爾福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分不清這個聲音到底是幻聽還是真實的,只知道心裡有個聲音讓他一定要離開這裡。

“馬爾福,其實你一直都很嫉妒我吧。”哈利擋在了門前,說話的語氣變沉了,“我一直都知道。”

“嫉妒?我爲什麼要嫉妒你?”慌亂之中,馬爾福的壞習慣又來了,他迫切地想要去開門,嘴上便開始肆無忌憚地放嘲諷,他瞪着哈利,氣急敗壞地說道,“是嫉妒你沒有父母還是有那一羣窮鬼朋友?”

“不要否認了……”哈利一把拉住了馬爾福的手,毫不費力就把他拖到了塔樓的邊緣處,“因爲我比你更容易得到大家的關注,所以你嫉妒了。你的成績比不過赫敏,你的魁地奇比不過我,你在學校裡處處都不如意,所以你才總是對我和我的朋友們惡言相向,不是嗎?”

“閉嘴!!”馬爾福的臉漲得通紅,他完全不明白爲什麼今天波特會突然變了性子一樣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波特!你給我閉嘴!”

“怎麼?心虛了?”哈利輕笑了一聲,並沒有鬆手,他看着馬爾福的眼睛,接着說了下去,“你這個膽小,懦弱,虛僞的傢伙,什麼都做不到。”

“閉嘴!!我讓你閉嘴!!”馬爾福大吼道,他奮力地掙開了對方的禁錮,一個拳頭就招呼了上去,“你又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哈利吃了這結結實實的一拳,他捂着臉笑得有點詭異,“我當然不懂你怎麼想的。你有溺愛你的父母,那麼幸福的家庭,我不懂你爲什麼不滿足。挖苦別人的家庭,挖苦別人的愚蠢對你來說很有意思嗎?”

“這和你沒關係……”馬爾福瞪着哈利咬牙切齒地說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你不瞭解的東西。”哈利一邊說着一邊慢慢逼近馬爾福,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一步一步,彷彿帶着要壓倒人的氣勢一樣,把馬爾福逼得頻頻後退。

只一轉眼,馬爾福又被逼到了欄杆邊上,他的後背緊緊貼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石塊,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他心驚膽戰地想着這一座塔樓究竟有多高,然後畏畏縮縮地轉頭張望了一下。可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腳下是什麼風景,就被天空中那一輪大得離譜的月亮嚇到了。

巨大的圓月,觸手可及那樣近,模糊的邊緣染上了血紅色,將整個天空暈得通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爾福喃喃道,他的思緒完全沒辦法跟上現在的節奏,所有的事情都攪成一團,亂糟糟地纏在了一起,讓他惴惴不安。

“你很想回去對嗎?我可以幫你……”

哈利的話讓馬爾福滿懷戒備地擡起了頭,他又往後縮了一步,腳跟牢牢貼着邊緣,已經再無可退的空間了。

“你……”馬爾福在頭腦中努力地組織語言,破碎的隻字片語一到嘴邊就消失了,他支支吾吾地看着哈利,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當他急得滿頭大汗之時,一直安安靜靜待在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輕快的鈴聲打破了此刻詭異的寂靜。

不停閃爍的手機屏幕上只有一串簡單的號碼和一個名字——

丹尼爾。

馬爾福猛地擡頭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從頭到腳地細細打量着對方,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喂……”按下了通話鍵,馬爾福把手機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耳邊。

電話那一頭立刻就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你到哪兒去了?我和魯伯特一直在找你……喂,喂?湯姆?”

“你是誰……”馬爾福放下了手機,擡頭質問着眼前的人。

“我是誰?”哈利笑着指了指自己,然後伸手搭上了馬爾福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是你的朋友啊,馬爾福。”

“朋友?!”馬爾福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冰涼的觸感順着指尖一直傳到了心裡,絕不是正常人會有的體溫,“你到底是誰?!!”

他大聲地詰問,“是住在這裡的幽靈嗎?你有什麼目的?!”

“你猜?”這一次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哈利]的眼睛慢慢地變成了灰色,頭髮開始慢慢捲曲起來。

馬爾福驚得瞪大了眼睛,牢牢盯着[波特]。他試圖做出一些反抗,可對方手上的力氣之大根本不可能掙脫半分。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幾秒鐘,突然馬爾福的手上鬆掉了力氣,他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等回過神來時,失重感已經讓他的胃裡翻騰不止,難受到幾乎要嘔吐出來。頭痛,四肢沒有力氣,四周的景色也早已因爲高速而模糊成了一片片的色塊,匆匆地從眼前掠過,只有耳畔刮過的風在提醒着他——

他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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